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趙佶和趙熙之間的爭鬥現已演變成無所忌諱地擺在明面上真刀真槍的幹,皇位之爭嫡親亦可反目。趙佶手中有徽軍和忠義軍兩支勁旅,不過要扳倒根深蒂固的趙熙政府還差些力度。之前趙熙手中有田虎興國軍,自從田虎死後興國軍元氣大傷,不起眼的雜牌帝國海軍陸戰隊也成爲趙熙籠絡的對象。祝家莊作爲反政府武裝北上首道關卡,已經和梁山交上手。
祝家莊。
霹靂火不折不撓堅持不懈的精神讓人敬佩,不過他實在不是飛檐走壁這塊料,呼延灼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拍拍秦明的繃緊的小腿肚子道:“差不多了,你很努力,算了。”
秦明低頭看站在地上揪他褲管的呼延灼,昂揚鬥志不減正色道:“不行,作爲軍人,沒有後撤的道理。”
呼延灼道:“好啦好啦,知道了……你霹靂火秦明不服輸,可勉強不來的東西也用不着強求。放棄吧,讓手底下的兵看着笑話。”
秦明回頭看那些臉色木然的士兵,灰溜溜從寨牆上退下來,自我開脫道:“呵呵,其實我厭倦了打前鋒,偶爾換換口味做主攻也好。”“嘭!——”地一聲,一件物什從天而降,結結實實摔在秦明腳邊,把他嚇了一跳:“什麼玩意兒?”細一看,原來是一個摔得稀爛的人。
呼延灼蹲下去查看一番:“是我們的人,沒氣兒了。”
“失足掉下來的?”秦明後怕道:“幸好我聰明,沒往高處爬,要不然也會落得這樣一幅慘樣,這種極具危險性極限攀爬運動,我向來是不提倡的。“
呼延灼眉頭一皺:“不對……”翻開屍體的衣服,赫然一個血窟窿還涓涓不住往外冒血:“他是被襲擊的,在落地之前已經死了。”
“啊?”秦明頭皮一麻道:“這麼說咱們偷襲作戰敗露,上去的人豈不是都有危險?”接着半空中傳來一聲凜冽的慘叫,一會兒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不住四起,滲人的求救聲響徹半空,人就像下雹子般“撲撲通通”紛紛落下,砸在地上悶聲作響。
呼延灼推搡着預備發動總攻的兵勇:“往後退,別被砸着了。”大家就這麼無能爲力地看着戰友裹挾着血雨腥風從高處落下,摔得骨頭粉碎、五臟俱裂。
秦明一發狠,奮不顧身往前衝:“狗日的!”
呼延灼拉住秦明:“你幹嘛去?”
秦明瞪着血紅的雙眼:“救人!”一把撇開呼延灼手腳靈敏地往上爬。
孔明想要將架在長槍上的孔亮弄下來,那長槍半截沒入牆壁中生了根紋絲不動,孔明又折不斷,無可奈何急的眼淚直流。孔明呼吸微弱,聲音無力道:“你怎麼還不走,別管我了。”
“我一定要帶你走。”孔明仍舊想方設法但還是無法撼動戳進孔亮身體裡的長槍,孔亮腦袋邊的石牆一點點往裡面凹陷逐漸形成一個黑洞,裡面傳來之前類似推動槍彈上膛的機械聲。情急之下孔明用手去堵,槍頭猛地探出。孔明死死抓住往外突進的長槍,手掌被利刃割破鮮血淋淋,孔明咬牙不鬆手,那槍尖距離孔亮太陽穴僅僅一公分:“可惡,抓不住了!”槍尖往前滑動半釐米!
“孔明抓穩了!”青面獸楊志踏着陡牆飛奔過來揚起一刀斬下,將三竿長槍齊齊斬斷。孔明趕緊一把將孔亮搶過來,得到釋放的半截槍桿從洞裡猛地射出,楊志剎不住車,被切斷的長槍橫截面剛好杵在腦袋上。楊志腦袋一懵,斷了翅的鳥一般栽下去。孔明心裡一緊,還好有驚無險,嵌在石縫裡的安全繩將下落的楊志扯住。吊在半空中的楊志暈頭轉向地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孔明這才鬆了一口氣,將身負重傷的孔亮抱在懷裡往地上降落。
楊志倒掛在城牆上,看東西都是天旋地轉,恍惚中只見寨牆之上一個祝家兵勇邪笑看着楊志,手中拿着刀割繩索。楊志罵了一聲:“我操!”身體一空,倒栽着往下落。從兩丈多高掉下去,必定肝腦塗地。
楊志心想這種死法也太難看了,腦漿橫流連自個兒爹媽都認不出來。突然覺得褲襠一緊,卻見壁虎一樣貼在牆上的秦明拽着他,秦明淡淡道:“楊志,這次又是你欠我的。”可惜褲子承受不了楊志的體重,“嘶拉——”破成片兒,楊志光着屁股落到地上,還好距離地面僅僅一米多,楊志並無大礙,只是啃了一嘴泥。
楊志連忙從地上跳起來捂着襠部,羞紅了臉:“好你個缺德玩意兒,救人也不看準了,別人褲子是隨便脫的麼?”
秦明從牆上一躍而下,脫了上衣丟給楊志:“先把你白花花的大屁股遮起來,咱們得趕緊撤退。”楊志注意到寨牆底下撲倒一片梁山忠義軍弟兄,沿着寨牆一條線綿延開來,場面極爲慘烈。
盧俊義垂頭喪氣過來,心情沉重道:“哥哥,先鋒部隊作戰失利,幾乎……全軍覆沒。”
“哦。”宋公明超乎異常的平靜:“命令主力部隊進攻。”
盧俊義以爲自己聽錯了:“哥哥,您說……進攻……”
宋公明反問盧俊義道:“怎麼,有問題嗎?”
盧俊義不解道:“祝家莊顯然已經覺察我們進攻的意圖,提前做好準備,所以我們才損失那麼多兄弟……”
“難道就讓弟兄們白死了麼?”宋公明盯着盧俊義道:“繼續進攻,這是命令!太陽出來之前必須拿下大寨,我們還有機會。”
盧俊義苦勸道:“這是讓兄弟們去送死!”
“不論付出什麼代價!……”宋公明嘴脣發抖吼道:“我是在端王面前拍過桌子的,一定要拿下祝家莊!忠義軍中沒有臨陣脫逃的孬種,你若是害怕,我不攔你。”
盧俊義氣岔岔:“老子今天把話撂這兒,玉麒麟與弟兄們同生共死。我執行你的命令,及時雨將軍!”抽了刀叫上自己的警衛,賭氣喊道:“宋大將軍下令總攻,走!”宋公明心裡一顫,面上裝作若無其事。
楊志和孔明擡着擔架路過宋公明身邊,宋公明上前看了看神志不清呼吸微弱的孔亮:“擡到安道全那裡,還有得救。”
青面獸慚愧道:“對不起,哥哥,我們敗了。”
宋公明拍拍楊志的肩:“辛苦了,剩下的交給我們吧。秦明呢?”
楊志道:“在後面,沒吃過這樣的敗仗,受打擊了。”就見秦明拖着長槍,一副萎靡不正的衰樣,看見宋公明就撲過來嚎啕大哭。
宋公明撫摸着懷裡秦明的頭,安慰他道:“放心吧,我會給死去的兄弟報仇的。”
小李廣花榮一路小跑,佩戴的武器敲打身上的盔甲“叮叮”作響:“盧俊義哥哥,你幹嘛走那麼快?等等我啊。”
盧俊義大步流星,怒氣未消,兀自生氣罵道:“個撮鳥。”
花榮上前拽住盧俊義衣袖,一臉委屈道:“我又沒做錯事,哥哥罵我作甚?”
盧俊義擺擺手道:“我不是罵你。”
花榮道:“那罵的誰?哪個不長眼的惹到哥哥生氣,小乙幫你揍他。”
盧俊義被花榮的天真逗樂了,哈哈一笑,氣兒先消了一半:“小乙啊,待會兒要是有什麼事,我讓你跑你就跑,別回頭,卯足了勁兒跑。”
花榮從懷裡摸出兩個蘋果遞給盧俊義一個,咬了一口道:“幹嘛說這個?”
盧俊義隨手將蘋果遞給身邊的警衛員道:“沒什麼,只是提醒你一下。對了,你有沒有看到武松和魯達?”
花榮鼓着腮幫子搖頭:“沒瞅見,他倆不是打前鋒去了麼?”
盧俊義疑惑道:“這倆小子,說好要幫忙找他們的,一打仗就跑沒影兒了。先鋒部隊不是都撤下來了麼,他們人哪兒去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花榮邊說邊噴口水:“怎麼可能有事,那兩個變態,比九命貓妖還九命貓妖,命硬着呢。”
“阿嚏——”魯達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把武松嚇了一大跳。
“靠!”武松罵道:“你這野和尚就不能消停會兒,又是屁又是噴嚏的。”
魯達揉着鼻子道:“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肯定有人在背會說我壞話。”
武松突然低下身子道:“安靜點兒,我怎麼覺得不對頭。”
魯達也鬼鬼祟祟湊過來道:“哪兒呢,哪兒呢,哪兒不對頭?”
武松厭惡地把魯達的推開:“把你那滿是唾沫的腦袋瓜子離我遠點。”
魯達一驚一乍道:“武二快看,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武松順着魯達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霧氣氤氳中有一個奇怪的東西掛在高處,武松咦了一聲道:“那玩意兒看上去怎麼像是一顆頭?”
“頭?”魯達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不會吧,誰的頭長那樣?”
武松嘖了一聲道:“我又沒說是人頭,是動物的頭。應該是這一帶的風俗,用某種動物當做信仰的圖騰。”
魯達看了一眼那頭的形狀輪廓,自言自語道:“狗?狼?嗯,狼還說得過去,狼圖騰嘛。可狼頭上插幾支枝椏錯節的樹枝算是個什麼事兒?”
一語驚醒夢中人,武松倒吸一口涼氣:“奶奶的,那不是狼頭,是鹿頭,咱們陰差陽錯摸到獨鹿山山寨來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