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我,你別想逃
喬安安現在已經成爲衆人議論的焦點。
“她真不簡單啊,釣上市長,又釣上信恆總裁。”
“是啊,看不出小小年紀那麼會勾引男人的。”
“還都是這麼出衆的男人,你們說他們看上她什麼呢,”
“誰知道,說不定狐媚功夫厲害唄。”
……
喬安安站在茶水間門口,聽到裡面傳來肆無忌憚的議論聲,她端着杯子站在那兒,一時間不知道該進去還是退後。
“安安,你怎麼站在這裡,”後面有同事叫她。
茶水間裡議論的人紛紛扭頭看向她,她們的臉上竟然連一絲敷衍的歉意都沒有,自從周瑾連着兩天開車送她上下班後,她們就已經公開對她表示鄙夷了。也許還有嫉妒的成分。
她卻連表示憤怒的心思都沒有,事實上她也無從辯解。她這幾天的確是跟周瑾在一起,和他吃飯,打球,甚至還陪他出席一些場合。
她這樣淡然,林嵐卻快要跳起來了。
“安安,你這是爲什麼?你是不是有苦衷?你告訴我,也許我能幫你。”
喬安安當時什麼反應呢?她的眼裡一絲波動都沒有,極爲平靜地說:“林嵐,謝謝你,但是,你別問了。”
林嵐都快氣瘋了,還有李小慧也快氣死了。
“安安,你到底在幹什麼呀?選誰不好竟然選那個沒節操的渣男?”李小慧的口氣更直接,“你被刺激得腦子抽了還是怎地?”
就連張勇都對她說:“安安,我發覺我有點看不懂你了。”
似乎所有的人都不能理解她,除了知道實情的家人。在別人眼裡,她大概已經成爲一個無情無義,勢利又現實的女人。周市長一落馬,她就迫不及待轉投他人懷抱了。
周瑾十分高調,經常在報社門口出現,他帶着她去參加他公司的宴會,在那次宴會上,他居然當場跟她求婚了。
他像個紳士一樣,手捧鮮花和鑽戒單膝下跪在她面前,“安安,我愛你,請你嫁給我好嗎?”他用很誠摯的目光望着她,那一刻他真的是很誠摯的。
她的眼前一片茫然,有那麼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晚宴奢華,燈光盈盈,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只是她呆呆地站在那裡,像個沒有生氣的木偶。
“喬小姐都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了。”
“是啊,周總,你快點把戒指給喬小姐帶上啊。”
……
她聽到他身邊拍馬屁的人在說話,可是她說不出話來,她的聲音在那一刻卡了殼。
她眼睜睜看着周瑾將鑽戒戴在了她的手上,碩大的裸鑽在燈光下映射出璀璨的光芒,太晃眼了,她眼裡的光彩都黯然失色了。
周瑾握住她的手,湊過臉來親吻她,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的時候,她本能地退縮了,她縮着脖子。
周瑾愕了一瞬,單手控着她的腰將她按向自己,他霸道地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她眼裡的躲閃與厭惡。
回去的路上,喬安安窩在椅子裡,她看着車窗外的夜色愣愣出神,晚間的城市依然流光溢彩,閃爍的霓虹一恍一恍從她臉上掠過。
周瑾一言不發,他面色沉冷地開着車。兩人一路無話,出了電梯口,喬安安直接往姐姐家的門口走,手腕上就傳來一個力道,強硬地將她拽到了隔壁。
嘭的一聲,周瑾狠狠地甩上大門。他喘着氣,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像頭髮了怒的野獸,“你是不是很不情願?”
“你不是一直都清楚麼?”她目光悠遠,眼神渙散,他看不到裡面有他的影子。
“如果你覺得我今天晚上讓你丟臉了,那麼抱歉,原諒我這個人一向不會裝。”她說道,目光漸漸移到他臉上,“周瑾,有件事我要事先聲明,我可以嫁給你,但是我有我的條件。”
周瑾的眉毛擰着,目光幽深又暗晦,“什麼?”他問道。
“我不要婚禮,也不請客。”她慢慢地說,讓每一個字都那麼清晰,像針一樣扎進周瑾的心裡。
他瞳孔微縮,眸光閃動了一瞬,發出寒芒一樣的光,“好。”他近乎是咬着牙從牙縫裡吐出這個字,然後他也緩慢而清晰地對她說道:“明天早上,帶上證件跟我去民政局。”
喬安安猛地擡眼看他,一時間錯愕又驚訝,看清他眼裡的狠厲和決然時,她的眸光一點一點淡下去了。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明明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周瑾
世上最殘酷的折磨不是你恨我,而是明明知道我不愛你,你卻還要將我捆綁。
——喬安安
“好”她回答了一個字,卻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眼裡有熱流在竄動,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明天見。”她說完,往門口走去。
“等等。”他忽然從後面扯住她的手腕,帶着堅定不移的力量,“今晚留下來。”他聲音沉悶地說。
喬安安只覺得手上的皮膚像被什麼灼熱的東西燙到了一般,整條手臂都抽搐了一下,她慢慢地扭過頭去,不可思議地望着他,喉嚨在那一刻乾澀地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臉上慢慢浮現出邪魅不羈的表情,跟那天在走廊裡看到的一樣,陌生又可怕。他湊過來,溼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既然剛剛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那麼今晚不要讓我等了,我想要你,現在就要。”
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下一刻他胳膊一彎,打橫抱起了她。他力氣不小,抱着她輕而易舉,他把她放在牀上,傾身壓了上來。
整個過程裡,喬安安都表現得極爲安靜,沒有反抗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既然答應了他,這一關終究是要過的。
因爲參加宴會的關係,她身上穿了裙子,這樣的穿着倒是給了他方便,當他的手鑽進裙襬下方沿着她光滑嫩白的大腿慢慢往上游移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瑟瑟發抖起來。像只受了驚嚇的小貓,絕望而恐懼地望着他。
她死死地夾緊雙腿,雙手揪住了身下的牀單,周瑾的臉俯下來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
熱氣在朝她臉上逼近,當脣上覆上一抹溫熱和柔軟的時候,她連牙關都咬緊了。以前不是沒有跟他接過吻,而今她竟是這麼害怕他的碰觸。
喬安安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茫,緊閉的眼前也是一片明晃晃的白,彷彿獨處冰天雪地的北極。她絕望地抖着,眼淚從緊閉的眼角滾落下來,流進她烏黑的髮際,一片冰涼。
周韓、周韓、周韓……
一陣排山倒海的聲音從心頭襲來,像洶涌的浪潮衝向她的喉嚨,帶着勢不可擋的力量,絕望而沙啞。
“周韓……”
她完全是沒有意識的,當這兩個字從嘴邊逸出的時候她都渾然未覺,直到身上的人頓住動作半天沒有動靜,她纔好像覺察到不對勁似的睜開了眼睛。
因爲眼裡蒙上了霧靄,有那麼一刻她的視線並不清晰,可她還是能覺察到周瑾那瘮人的視線,冷冽得像刀子一樣刺在她臉上。
“你剛剛叫誰?”他的聲音和他的目光一樣森冷。他聽到了,她在這一刻嘴裡呼喊的竟是那個男人的名字,他彷彿聽到什麼東西在心裡轟然倒塌的聲音。
喬安安雙脣顫動,腦子裡好像有靈光閃過,有些意念在裡面逐漸清晰起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狠狠地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這一刻她目光灼灼。
泛着水光的目光熒亮通透,她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後悔了。”她說。
“什麼?”周瑾沉聲問,這一刻他竟然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你……後悔什麼?
“我後悔答應了你,可我現在想明白了。”就在剛剛那一刻,她無意識地喊出周韓名字的時候,她混混沌沌的意識清晰了,“周瑾,我不能嫁給你。”
周瑾的臉色猝然暗下去,撐着自己身體的手沒來由的發軟,他慢慢站直身體,看着她從牀上坐起來,白皙的臉上表情決然。
他忽而冷笑一聲,帶着滿臉的嘲諷,不知道是在笑她還是笑自己,“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我給你看過什麼?”他提醒她說。
喬安安已經站起來,不着痕跡地整了整衣服。“我記得。”她說,“可是我已經想通了,一年,十年,還是一輩子,我都等着他,因爲——我的心裡已經容不下別人了。”
即便是他知道,他也會認同的。她怎能做令他失望的事,捨棄自己換取他自由的這種事,他那樣的人怎麼會接受?她差一點做了令自己悔恨終生的事。
周瑾忘了她是怎麼離開的,他只記得,她離開時那秀美的背脊挺得直直的,驕傲又倔強。
他擡手捂住自己的臉,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扣在臉頰上,指腹泛白,許久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臉,過了會兒跌跌撞撞地衝進浴室。
他今天精心打扮過,嶄新的高檔西服,鋥亮的皮鞋,今天的他看上去精神又帥氣,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心情暢快過了。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笑話。
他站在花灑下,冰涼的水流從他頭頂灌下來,沿着他沉寂冷峻的臉流淌着,溼透的衣服沒有朝氣地貼在身上,狼狽不堪。
錯了,他錯了。有些事原來不能重頭再來。
作者有話要說:周市長明天華麗迴歸,我該怎麼虐他呢?摸下巴。
快過年了,我該不該在過年前完結掉呢?摸下巴。
什麼?我又更了一章?我去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