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菲涅斯第一次上街。她穿着一襲標準的女僕裝,長髮用細長的緞帶綁起,緞帶則結成好看的蝴蝶狀,過長的鬢髮則是捲起,用銀色髮圈隨意箍住。
面對各色的商販以及眼花繚亂的商品,菲涅斯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跟隨博魯茲一路小跑,不多久細微的汗珠出現在她的臉上,整個臉紅的就像熟透的蘋果。
博魯茲拉着菲涅斯的小手,他們停在一個小販的攤前,攤子佈滿了各種小飾品,顏色各異,材質不一,在陽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澤。
“菲涅斯,你喜歡哪個,我買給你!”博魯茲指着各種飾品,他們的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菲涅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好看的飾品,聽到博魯茲的話後,她驚訝地看着他,之前那些人從沒有這麼對待過她,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也許這就是幸福的感覺。
“謝謝!”菲涅斯的臉不自然地別過去,生怕讓博魯茲看到她緋紅的臉頰。
“別動,你戴這個髮卡看看。”博魯茲拿起一個蝴蝶狀的髮卡,親自幫她戴起來。
“哇~這位少爺,這個髮卡跟這位小姐很般配呢。這位小姐的氣質不同,戴起來更加純潔美麗,就像天使一樣!”攤主看到博魯茲的舉動後滿臉堆笑地讚美着。
菲涅斯被誇得臉更紅了,她任由博魯茲幫她戴起來,然後嬌羞地看着他。
“嗯,不錯,就這個吧。”
“嗯!”菲涅斯臉紅地低下頭,發出細微的聲音。
“嘖,這個奴隸還真是把少爺騙得暈頭轉向!”不遠處依娜恨恨地咒罵着。博魯茲身爲新兵衛商會會長唯一的兒子,獨自上街是不可能的。
阿史那思摩和依娜則是遠遠的跟隨,如果出現什麼意外,他們會第一時間趕到。
“真是不敢相信,依娜小姐竟然會敗給那個奴隸。”阿史那思摩筆直地站在依娜身後看着遠處的兩人說道,“墨菲大人精心挑選的美女竟然比不過一個奴隸。”
“阿史那思摩,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聽,你不也是一直窺視着會長的寶座嗎!”
“不敢、不敢,我可比不上墨菲大人!”
伽馬•墨菲是目前商會會長庫扎•馬爾科的小舅子,而依娜則是墨菲送來給庫扎的禮物。
【那個雜碎竟然敢壞老孃的好事,沒想到那個小鬼竟然喜歡那個搓衣板!】
“不過等少爺長大了就會明白,依娜小姐不必擔心,菲涅斯始終只是個寵物!”阿史那思摩相信,隨着博魯茲的長大他會明白輕重的,那個奴隸現在再怎麼寵愛但終究還是一個低下的奴隸。
“嘁,你懂什麼,少爺那表情是認真的,男人對第一個都很看重,哪怕她是奴隸,少爺也會一直惦記着她的。”依娜惡狠狠地盯着菲涅斯,恨不得立刻殺死她。
“那隻要找個機會處理掉就可以,依娜小姐不必擔心。”
“哼,誰知道呢!跟她一起來的幾個女孩怎麼樣?”
“哦,本來在老爺享用完畢後第二天準備處理的,但是墨菲大人來了,談論正事後給忘記了,現在還在府裡。”
“是嘛,我先回去了!”依娜一臉得意地笑着。
【女人還真是可怕的動物!】阿史那思摩看着依娜的背影心中感嘆着。
傍晚十分,逛了大半天的博魯茲和菲涅斯牽着小手從外面蹦跳着回來了。菲涅斯頭上戴着博魯茲送的蝴蝶髮卡。
“少爺,老爺找你!”剛踏進大門,依娜就鬼魅般出現。
博魯茲依依不捨地告別:“那我去去就來,你先回房間吧。”
“好的!”菲涅斯看着博魯茲遠去,依娜則是恭敬地彎腰目送。
不久博魯茲消失在她們的視野。
“你還真不懂禮貌啊臭丫頭!”依娜一改剛纔的面貌,惡狠狠地說着,“來府裡幾天了,竟然還不懂規矩,連少爺也不會喊!”
菲涅斯慌神地點頭:“是、是、是,我會注意的!”
“哼,算了。你可以先回去了!”依娜哼了聲厭惡地看了眼菲涅斯,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菲涅斯低頭小聲地說道,等依娜走了很久纔敢擡起頭。
【依娜小姐爲什麼對我這麼敵視呢!】想不明白的菲涅斯搖搖頭把這些複雜的問題趕走,她已經喜歡上這了,她不渴求博魯茲能帶給她什麼,她只想安穩的活着。
“啊!”回去的路上,菲涅斯被一同前來的四個女孩圍困住了。這裡是府裡的拐角花園,一般是沒人從這走的。
那四個女孩穿着跟菲涅斯同樣的衣服,但是頭髮卻很隨意地紮起,每個人雖然長得都不錯但是卻沒有菲涅斯那般紅潤,乾癟的皮膚上佈滿新鮮的傷痕,所有女孩的眼睛都無神地看着菲涅斯。她們突然向菲涅斯襲來,菲涅斯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到,她只能往後跑,想盡快向其他人救援。
四個女孩封住她的去路,圍住後毆打起來,她們拳打腳踢,雖然沒有多少力氣,但很快菲涅斯也被打得遍體鱗傷,髮卡也被打掉,掉落在一旁的花園裡。
帶着希望的髮卡被女孩們肆意地踩踏着,漸漸扭曲變型。菲涅斯大吼一聲一把推開了眼前的女孩,一把搶過那個髮卡。
被推搡的女孩沒站穩直接摔到了花園裡,花園裡面怪石嶙峋。
血從女孩的頭部小溪般流了出來。
所有人都被嚇到了,另外三個女孩愣住了,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血,鮮紅的血,帶着刺鼻氣味飄散在空中。
菲涅斯出神地走到奄奄一息的女孩面前,從旁邊撿起一塊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去。
女孩很快沒了氣息,頭顱被砸開了花,血濺得到處都是,菲涅斯本來紅潤的臉上佈滿了血滴,手上都是血,全身散發着血腥味。
“嘿嘿~”菲涅斯並沒有停手,她一下又一下地砸着,血泊中的女孩早已沒有人形。菲涅斯感到一股快感,那是從內心深處突然涌現出的,她完全沉浸在這個快感中,完全忘記了四周。
一直觀察的依娜也嚇破了膽,她飛一般跑向博魯茲的房間。
博魯茲從庫扎書房裡出來,直接穿過大廳,他小跑着,距他房間不遠的地方博魯茲熱情地呼喊着:“菲涅斯、菲涅斯!”
房間裡空無一人,他好奇地找尋着,來到後花園時在花圃中發現一個空空的鳥籠,這是他收養金絲雀的鳥籠。
博魯茲奇怪地舉起鳥籠。
【難道是她把金絲雀放走了,然後害怕我責罰!】想到這博魯茲不禁笑出聲來,【菲涅斯原來這麼可愛啊!】
“哎?”藉着夕陽博魯茲在花圃中發現一絲乾涸的血跡,循着血跡,在佈滿爬山虎的院牆下看到了金絲雀的屍體,已經被扭曲成麻花一般的屍體!
“哎!這是什麼!”
“少爺,還請來下!”突然出現的依娜喘着粗氣,臉色蒼白。
菲涅斯的舉動很快就被人發現了,護衛阻止了她的行動,並且將她控制住,但是菲涅斯雙眼通紅,充滿着對血的渴望,飢渴的如同一隻危險的野獸。
“還愣着幹嘛,都處理掉!全部!”庫扎看到後大喊着,他根本不去問是怎麼回事,這些奴隸在他眼裡怎麼樣都好,但要是傳出去影響就大了!
【這些雜種就該早點清除的!】
“父親,爲什麼要抓着菲涅斯!”博魯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看到菲涅斯被護衛牢牢地控制住。
滿身鮮血,凌亂的頭髮,送給的髮卡不見了。
“正好,你看看你的寵物乾的好事!”庫扎指着花園裡的屍體咆哮着,“這要是傳出去還像話嗎!”
“嘔!”在看到那一灘肉泥的時候,博魯茲吐了出來,他不相信那是乖巧可愛的菲涅斯做的。
“不會的,爲什麼菲涅斯會這麼做?”
“你問問她們!”庫扎沒好氣地指着那幾個嚇傻的女孩。
博魯茲抓住一個女孩的衣襟大聲地問道:“說,不是她做的,說呀!”
女孩顯然受到了驚嚇,斷斷續續地說着:“她、她,推倒她,然後砸、砸死了!”
博魯茲無力地放下,他流着眼淚看着菲涅斯,轉身看向那灘肉泥,抑住嘔吐的慾望,拿起石頭狠狠地砸去。
“你!”
所有人呆住了,博魯茲一下又一下,很快自己也是鮮血琳琳,突然他停下了,顫抖的雙手從爛肉裡拿出那個被鮮血染紅的蝴蝶髮卡,由於遭受多次砸擊發卡已經變形!
博魯茲哭着用衣服擦拭着髮卡,然後想辦法將髮卡掰回原形,可怎麼努力都無法還原,擦拭過的髮卡依舊粘着血,發散着腥臭味。
“啪!”髮卡被掰成兩半。
博魯茲抽泣着,兩半的髮卡掉落在地,他噙着淚水看着菲涅斯,然後抱着菲涅斯。博魯茲把菲涅斯抱在懷裡撫摸着她的頭髮,不斷地哽咽着,深情地親吻着她的額頭,之後博魯茲緩緩放下菲涅斯,佈滿淚水的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然後揮揮手轉身離去。
菲涅斯回過神來,看着這一切,眼中迸出淚水,想要抓住博魯茲的衣角,但卻被護衛再次制住。
她也無法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只是內心渴求着鮮血,十分享受弱者死亡前的掙扎,最後強烈的願望超過了她本身的理智。
博魯茲頭也不回地走了,轉身的時候再也不需要忍耐,嚎啕大哭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