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只是不想出任何的差錯,因爲我出不起任何的差池,事到如今,只能離開這裡。”太虛師太十分謙恭的說道,並且雙手合一的,朝着陶夭夭淺淺鞠了一躬。
“那,師太,既然您下了決心,我也知道留不住您,我給您帶上些草藥,分包裝包好了,再讓您把鍋子帶走,給您備一些糧食,這樣,我也好放心。”陶夭夭臉上的表情,格外的認真。
“辛勞姑娘,我縱然是千恩萬謝,也不足以表達對你恩情的深厚,唯有以後能事情順利完成,再對姑娘報答。”太虛師太十分感動的說道。
從京城出來,這一路上的辛酸苦楚和冷暖百態,讓太虛師太也嚐盡了,她知道,陶夭夭這個姑娘,是個心思純良的人,卻也是個有原則有底線不好欺負的人。
“別說那麼多的客氣話了,您現在雖然能下地行走,但是走路還不是很快,所以,我現在幫您準備東西,等天黑一點了,您再帶着扶涼走,還有,假如你的事辦不完,您還可以再回來找我,我這的門隨時爲您敞開着。”陶夭夭笑呵呵的說道,起身就去準備了。
太虛師太望着陶夭夭出門的背影,不禁的苦笑一下,如果事情失敗了,她還有何面目活在這個世上?自然會以死謝罪。
陶夭夭從北上房出去之後,到了小廚房,一邊張羅着吃食一邊琢磨着,太虛師太帶着扶涼離開了,那她也只能出去住幾天,不然,鄉里鄉親的肯定會多句嘴的問着問那。
如果在外面住幾天回來,就可以直接說,孩子想家,送回去了。
想好了說辭,陶夭夭做事也快了很多,她蒸了些高粱米飯,又做了些饃饃,連同先前從師父那邊拿回來的兔肉,也拿出來了一大塊,想着師太和扶涼老老小小的,總要吃點好的,才能扛過去。
其實想到這裡,陶夭夭真心覺得,師太那副身子,完全就是沒做過苦力的,扶涼又那麼小,真不知道他們兩個離開之後,怎麼活下去,除了討飯,陶夭夭真是想不到他們還能有什麼出路。
不過,人家已經做了決定要離開,她能做的,也只是幫忙準備些乾糧和用品罷了。
陶夭夭的午飯,做的很豐盛,吃完了飯,都沒顧得上洗碗刷鍋,乾脆就用上次師父給的料子,給扶涼和師太做了件替換的衣裳。
這忙活起來,時間真是完全不夠用的,還沒等陶夭夭的針停下來,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地黑了。
“姑娘啊,你別這麼費心費力的,我會覺得虧欠太多。”太虛師太趁着天色晚了,下了牀,走到了廚房的門口。
陶夭夭正是因爲怕他們看到她做事情,怕他們心裡不安,所以才躲到廚房裡去做。
雖說是夏末了,但是窩在屋子裡,還是挺熱的,陶夭夭拿着繡花針的手指頭,出了許多的汗,那繡花針滑溜溜的厲害。
“啊?您怎麼下來了啊?我這就好了。”陶夭夭急忙的說道。
“你這姑娘,心眼太善了,你這是怕我看見你做衣裳攔着,所以就拿着料子剪刀和針線笸籮到廚房來,這裡面多熱啊,你啊——”太虛師太已經不知道說點什麼話,才能表達她內心的感激了。
“哈哈,我就這麼點小心眼,全被您看穿了。”陶夭夭哈哈笑着說道,“其實啊,說到底,我是怕您笑話我的粗針粗線,不瞞您說,我小時候就沒有學過針線活,這是後來跟鄰居們學的。”
陶夭夭這話當真不假,當初她來到了雲暖村,根本就不習慣這樣的生活,簡單的縫個開線口子還行,打補丁是完全抓瞎,後來,跟着西邊巷子裡的棗花嫂子學了不少,虧了陶夭夭的聰明,學得快。
“你這不是小心眼,是大善良。”太虛師太也不再多說,畢竟,陶夭夭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心裡已經有了定論,即便再發生點什麼意外的事情,太虛師太認爲,陶夭夭的本性絕對是純良的。
天色漸晚了,陶夭夭試圖留下師太和扶涼吃了飯,然而師太堅持要走,說是時間再晚了,出去不好認路。陶夭夭聽罷,也只能依着她。
送走了太虛師太和扶涼,陶夭夭突然覺得空落落的。
生活就是這樣,可能家裡的人多的時候,總覺得吵吵鬧鬧,甚至還有點煩躁,可是當家裡突然就空下來了,沒人說話了,那種空落落的感覺,襲上心頭,着實讓人心酸。
陶夭夭又想着自己先前想的藉口,萬一鄰居們問起來,也好有個說法,所以,就趁着天色並沒有黑的徹底,待上了家裡的值錢東西,又上了門閂,牽着小銀子,朝着清溪鎮的方向去了。
當陶夭夭走到了雲暖村後面的渠河的時候,想起了白天的事,有點禁不住好奇的往那河面瞟了一眼,然而,終究因爲黑黢黢的什麼都沒看到。
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陶夭夭覺得心裡緊張的很,或許是走夜路的問題?起初爲了悶葫蘆的事,陶夭夭可是沒少走了夜路。
小銀子許久沒有出來玩耍了,今天像是放風一樣,自從跟着陶夭夭出了雲暖村就一直瘋跑,撒歡一樣的跑出去很遠,然後在地上一陣的亂刨,再撒歡一樣的跑回來,再或者,逮住個什麼莊稼棵就聞好久。
陶夭夭看了看小銀子,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緊張了。
心裡想着別的事,走起路來,也快了很多,沒有多長時間,陶夭夭就奔到了清溪鎮上,天色雖然晚了,村裡的莊稼人家也就是吃完了飯,坐在巷子口的石頭墩上扯閒篇,但是清溪鎮裡似乎就熱鬧些。
尤其是善緣街的那幾個酒樓,還有不少的生意店鋪,也都在營業,不到打烊的時辰。
陶夭夭原本想去聚賢樓等着馬連坡,可是又怕擾了馬連坡做事,索性就在善緣街上溜達,隨便的看些個小玩意兒,尤其是女兒家喜歡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