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宋遼球隊在球場上激烈角逐,各是半斤八兩平分秋色。雙方把球場當做戰場,使出渾身解數鬥智鬥勇,這場無規則無差別球賽逐漸轉變爲成一場明刀明槍的打鬥。寶勝密神不知鬼不覺摸到端王軍營,耶律輝以球賽打掩護,實則暗度陳倉派大軍偷襲趙佶。寶勝密果斷切斷宋軍後路,將宋軍一網打盡。可是遼協軍上不了檯面靠不住,本來計劃好的閃電突襲被黃安弄黃了。賀重寶只好前去擦屁股,萬般艱難不計後果的完成戰略目標。
飲馬川。
關勝立於鐵球上暗自得意道:“這下兀顔光沒躲開,還不壓個粉身碎骨。”豈料鐵球一點點升起,關勝臉色大變。
兀顔光單膝跪地雙手舉過頭頂,硬生生將鐵球扛在後背上舉起。兀顔光黑着臉站起來,大喝一聲將鐵球鉛球般拋出,關勝也連同一起被甩出。關勝在空中沒有着力點,胡蹬亂抓結結實實摔在地上。鐵球轟然而至,就要落在關勝身上。關勝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往後退爬。鐵球旋即到達關勝頭頂赫然停住了,巨大的陰影將關勝籠罩。關勝定睛一看,天王及時趕到頂住滾落而來的鐵球。關勝得以脫險,大舒一口氣,這口氣還沒出完,就看到一道黑影急速而來,關勝大叫道:“天王小心!”
兀顔光重重一腳踢中無心防備的天王腹部,天王咳出一口清水往後飛出被兀顔光拽住腳踝扯回來,一記鐵拳直衝天王面門。拳頭沒有砸上天王英俊的臉龐,在他鼻子尖停下。兀顔光扭頭一看,原來是耶律得重將他手腕拉住。天王忍着腹部的劇痛,腳尖點地往後輕盈幾個空翻,在遠處落定,及時逃出兀顔光攻擊範圍。
兀顔光不解耶律得重爲何出手救援天王,憤憤道:“耶律得重,你這是幹什麼?”
耶律得重將抓住兀顔光的手鬆開道:“陛下說,不要傷了天王。”
兀顔光看看天王苦笑道:“陛下又動愛美之心了,愛美人不愛江山。真是關鍵時候添堵,拎不清。”
耶律得重嚴肅道:“兀顔光,注意你的言辭。”
兀顔光一甩頭岔岔走開道:“不踢了,這球沒法踢。”一揚手招呼其他人道:“走了,比賽結束!”曜星隊成員聽命順從擺脫梁山人撤人本陣,宋公明見狀也叫五位頭領回來。關勝上前去扶捂着肚子的天王,被天王倔強的推開了。
林沖泄氣道:“這樣就結束了,一個球都沒進呢。好好的一場球賽就無疾而終了?真掃興。”
吳用道:“球賽結束了,真正的殺戮就要開始了。林沖你若是不盡興,盡力在戰場上殺個痛快。”
“早就準備好了。”林沖扔掉吃喝的東西,伸手將哨棒摸出來在手裡呼呼轉圈。
耶律輝欣賞着剛塗完指甲油的蔥白手指道:“飛雲浦那邊怎麼樣了?”
孛堇相公看看手錶道:“我軍切斷了戰場上所有通信,暫時聯繫不上寶勝密部,不過看時間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攻擊了。”
“嗯。”耶律輝對自己的手指甲還算滿意,繼而道:“我們這邊也開始吧,時間拖得夠久了,寶勝密那小子要是靠譜的話,端王已經到手了。”
孛堇相公微笑道:“現在我們有了籌碼,可以和宋公明忠義軍決一死戰了。”
“記住。”耶律輝囑咐道:“一定要活捉晁天王,儘量不要傷了他,他是我的。”
“是。”孛堇相公應諾,退下去安排作戰。
遼軍吹響進軍號,所用軍官士兵立即進入戰鬥狀態。林沖歡呼雀躍道:“哈哈,終於來了。”
遼軍騎兵陣列整齊向前緩緩挺近,騎兵後便是數萬步兵。吳用附耳與宋公明說道:“北城殘兵帶來消息,說是耶律輝大軍有十萬之衆,就此看來一半不到,算上北城守兵,也只有五萬多人。這與北城敗退的宋軍所報出入巨大,還有一半的遼兵哪兒去了?”
宋公明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幾乎是和吳用異口同聲道:“端王!”
宋公明一拍大腿自責道:“我真是糊塗,只顧被球賽吸引注意力,遺漏了大軍會去偷襲端王爺。”當即果斷下令道:“山艮營和分巽營迅速支援端王趙佶。”
飛雲浦。
寶勝密看賀重寶已經拿下石橋,便命令埋伏在山上的遼軍全數衝擊宋軍大營,騎兵夾雜着步兵山呼海嘯從四面八風殺入宋軍軍營。寶勝密看宋軍臨危不亂,遼軍一時半會兒攻不進去,有些不自信道:“素問大宋端王爺帶兵有方,麾下兵精將猛。我此戰雖說出其不意,但也打的艱難。”
賀拆給寶勝密鼓氣道:“將軍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陛下如此信任將軍,將半數兵馬交予將軍,對端王是志在必得。此戰只許勝不許敗,我人多勢衆又佔據高地必將趙佶拿下,縱使他趙佶又怎樣的三頭六臂也回天乏術了。”
寶勝密安心許多:“賀將軍說的有理,我也不能在這幹看着,身先士卒爲將士們加油打氣,爭取一舉將其拿下。”
“好。”賀拆手持武器,緊緊跟上寶勝密。
慘死於河道中的士兵其中好多無爲軍是跟了黃安許多年的老兵,音容笑貌清晰可見。此刻將士們痛苦絕望撕心裂肺的呼喊彙集成紊亂的電波在黃安腦海裡‘茲茲’作響,耳邊盡是揪心尖利的聲音。恍惚中只見賀重寶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好像很生氣。看得見賀重寶嘴巴一張一盍,卻聽不到他說什麼。賀重寶見黃安眼神呆滯根本沒有用心聽他說話,無名火起,擡手就是‘啪啪啪’三耳光:“你這個一無是處的蠢材,一座石橋都拿不下來,幹什麼吃的?現在好好給我守着,不要放過來一個宋人,聽到沒有?”
黃安怔怔看着橋底下河溝子裡的宋軍屍體和無爲軍屍體千絲萬縷纏繞在一起,好像是乾涸河溝裡擠在一起相濡以沫的魚羣,這些鮮血染紅河道的都是自己同胞啊。賀重寶見黃安一動不動愣在當場沒有回話的意識,舉手又要打,被黃安一隻手攔住了,黃安歇斯底里大吼一聲:“不啊——”
賀重寶大怒,抽出刀來喝道:“你這廝好大膽子,連我的命令都敢違抗了麼,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微不足道的遼協軍,要殺死你簡直易如反掌。”
黃安終於不堪壓迫淌着淚吼道:“你少在老子面前裝大爺了,老子窩囊活了一輩子,只是想苟且偷生活下來。你以爲老子心甘情願投降遼國,還不是爲了生存?現在你們連讓我們繼續活下去的希望都抹殺了,我就豁出去了,反正橫豎都是死。跟着樑世傑差點在東京死在梁山人手裡,跟着劉夢龍差點死在耶律輝手裡。投降了你們,還是不把我們當人看,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幹最苦的活,挖戰壕堆沙袋甚至給遼兵刷馬桶,打仗的時候還被第一個送上去當炮灰。爲了達到目的不惜犧牲我們性命,肆意濫殺。老子受夠了,爲什麼你們要逼迫着我們一條活路也沒有?就爲了你們那狗皇帝一己私慾,爲了他的功名和擴張的權力,就是這些狗屁不是的東西就要我們拿命來換。我呸!今個兒你打我的,老子十倍還給你。”黃安上前一把揪住賀重寶領口,揚起蒲扇大巴掌就要煽。
“反了你了!”賀重寶沒想到黃安兔子急了咬人,貪生怕死的黃安居然敢動手打他。賀重寶很是惱火,抽出彎刀砍下黃安要打他的手臂。
黃安吃痛捂着斷臂倒在地上打滾‘嗷嗷’直叫,黃安疼的嘴脣只抖還嘴硬惡毒咒罵:“賀重寶你奶奶的不得好死,老子跟你拼了,老子殺了你全家,先奸後殺,再奸再殺!”
賀重寶追上去不由分說一腳踏住黃安腦袋,將其嘴臉往泥裡踩,黃安嗚嗚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賀重寶還不解氣,狠狠跺腳,一邊跺一邊滿臉兇惡道:“叫你再罵,叫你再罵……”黃安反過嘴來隔着靴子就狠狠咬了賀重寶一口,賀重寶“啊呀!”一聲抽回被咬痛的腳,上去在黃安心窩子補上一刀。鮮血從黃安身體裡‘撲哧撲哧’噴射出來,賀重寶一臉血污像是地獄裡凶神惡煞的魔鬼,齜牙恐嚇道:“看你們哪個還不聽話,這就是下場。”
李虞侯木木蹭過去看着黃安,黃安微微擡手招他過去,李虞侯欲動被張幹辦拉住衣角,張幹辦搖頭示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黃安抽搐着從嘴裡溢出大口大口鮮血,使勁力氣嘶啞着喊道:“老李……”
李虞侯不顧張幹辦阻攔,上前一把抱住黃安忍住眼淚道:“我在。”
黃安用沾滿鮮血的手撫摸李虞侯臉龐道:“給兄弟們找條活路,遼人不可信。”
張幹辦在一旁慚愧低下頭,李虞侯眼淚滴在黃安臉上道:“我知道,我知道……”
黃安捏緊拳頭痛苦抽噎道:“老李,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呢……”
張幹辦閉眼狠下決心也過來扶住黃安道:“黃安,我們是一起同生共死過來的兄弟,一起經歷過風風雨雨,一次幾次闖過鬼門關。就算是下去了我們還是好兄弟,你就安心的先去吧,哥倆隨後就到。說吧,你還有什麼最後的心願,我與老李一定幫你完成。”
黃安欣慰一笑,緩緩道:“不要再被奴役……反抗……復仇……”黃安聲音漸弱,最後終於沒聲,頭歪倒在一旁。
李虞侯和張幹辦臉色鐵青,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李虞侯渾身激動抖得像壓制到極限的香檳酒塞子,終於鬆開鐵箍子的束縛,仰天長嘯高呼:“殺了這些遼國狗日的!”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