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動手還是——”
陶夭夭真的是很排斥那件男袍啊,款式太老顏色太舊樣子太土——比起她身上這件大紅色的廉價紅裙真是差遠了,只是當她決心打死都不肯換的時候,聽到了悶葫蘆的這半句話,她馬上驚叫着說道,“不不不,我我我自己來。”
悶葫蘆似乎眼神很平靜,然後看了看驚慌失措的陶夭夭,便轉身出了房間。
陶夭夭坐在那裡,心裡那個彆扭,她真是想罵娘了,憑什麼啊,她確實是賴在他這裡不想走,但是也就是混個地方住混個安全啊,他總不能這樣強人所難啊——
“換好了麼?”
陶夭夭心裡的碎碎念還沒罵完,就被門外傳來的那道聲音給嚇了個渾身激靈,真是要了命了。
乾脆,換了吧,認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陶夭夭下定決心,這筆賬遲早要算,早晚有那麼一天,她要讓他穿上她的裙子,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陶夭夭生怕外面的那個悶葫蘆突然的闖進來,於是着急忙慌的就把袍子給套在了身上,急忙的將腰帶胡亂的捆上,反正,待會兒有時間在慢慢收拾吧。
“額——你你你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你看到了什麼?”陶夭夭就在突然想鬆一口氣的那一瞬間,那個悶葫蘆的高大魁梧的身軀,突然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剛進來,沒看到什麼。”言衡的口吻雖然是依舊的冷淡,但是他的眼神中明明有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狡黠。
“反正,你也沒什麼可看。”
正當陶夭夭慌亂之中,試圖反擊悶葫蘆這個“無恥小人偷窺狂”的時候,悶葫蘆竟然又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真是把陶夭夭要氣死了,陶夭夭掄起小胳膊就要收拾那個傢伙。
“你——”
可是,誰能想到,那個悶葫蘆竟然把自己那張俊朗的臉湊上前,停在了陶夭夭那揚起的白皙小巧的粉掌前,並且雙目淡然如泉般的盯着陶夭夭看了片刻。
陶夭夭還真是被人家將了一軍啊,人家都湊上臉來了,她還真就沒膽量打下去了,當然,怕打起來她自己不是對手,再者,她陶夭夭也是憐香惜玉的人,那一張俊臉,要是她的一巴掌給抽壞了,別說別人,她都覺得心疼。
陶夭夭氣得要跳腳,着急上火的那小臉蛋更加的撲撲的了,她暴跳如雷的吼道,“無恥!下流!!無賴!我——”
當陶夭夭雙手叉腰,將腦子裡能搜索出來的詞語,跳着腳的罵的時候,卻見那悶葫蘆大步流星的朝着門外走去!
但是,就在一剎那間,陶夭夭這纔看到,人家手裡竟然還攥着她的那件大紅裙!
“你要幹什麼?還給我!把我的裙子還給我!”陶夭夭憤怒的要追出去。
然而,她身上那件巨大的袍子不等她跑出兩步遠,已經落肩了!她圓嫩光滑潔白的肩膀,就那麼囂張的曬起了太陽。
言衡原本並沒有生氣,畢竟,他知道自己搶了她的裙子確實有些不妥,可是他心裡更加的清楚,陶夭夭如果穿着這身紅裙跟他一起出門,她原本就出落的那麼標緻,這一身紅裙更加襯托她的白皙俊俏,如此一來,不知道要招惹多少的口水。
更甚者,言衡竟然突然覺得她穿着被人給的嫁人,他心裡有點莫名的不舒爽,總之,燒了這件紅裙,他是做定了。
當言衡劃了火摺子,將手裡那廉價的大紅裙點着的那一刻,他心裡突然就舒爽多了,甚至感到鼻子跟前那燒布料的味道都是美美的。
“你這個烏龜王八蛋啊,你竟然敢——”
陶夭夭一邊氣急敗壞的罵着跑着跳着,一邊手裡拎着棍子的追了出來,她實在是了,這個悶葫蘆實在是欺人太甚啊。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言衡的目光卻不經意的落在了陶夭夭那白皙的肩頭,他的眼光頃刻間有點呆愣,他從來沒有如此的注視一個女人。
“嘖嘖嘖,阿衡,你媳婦兒這是怎麼了啊?怎麼拎着棍子——”
就在言衡喉結滑動,目不轉睛的盯着陶夭夭那個氣急敗壞卻露着半個肩膀朝着他揮舞棍子的時候,籬笆牆外傳來了孔大海笑哈哈的聲音。
說時遲那時快,言衡急忙的朝着陶夭夭跑過去,一把將陶夭夭橫打抱起,火速往房間跑。
言衡的這個舉動,可是把陶夭夭給嚇怕了,陶夭夭心想了,難道她剛纔的憤怒卻惹得悶葫蘆憤怒了?
完了完了,這下可是清白不保了,這個悶葫蘆力道如此之大,做事如此的蠻橫無理,又不通情理,完了完了,現在不管是軟的硬的,她陶夭夭還真是沒轍了。
“成何體統!”
就在陶夭夭在內心深處換一種思維方式來安慰自己,反正被這麼俊朗的男人那啥了,總比被清塢村的那個六十歲老頭那啥了好,也比被那個豆綠長袍的死胖子那啥了好啊——
陶夭夭原本正緊緊閉着眼睛,緊緊抿着嘴巴,等待着那傳說中的之痛梅花之紅,卻聽到耳邊傳來一道這樣的憤怒低吼。
陶夭夭啪嗒一下就睜開了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一臉懵圈的純良澄澈表情,因爲,她當真不知道悶葫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言衡看着陶夭夭的那個眼神和麪部表情,就知道,這個姑娘根本就沒聽懂他的意思,於是,他只好咬着牙的無奈說道,“你如此的坦肩露臂的出去,成何體統?”
聽完悶葫蘆的這句話,陶夭夭這才突然將視線轉移到了自己的肩膀。
她竟然突然間很想大笑,那個詞語不是坦胸麼?怎麼從悶葫蘆嘴裡出來就成了坦肩露臂了?哎呀我去,這可是春末初夏了,露一下胳膊又能怎麼樣?
只是,當陶夭夭的這個想法還沒有完全從腦子過一遍,她就發現悶葫蘆竟然彎下腰給她整理衣袍了!
他的手法似乎很熟練,頃刻之間,便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
“走,清溪鎮。”言衡看了看自己的“傑作”,便將木屋門鑰匙扔給陶夭夭,並且扔下這句話,就隨手從桌上拎起碎花包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