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唐宮大明宮。
數十位高級軍官和文吏擠在大興城地圖邊,一羣人在地圖上指手畫腳你一句我一嘴吵鬧不停。哀帝李拀夾雜在中間,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半句建設性的意見。李拀搖搖頭緩緩坐下,一臉麻木看着大家爭得面紅耳赤吐沫星子亂飛。李拀揉揉太陽穴,覺得腦袋被嘈雜的吵鬧聲刺得生疼,漸漸李拀感到眼前所有人開始扭曲,慢慢開始旋轉,接着越來越快,耳朵裡灌入的盡是吱吱咋咋噪音。李拀有些頭重腳輕,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接着就是一黑,整個人四仰八叉摔倒在地上。
皇帝倒地,衆官大驚失色。一文官連忙爬過去扶起李拀驚慌叫道:“皇上,你這是咋麼啦?”
一武將近前驅開圍攏聚集的衆官,並一把推開將李拀抱在懷裡的文官道:“趙高,不要這樣抱住皇上,將皇上平躺放置呼吸會順暢些。爾等衆人不要圍攏過來,皇上需要新鮮空氣。”
趙高被此人野蠻推過,心中有些許不高興,聽他也是爲了救皇上說的還有道理,暫且不予計較,隨着衆官唯唯諾諾後退幾步騰出一大片空地。趙高便問道:“孟康,陛下怎麼樣了。”
此人叫孟康,人稱玉幡竿。身極長,兩米有餘。柔順黑髮自腦後鬆鬆垮垮用白色布帶纏繞紮起,深邃眼高鼻樑闊嘴,下顎淺鬍鬚。上身沒穿衣服,繫上一條一圈粗細白棉繩,前後揹帶胸前打結,褲腰帶也被粗粗的白棉繩所代替。白色喇叭口長棉褲,腳蹬白布鞋,褲腳處交叉穿插兩對白棉繩,好似在褲腿上繫鞋帶。使一杆黑柄直刀,柄長五尺。
孟康伸出右手兩根手指探探皇帝脈搏,頭也不擡說道:“沒事,就是太累了。”
衆官這才鬆了一口去,老主管道:“皇帝已經幾天幾夜沒閤眼,數日來水米未進,鐵打的也禁不起這般折騰啊。”
衆臣唉聲嘆氣,自怨自艾。孟康將皇帝抱起輕輕放在臥榻之上說道:“老主管速去請太醫爲陛下調一兩劑湯藥補補元氣,衆位大人都退下吧,讓皇上好好歇息。”
大人們都滿臉擔憂退去,孟康又叫住趙高:“趙大人,勞煩你照看一下皇上,我要上城安撫軍心守備宮城。”
趙高對孟康心有餘悸,對孟康的要求不敢推辭,更何況是照顧天子,趙高官職比孟康大,可是孟康掌握着所有軍權。孟康五大三粗武藝了得,趙高打心底怕孟康。雖然趙高不滿意被孟康呼來喝去,但是剛怒不敢言,只在心中暗暗罵:你這醃殺的奴才,居然使喚本大人做下人的活。心中罵着嘴上還是答應道:“孟將軍幸苦,照料皇上這個自然。”
孟康出門去,反帶上門招呼候在門外的福將兩人上馬直奔宮城東門去,這兩個福將一個喚作鐵面孔目裴宣,一個喚作喪門神鮑旭。
先說這鐵面孔目裴宣被稱作是鐵面正是因爲他無時無刻都佩戴一張鐵面具,鐵面具上有兩鈍角,遮住鼻子兩腮,露出看事物的眼睛和吃食說話的嘴。面具後眼神空洞,看不見怎樣表情,甚至沒人知道他究竟長什麼樣子。一頭披肩銀髮,黑色坎肩,灰布褲子黑膠鞋。使一把陰陽長斬刀,八分像苗刀。
再說喪門神鮑旭,略長順直黑色碎髮,狹長小眼。一張大嘴總是習慣性蛇般吞吐長長舌頭,下巴極尖,臉蒼白無血色。半穿上衣,露出結實健碩的左臂,鮑旭是左撇子,使一口陰陽鉤鐮彎刀。下身一條修身黑色長褲,兩側各有一串白色圓球裝飾,腳穿黃白皮鞋。
少頃太醫帶來一劑安神湯藥用水熬了撬開皇帝嘴灌進去,稍後趙高又灌了一些流食,李拀的臉色纔好看一些,這一覺睡得安穩,不覺間李拀安穩睡了一天一夜。趙高守在旁邊寸步不離,睏倦了便扶倒在牀榻邊睡着了。
正做美夢呢,突然殿門‘咣噹’一聲被猛烈踹開,孟康手提大刀滿身是血,趙高睜開睡眼懵鬆雙眼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聽孟康急急匆匆說道:“不好了,高大人你速速帶領皇上前去東宮和小太子一起躲逃。大興城混進來敵軍細作四處放火,人數不多,可是唯恐傷了陛下和太子。多出宮殿着火,你速帶皇上接應了太子殿下暫且在神武殿躲避,那裡自有鐵面孔目裴宣維護。”
趙高迷迷糊糊也沒完全聽清楚,只覺得事情嚴重:“啥,敵軍攻進皇宮了?”
孟康懶得解釋,只是催促趙高帶着皇帝快走,趙高膽子小經不起嚇,也不敢怠慢,叫一幫小太監擡起還在熟睡的李拀連人帶牀一起取路東宮。
東宮門外。
皇帝睡的不舒服,顛簸得難受。李拀撐起身子嚷道:“這是怎麼回事,如何這般抖動?”
趙高喘着氣回道:“陛下,敵軍破城,我等奉孟將軍之命將您擡到東宮來接了小王子一齊避難。”
李拀大驚,坐起來掀開簾子道:“趙愛卿,你說什麼?”
老主管道:“皇上,趙大人所言屬實,宮城混入細作,敵軍裡應外合,破城是早晚的事。”
“狗屁!”李拀用力敲打着牀梆子道:“快放我下來。”
衆太監降下龍牀,老主管上前將李拀攙扶站定。趙高取來鞋子,李拀也不穿,赤腳在石板地上就走。李拀環顧一眼四周,果然黑氣沖天四處起火,宮人慌亂一團打水救火,衛兵匆匆忙忙四處搜尋細作。衆人慌慌張張,一片嘈雜。李拀先吃驚一陣,立刻又冷靜下來,仔細一看這裡不是大明宮,便問道:“這裡是哪裡?何時起的火?”
趙高回道:“我們快到東宮,起火有半個時辰了。”
李拀又問:“傷亡如何,火勢有沒有得到控制?”
趙高道:“這個暫時都不清楚。”
老主管攙住皇帝急切說道:“陛下不要這樣光腳站在地上,會着涼的,傷了龍體,小的們擔當不起。”
李拀怒道:“哪有心思管這個,不要管,不要管。”
趙高也勸道:“皇上還是回龍牀上,小人們擡着走便好,若是暗箭傷着陛下,臣等罪該萬死啊。”
李拀氣岔岔道:“我自己能走!”
老主管一把從趙高手中奪過鞋子跪在皇帝面前道:“陛下起碼穿上鞋子。”
李拀執拗不過,悶氣坐在牀沿,老主管細心爲皇帝穿鞋。李拀不等老主管細心打理,只管把腳往鞋裡一套擡步便走,老主管跟在屁股後頭爲皇帝撫平折起來的鞋襪。
正沒走兩步,前面護駕的御林軍一陣**。皇帝問道:“何故停下腳步,何事吵鬧?”
一兵長回道:“前面有七八個黑衣蒙面細作擋住去路,皇上另擇路走,我等前去阻截解決這夥兒細作。”
皇帝在衆人的簇擁下從旁邊窄門走了,一路上不斷有黑衣人襲擊,隨行的護衛和太監越走越少,最後只剩老主管、趙高和皇帝三人。幾個黑衣人在後面窮追不捨,三人慌不擇路,趙高被一截燒着黑木頭絆倒,火苗乘機跑到趙高身上,趙高驚慌失措在地上打滾,不斷拍打身上火苗,老主管和皇帝走得急沒注意到趙高掉隊了。
落在後面的趙高好不容易將身上火苗撲滅,嘴裡咒罵着,一擡頭卻發現四下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頓時丟了魂兒,六神無主大叫:“啊呀媽呀,這可如何是好?我可不想死啊,你這害人的狗皇帝,連累爺爺一起受罪。”
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趙高脖子上,趙高一驚,怯生生轉過頭看見正是大宋一等殺手白虎將宋江。宋江全身白甲緊緊包裹,臉上帶着虎頭面具。趙高心一下子就涼了,完了,死翹翹了,本能求饒道:“好漢饒命!”
宋江毫不心軟,舉刀就要砍,趙高嚇得‘媽呀’一聲撲倒在地:“好漢饒我性命,我知道唐王李拀在哪兒,只要你饒的我,我帶你去找李拀,保你立大功一件。”
宋江遲疑一下,冷冰冰道:“好,若是你騙我,定饒你不得!”
趙高如獲大赦,喜道:“好漢放心,小人不敢。”
趙高在前面帶路,宋江隨着在後面走。趙高一路提心吊膽不敢說話,倒是宋江先開口:“你是唐王哀帝身邊的近臣吧。”
說起這個,趙高確實平日和皇帝走的近,所以少不了一些人巴結,其中不乏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趙高以前在衆人面前耀武揚威,別提有多神氣了。趙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起來就得意,便忘形道:“那當然,我趙高可是皇帝面前的紅人,大唐的王公貴族也要給我三分薄面.......”說到一半,趙高突然止住了,覺得現在說這些實在是不合適,趕緊停住舌頭,把直起的腰板又彎下來給宋江賠笑臉。
趙高爲了化解剛剛言多失口的窘迫,轉移話題道:“您該不會就是大宋名震中土的八重門殺手吧。”
宋江冷哼一聲道:“比不上趙大人威風,我只是個小小的使喚夥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今日見到我算是你的運氣,吾乃榮耀八重門S級殺手神獸將白虎宋江是也!”
“媽媽呀!”趙高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