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浪子燕青專程前來拜訪行者武松,並向武松一一供出西門慶等賊人害死武大郎的罪狀。武松聽後惱怒萬分,發誓要這幫賊人不得好死。青面獸楊志押運的生辰綱已經到了梁山地界,押運隊伍此時正在休整,不一會兒之後,兩路人馬便要撞到一起,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水泊梁山外圍。
剛剛押運隊長楊志命隊伍棄車人力將保險箱擡上山崗,衆人累得是東倒西歪,副隊長對楊志有車不開改人擡的做法不甚理解,就埋怨嘀咕了幾句。不料楊志順風耳,便說道:“你秦明也就只會舞棒弄槍耍耍嘴皮子,你好好動動腦子。我們現在進入梁山地界了,這裡土匪強盜橫行,你若是開着車爬坡,那震徹山谷的引擎生必定引來毛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路上當誤了行程,不能按時回京交差,這罪過可就大了。你這毛還沒長齊的小子,又懂得些什麼。”
秦明年輕氣盛,那裡受得了楊志這般激他,跳起來就罵:“你這鳥隊長,只不過官比我大那麼一丁點,神奇什麼。你沒擡,自然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了。老子會耍槍弄棒又怎麼了,老子毛長沒長齊管你鳥事。好歹我也是當朝武榜眼,你鳥都不算,我看你是怕了梁山賊人了何必又在我面前裝腔作勢,耍當官的威風。”
青面獸也不甘示弱:“你這廝還好意思說,武榜眼也只是個第二,你也就是個二。”
秦明惱羞成怒,擡起槍就要打:“你這野獸敢說霹靂火爺爺是二,這霹靂火的名頭也不是說着好聽的,且讓你嘗一嘗爺爺的厲害。”
楊志大刀一橫道:“毛頭小兒,今天我要不教訓教訓你,你也不知道楊家將的厲害,我看你今後還敢不服管教。”
“呀——”秦明一個凌空飛躍在空中呼呼轉了七百二十度,將長槍劈下來,他霹靂火的外號也就是因爲這一招必殺技而來的。楊志關公拖刀,在地上擦出一片火星,接着站定馬步,揮刀接住秦明這一擊。兩人的兵器相撞,好似兩座山撞在一起,呼啦啦一陣脆響,兩人均被彈開。秦明連退數步,用槍鋤住地方纔停住。心中暗暗吃驚,普天之下能夠接的住他霹靂火這一擊的人不多,可是這眼前的楊志就算一個。
楊志硬接住秦明這一擊也不輕鬆,腳下的地陷下去半尺,楊志雙手雙腳被震的發麻,若是秦明再來一下,只怕是接不住了。楊志心中也是驚訝,沒曾想這秦明小小年紀竟有這般力氣。四周觀望的人也不免駭然,剛纔秦明只一擊,隨起一股勁風將方圓一兩丈之內的押運兵士盡數吹倒。勁風捲起黃沙鋪天蓋地,四周的蘆葦野草被颳得噼裡啪啦作響,恰似一顆手雷爆炸一般。
押運總監浪裡白條張順看得明白,兩虎相鬥必有一傷,衆人不敢上前勸阻,張順便上前拉住二位隊長說道:“隊長們不要再打了,你們若是受傷豈不便宜了那些盜賊。且聽我張順一句,什麼過節都權且放一邊,以大事爲重。”張順一頭銀髮,長長的劉海兒遮住左半邊臉,背上背一柄寬闊大刀。白襯衣衣領豎起,半敞着胸懷,白褲白鞋。
秦明氣不過還要打,這時從隊伍中又竄出一人,此人同樣一頭碎銀髮,帶一白邊圓眼鏡,背一尖刀,白襯衣白色緊身長舌西裝,白褲白鞋,便是白日鼠白勝。白勝將秦明拉住,張順扯住楊志,這纔將兩人制止。
看着兩位隊長虎視眈眈盯着對方,白勝便打圓場:“兩位隊長這是爲何呀,兄弟們何不同心協力一致對外,何必在這裡手足相殘,讓外人看笑話。兩位好漢都只聰慧明智之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如何做的。”
“也罷。”秦明嘆道:“待做完這趟差事,我再好好會會你這青面獸楊志。”
楊志冷笑一聲說道:“隨時奉陪。”
獅子樓外灘十九號包廂。
這獅子樓最有名的就是紅燒獅子頭了,據說獅子樓的主廚是從京城裡下來的御廚。獅子樓之所以生意好,好多人都是衝着御廚的名號來的,誰人不想過一過皇帝的癮?西門慶本是酒色之徒,獅子樓這種地方來的多了,而且他有一個習慣,每次來只坐那一個包廂,便是在隔壁——外灘十八號。
武松等人候在十九號包廂內,靜靜地等待西門慶的到來。桌子上擺滿好酒好菜,武松卻眉頭緊鎖無心吃喝。魯達雖然也氣憤西門慶,無奈肚子不爭氣,獅子頭的香氣早將花和尚的饞蟲勾出來,惹得魯達接連只咽口水。武松不動筷子,魯達也不好意思吃,眼睛隨着大傢伙盯着外灘十八號的牆壁,心思卻完全在獅子頭上。
來之前施恩和張青將燕青綁了,故意獻給西門慶,武松和魯達便扮作捉的燕青的賞金獵人。西門慶怵於武松報復,聽說武松回來了,這幾天連獅子樓都沒敢去,可把大官人給憋壞了。今天剛好有人捉了刺傷他的燕青,心中止不住一陣歡喜,也好藉此機會出來透透氣,老這麼藏着掖着也不是辦法。於是便讓王婆在獅子樓擺了酒席,爲捉到燕青的好漢慶功,而他卻先跑到快活林接潘金蓮去了。此時的獅子樓已完全被西門慶包下了,上上下下百十個保鏢護衛,就算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武松等的着急,有些沉不住氣。施恩見了寬慰道:“哥哥莫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西門慶馬上就來,還會將惡婦潘金蓮一併帶來,倒也省去我們在找過去的麻煩。”
武松嘆了口氣不說話,只是死死盯住一牆之隔的外灘十八號,眼睛都要噴出火來。衆所周知水克火,武松的火還未燒起來,便感到後勁一陣溼潤,扭頭一看,啊呀!原來是魯達的哈喇子。只見魯達盯着外灘十八號的牆壁卻兩眼空洞無神,嘴角的口水嘩嘩啦啦止不住地流。施恩、張青和燕青一看,壞了!莫不是魯達哥哥得了什麼不得了的病,武松心中明白,哈哈一笑道:“這花和尚沒得什麼了不起的病,而是饞病犯了。罷了罷了,兄弟們也別跟着瞎操心了,我們暫且甩開膀子吃起來,待會兒纔有力氣收拾西門慶狗賊。”
施恩等人呵呵一笑,衆人聽武松這麼一說,也都放鬆了下來。沒有的緊張情緒,大家都還覺得餓了,不由分說便胡吃海喝起來。一時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就聽見隔壁傳來開門聲,衆人一愣,酒杯和筷子都停在了半空中,空氣一下子好像凝固了一般,大家都豎起耳朵聆聽對面動靜。只聽見獅子樓的酒保喊道:“西門大官人您裡面請,儘管玩得開心嘍!”衆人相互對視一眼,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我等到西門慶這隻膽小狡猾的兔子。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