當時遊以默說了已經加入這個甘泉宮探索計劃之後,我和石苓人沒有出聲,遊以默接着道:"我話還沒有說完,嶽文斌堅持不能對外人說,卻堅持你們不是外人。’
我大是感動,叫道:"好閨蜜!‘對你們而言,天下沒有話比剛纔遊以默所說的更動聽的了!也過去摟住了遊以默,遊以默繼續道:"所以我堅持要將事情告訴你們。’
我道:"你的堅持很對。’
遊以默的神情更是嚴肅──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小默姐爲甚麼會如此緊張,小默姐道:"可是嶽文斌告訴我,將事情告訴你們,會替你們帶來極大的麻煩,甚至於是極大的傷害,至於是甚麼樣的傷害和麻煩,她也無法知道。
輕,一生會不斷受各種方術組織的困擾,重,會在難以想象的痛苦中死亡。
這是因爲不應該知道而知道了方術中最高的秘密,來自方術最神秘、最神通廣大的一種力量的懲罰。’
遊以默說到這裡,停了一停。小默姐所說的情形,很是荒鈐不經,雖然我向來都接受方術這種神秘的存在,可是總認爲要有方士施術,纔會起作用。
像遊以默剛纔所說的情形,只要將事情告訴大家,方術就會在大家身上起作用,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感覺像《午夜兇鈴》。
可是遊以默又說得如此鄭重,可知至少小默姐相信那會是事實。
我也可以料想到,爲了是不是把事情告訴大家,遊以默和嶽文斌之間,一定有過激烈的爭執,這才使嶽文斌把事情的嚴重性告訴了遊以默,而且嶽文斌一定有辦法使遊以默相信那確然會是事實,所以遊以默才這樣嚴重的告訴大家。
她知道應該將一切情形對大家說,可是說了之後會有這樣嚴重的後果,豈不是變成了害大家?我和石苓人互望了一眼,一時之間還沒有任何反應。
遊以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石苓人,瀋水月,是不是要聽,要由你們自己決定。
在你們沒有決定之前,我只能夠說:這種神秘的,至高無上的力量,確然存在,對於這種力量會執行嶽文斌所說的懲罰,也絕不可疑。’
分別了一段時間,我,越來越發現遊以默有了很大的變化,這種變化當然和她在這五個月中的遭遇有關,這令我更想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
雖然我還沒有開口,遊以默又道:"嶽文斌說,劉耀勇因爲涉及到劉氏的列祖列宗,已經對他不諒解,他也許多次想把事情告訴劉耀勇,可是想到後果這樣嚴重,所以就算他和劉耀勇之間的情形再糟糕──糟糕到了劉耀勇完全不諒解他,就從此分道揚鑣,他也寧願自己忍受痛苦,而不讓劉耀勇泥足深陷。’
遊以默的這一番話,濃烈熾熱如同火山熔岩,不但令我發呆,而且還感到了一股寒意。
劉耀勇和嶽文斌的交情不深,但這種利益關係有些時候反而更穩固,實在難以想象大家如果分道揚鑣,他們各自會承受甚麼樣的代價。
可是現在的情形,正如嶽文斌已經感覺到的那麼,劉耀勇對嶽文斌的保守秘密,有一定程度的不諒解。
正由於嶽文斌保持秘密,所以劉耀勇完全不知道他在做甚麼,也就更不諒解嶽文斌和龍四海去打來往,去請求龍四海爲他做事,而龍四海居然破格答應,這種種情形,就牽涉到了複雜的利益糾葛,使劉耀勇不諒解的程度漸漸發酵膨脹。
從之前劉耀勇聽到嶽文斌去見龍四海而不是回心轉意找他,他因此勃然大怒,立刻要去找嶽文斌理論的情形來看,這時候,劉耀勇和嶽文斌可能已經起了嚴重的衝突!在這樣情形下,嶽文斌還是不肯將事情告訴劉耀勇,由此可知他確然相信,也清楚知道,如果把事情說出來,後果會更可怕!雖然我很難設想還有甚麼事情會比他們倆人分道揚鑣更可怕,可是嶽文斌顯然知道。
明白了這種情形,大家是不是還應該不顧一切,要遊以默把事情說出來呢?我吸了一口氣,向石苓人望去。
石苓人的神情也很猶豫──這的確是很難決定。
如果不是有遊以默參與,大家完全可以不問不聞。
反正嶽文斌是一名方士,行動一向神秘,他選擇的合作對象財雄勢大,也有足夠能力應付一切,不必爲他擔心。
而現在事情卻和遊以默有關,大家怎麼能夠置身事外。
我迅速地想了一想,正要開口,石苓人已經先道:"嶽文斌爲甚麼要把你扯進事件去,難道也不能說?‘遊以默很認真地想了一會,才道:"因爲我經過特殊手段對我腦電波力量進行過發掘,腦電波力量比普通人強很多很多,嶽文斌需要我運用這種力量。’
我更加莫名其妙──如果是普通人絕對無法想象,方術和腦電波之間會有甚麼樣的聯繫。但因爲石苓人一以貫之的科學解釋,我可以接受這一點,但小默姐雖然是女漢子而且身手了得,但沒表現出這樣的天賦……石苓人卻看了我一眼,示意不要多問。
我覺得不論後果怎樣,遊以默既然參與了這件事情,我也應該參與。如果我不要遊以默說,這個故事是不是可以成立?
是不是我可以說,這是一個我難以解開的謎團──如果可以的話,那事情就簡單,現實世界就美好!可惜就算能夠過得了石苓人的關,也過不了自己良心的這一關。
我已經有了決定,向石苓人道:"大家倆人,沒有必要同時冒這樣的險──‘我話還沒有說完,石苓人立刻道:"對,所以由我一個人聽遊以默說就好!’我要說的話卻被石苓人搶了先,望定石苓人,石苓人也望定,我向他搖頭,他也向我搖頭,遊以默望望我,又看看他,神情很是啼笑皆非。
這愛情的酸臭味!
我和石苓人互望了大約一分鐘之久,大家同時笑了起來──從微笑到哈哈大笑。
大家心意相通,開始的時候都想到,如果有可怕的結果,就由自己來承受,可是在各自堅持了一分鐘之後,就同時想到了‘有難同當、有福同亨’的允諾,感到要獨自承受後果的可笑,所以一面笑,一面向遊以默道:"你說哪!
石苓人點了點頭,過去抓了兩瓶酒,一瓶給小默姐,一瓶給自己。
遊以默一口氣就喝掉了半瓶,抹了抹口,就開始說和嶽文斌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兩個人的那一次見面,談不上愉快。
在飛機上,嶽文斌就向遊以默道:"我想借助你腦部異常活動力量的能力……別否認……去進行一些事情,在進行的過程中,很有可能有完全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會發生甚麼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很有可能會造成很大的傷害,所以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絕不勉強。’
嶽文斌一上來,話就說得十分嚴重,如果是普通人有生以來,只怕還沒有面臨過需要作這樣的決定過。
但小默姐當然非同一般,曾在邊防部隊見識過屍山血海的她是巾幗不讓鬚眉,當然,雖然他的潛能經過‘發掘’,甚至某方面的知識,豐富到了大家難以想象的地步,可是並不包括能夠迅速作出這樣決定的能力在內。
然而遊以默還是立刻就有了決定─那是他性格使然,和他的豐富知識無關。
他立刻道:"有甚麼問題?當然沒有問題。’
嶽文斌在立刻得到了迴應之後,神情很激動,他又道:"事情有關岳家的秘密,所以你也必須成爲這個搜尋隊的成員。’而能力不足的人,知道有害無益,所以不要和他人提及,免得害人害己!“
遊以默只覺得有趣:"好哪!什麼是能力鑑定?是不是要有甚麼特別的鑑定儀式?譬如水晶球、《哈利波特》的分院帽什麼的?’
嶽文斌搖搖頭道:"要看每個人是不是被接受才決定。’
遊以默感到很奇怪:"你是岳家這一代嫡子,即便是組織也是需要你的力量,難道還不能決定?要由誰來決定?
’嶽文斌的回答很簡單,他道:"岳家的嫡子算不了什麼,岳家幾百年來所有的大事件,唯一可以做決定的就是……謫仙。’
當時遊以默對’謫仙‘是甚麼,一點概念都沒有。
而我和石苓人在聽到遊以默口述到這裡的時候,對’謫仙‘也只有非常模糊的瞭解,只知道是岳家中非常神秘的人物,平時只閉關修持,一百年纔開關一次之類。簡直是修真小說裡面的人物……即便是秦皇漢武,也不能說長生不死,難道對方是……人造神?
遊以默當時問了甚麼是‘謫仙’,嶽文斌就向他如此如此解說。
……這實在有點奇怪。
雖然嶽文斌語焉不詳,不過大家可以知道,’謫仙‘在岳家之中十分重要,恐怕在整件事情之中也十分重要。具有最終解釋權。
所以對於遊以默接下來的口述,大家聽得很仔細,而且大家知道,遊以默的說的話已經使大家接解到了岳家的秘密,也就是說岳文斌警告的不可測的後果,隨時會降臨在大家身上!當然是由於心理作用,在一開始時候,竟然有渾身不自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