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奶奶去割了點草,我們去了之後很快就回來了。”陶夭夭那雙汩汩清澈的大眼睛,盯着阿衡,迅速的說道。
江奶奶見了陶夭夭站在阿衡面前的樣子,就像是個被欺負的小媳婦兒一般,索性說道,“阿衡,是埋怨奶奶吧,是我老了不中用了,背不動一筐草,所以帶着她去幫忙了。”
阿衡原本的臉色也無奈的緩和了一些,幸虧她完好無損,幸虧她認錯態度好,又幸虧是江奶奶在旁邊說合,不然的話,這一頓的鐵青臉,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完事了。
“臭小子,你就杵在那?你想累死奶奶和你媳婦兒?”江奶奶見阿衡依舊繃着臉的站在門口,便說話道。
阿衡這才淡淡看了一眼陶夭夭,然後從她的肩膀拿下竹筐,又大步走到江奶奶面前,輕而易舉的將江奶奶肩膀的竹筐拿下。
“奶奶,您說話不算數,我日後怎麼敢託付您?”阿衡的口吻雖然沒有那麼冰冷,卻也帶着埋怨。
陶夭夭趁機朝着江奶奶吐了吐舌頭辦了個鬼臉,然後就朝着羊圈跑去,她纔不會那麼不開眼,在這個悶葫蘆身邊,等着他騰出空隙收拾她?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相信人?不說別的,你總是把人當個孩子不成?”江奶奶翻了個白眼,那老來俏的滑稽樣子,讓阿衡真是哭不得笑不得。
“她本來就是個孩子,還在長身體。”阿衡卻馬上說道。
“我呸,你說人家是個孩子,你能對孩子對出那樣的事情?”江奶奶可謂人老腿慢,嘴巴卻奇快,阿衡的話剛說完,她老人家就出口了。
阿衡一聽,就明白江奶奶說的是怎麼個事,於是他竟然有些羞赧了,因爲,他不但對她做過那種事,還做了不止一兩次,次次都將她累的雙腿發顫走路發軟。
“所以,你不應該總是限制這個那個的,你應該教她怎麼應付壞事的發生。”江奶奶一板一眼,格外用心的說道。
阿衡聽完,卻嘆了口氣說道,“難道您跟她聊了那麼多,還沒看出她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惹事精?她的小主意小算盤,一會兒一個變,一般的人都是拿她沒有任何辦法,即便要使絆子,都不是她的對手,可是,越是這樣,我才越害怕她會落到惡人的手裡。”
江奶奶聽到這裡的時候,突然驚訝了一下,然後壓低了嗓音的問道,“你是說,你的仇人,看到你們倆了?”
阿衡皺了皺眉頭,不置可否。
現在的阿衡,擔心的並不僅僅是皇叔的探子和眼線,也開始擔心百里長風的人了,阿衡並不畏懼百里長風,只是他知道了百里長風對那小婆娘的心思之後,他前所未有的害怕失去。
江奶奶卻笑着說道,“依我看,你雖然會功夫,但是遇到了事情啊,沒準還不如你媳婦兒跑得快呢。”
阿衡聽完,無奈的苦笑一下,用一種帶着疼惜寵溺又不知所措的眼神看了看趴在羊圈上逗羊的陶夭夭,他能說什麼?先前在鬧市上,倘若不是疾風的迅速到達,別說那小婆娘,恐怕他都要經歷一場惡戰。
只是,這件事阿衡沒有在江奶奶的面前說,怕老人家擔心罷了。
“行了,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江奶奶低聲問道。
其實在一旁看似玩耍的陶夭夭,早就豎着耳朵,認真的聽着那邊的聊天呢,當她聽到江奶奶的聲音突然停了之後,便用餘光狡黠的朝着那邊瞟了一下的阿衡。
阿衡卻也在聽到江奶奶的問題之後,回答道,“辦了一部分。”
阿衡說完,便給了江奶奶一個眼神,然後阿衡便拎着那兩個竹筐,朝着羊圈走了過去。
陶夭夭正趴在羊圈上,手裡拿着一把的馬鞭草,給那些擡起前腳的小羊吃,這時候阿衡走過來,瞟了一眼陶夭夭,低聲說道,“小婆娘,你又在偷聽?”
陶夭夭卻轉過臉,盯着阿衡看了一眼說道,“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哪裡看到我偷聽了?”
阿衡卻狡黠的說道,“你是小小人,這不是還在長身體麼?偷聽是你的習慣,還用抓現行?”
陶夭夭聽完,撇嘴,剜了一眼,甩手就走開了,哼唧一聲,“懶得理你。”
阿衡卻笑了,他就喜歡她那嬌俏的無賴樣子。
江家夫婦見了阿衡看陶夭夭的眼神,就知道阿衡對這個女子是用用情至深了。
江奶奶笑吟吟的朝着陶夭夭招呼到,“孩子,來,阿衡買回來了些肉食,你看看咱們做什麼比較好吃啊?”
陶夭夭一聽說有新鮮的東西,還有可以發揮的飯菜,便眉飛色舞的跑了過去。
對於做菜,陶夭夭有着一種本能的喜歡,她進了廚房,便興奮的檢查了阿衡買回來的東西,這才發現,這個傢伙帶回來的菜,竟然大部分都是她愛吃的,陶夭夭不禁的輕輕抿了抿脣。
陶夭夭心裡道,出門在外了,雖說是花了自家的銀子,但是跟兩位老人在一起呢,總要顧及人家喜歡吃什麼吧?
“夭夭?”
就在陶夭夭心裡胡思亂想的時候,阿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啊?”陶夭夭猛地轉過身,那雙剪水黑眸,盯着阿衡,面帶疑惑的應聲。
“我買了兩條鮎魚,今天就燉魚鍋貼餅子吧,讓江爺爺和江奶奶嚐嚐。”阿衡的聲音格外的溫和。
其實有時候,陶夭夭都覺得自己像是遇到了個假的阿衡,以前他兇巴巴冷冰冰的樣子,時不時的出現在陶夭夭的回憶裡,當然,他那悶葫蘆的模樣,在雲暖村的人們面前從未改變,可是他私下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愈發的溫存含情了。
“恩,好,不過阿衡哥,你買的這些——”陶夭夭有些窘迫的扯了扯嘴角,而眼光已經往那些蔬菜上瞟了。
阿衡似乎很快就明白了陶夭夭的言外之意,“你放心好了,這些菜中,至少一半是江爺爺和江奶奶喜歡的吃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