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大海之上,藍天之下

第一縷陽光從殘缺的城牆間照射進來,灰濛的廣場上有了生氣,彷彿變魔術般,不多久整個元素協會披上了金色的外套,這來自冬日朝陽的饋贈,讓人爲之心神一震。

由戰鬥而形成的大小不一的深坑星羅棋佈地分佈在廣場上,四周高大的城牆殘破不堪,就連象徵性的城門也不知所蹤。

高聳入雲的執事大樓牆壁上,巨大的缺口讓人感嘆戰鬥的慘烈,後面的山體已經閉合,恢復了往日狀態。

“呼~”克魯茲依靠着城牆呼出一大口白氣,戰鬥帶來的身體疲勞已經消失,但精神上的卻沒那麼容易消除,與其說是慘勝,不如說是血祭放過了他們。

【名副其實的慘敗呀!】震懾於血祭諸人的實力,也有感於自己的弱小,看着天邊的朝陽克魯茲眯起了眼,他想暫時休息了。

“隊長!”剛要入睡,四周趕回救援的執事們很不適合的打擾了他。

“有什麼事?”佈滿血絲的眼睛散發着恐怖的氣息,語氣也包含着明顯的怒意。前來報告的執事停了一下,看到克魯茲不滿的眼神後斷斷續續的報告着。

雖然元素協會在血祭入侵的一霎那下達了撤離指令,可依然有不少執事隊員死於這場襲擊。現在趕回來的執事們無法在戰鬥中給與幫助,可也想在救援、重建裡發揮自己的能量,他們正熱火朝天的清理着現場。

克魯茲不好打擾他們的激情,隨着剛纔那個執事他來到了廣場一角。

這裡是暫時停放屍體的地方,屍體上遮着白布,有的屍體旁還有不知哪裡採集的花束。

“你們也在?”克魯茲示意那位執事離開,他停在幾個屍體旁邊,屍體上的白布已經掀開,希艾娜蒼白的臉龐讓人倍感意外。

“她是被人偷襲幹掉的。”露絲菲爾閉上了眼睛好像在爲她做着禱告。

“卡佩羅大人呢?”克魯茲看到希艾娜第一時間聯想起卡佩羅,戰鬥時候他們也是在一起的。

“沒看到。”伊斯力握着拳頭,無言的憤怒在風中悲鳴,隨着空氣在整個元素協會上空盤旋。

“不只是他,冷月寒也消失了。”真津久野看向另一具屍體說道,“說來隊長中就屬韋伯倒黴。”

摩洛克沉默不語,他的能量正在一點一滴的恢復,眼角的餘光瞥到阿里不都•鏡善,唯一一個不屬於元素協會的成員,更諷刺的是要不是這位通緝犯,他們很有可能成爲地上冰冷屍體的一員。

達列斯看着手中的報告頭疼不已,他不是因爲昨晚戰鬥造成的元素協會成員損失而煩惱,而是因爲初影以及神尾、梅菲斯特、阿時等人的消失。可以說這些纔是元素協會屹立不倒的保證。

即使是冬天可南方的海域上依然有着潮溼的氣體,哪怕纔是早晨,悶熱的空氣依舊讓人燥熱。蔚藍的海面被金色的太陽照射的波光粼粼,海鳥翱翔在天際,迎着海風發出悅耳的鳴叫。方舟靜靜地盤旋在天空,平穩地讓人察覺不到正在高速飛行。

“真舒暢啊。”阿西亞站在窗前,一晚上他跟拉提卡都沒走完整個方舟。方舟不僅大內部更是複雜的如同迷宮。

“這麼說,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代價!”拉提卡當然不只是想要探查這個“迷宮”,而是想用一種自然的方式從從別人口中得知普莉西亞的一切。

不過這種方式看上去也很蠢,深感愚蠢的拉提卡已經顧不得了,阿西亞昨晚確實說了完全覺醒的代價,每個人由於覺醒方式不同代價各異。

“嗯嗯。”阿西亞明白拉提卡心中的想法,他看着天際被水汽折射的太陽說道,“我想除了你之外我、魯加斯、鈴音千代、赫利提亞娜都會迎來自己的終結。”

“你也感覺到了吧。”阿西亞儘量用一種平穩的口氣闡述着,“鈴音千代將會是第一個!”

“她?”拉提卡神情凝滯起來,鈴音千代自從入侵元素協會本部以來存在感就一直微小,而且總覺得她的神情總是一副呆滯的表情。

“她的代價是記憶消失!”阿西亞的表情沒有變動但是嗓音略微顫抖起來,“就是之前的記憶會逐漸消失,甚至以後會成爲沒有記憶存在的人。”

“原來你們在這。”魯加斯佝僂着身體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一樣,他的皮膚毫無光澤,臉上的皺紋隨着他的咳嗽而推擠起來,只是一個晚上他的變化就如此之大。

“你們也看到了!”魯加斯撐着金屬牆壁緩緩坐下,“我的代價是機體老化。”

“你知道?”拉提卡質問起來,“那你還要完全覺醒。”

“咳咳~”魯加斯笑了起來,佈滿皺紋的臉上讓人感覺不到到底是什麼表情,“我,只是想變強,這點來說確實做到了。而且我也知道短暫變強會有怎麼樣的代價。”

“真羨慕你。”阿西亞感嘆着,“起碼知道你的結果,而我的代價讓我都不知道最終會怎麼樣!”

“恐懼死亡麼。”拉提卡斜視着阿西亞,她的眼中帶有憐憫神色。

“沉浸自我!這是我的代價,可我卻不知道最終會以什麼形式結束自己的生命。”阿西亞對死亡的恐懼讓他不在冷靜,語氣也急速起來,“也許,只有普莉西亞大人才知道。”

“拉提卡,你是寄宿在索菲亞身體內的,而且本身沒有完全覺醒,所以你是沒有關係的。”魯加斯的話中竟然聽出了羨慕的意味。

“告訴我,普莉西亞的真正目的?”拉提卡看着他們,想從他們眼中得出答案。

被問到的兩人對視一眼,沉默許久後一同笑了起來——兩人的眼神都有着同樣的光彩,充滿着疑問與期待——他們都不知道!

夢嗎?不是,昏暗的天空籠罩着整片世界,一望無際的荒漠讓人絕望,風沙遮蔽着太陽,就這樣永遠懸停在西邊的天際,四周死一般寂靜,除了風沙的嗚鳴。

不知道過了多久,無垠的荒漠中出現了建築的影像,那是一座金字塔,在模糊的地平線上閃爍着,急速飛行的破空聲在空蕩的荒漠上回響。

“嘿喲~”一身清涼打扮的瑪麗從空而降,細長的尾巴在身後不停晃動着,“感覺到你的氣息,沒想到冷月寒你還真來了!”

冷月寒眨巴着眼睛看着瑪麗,她摸着自己的腹部,似乎那裡還會傳出疼痛。

“你沒事吧!”瑪麗舉起她黑色的爪子在冷月寒眼前來回晃盪着,“傻了?”

“這裡是?”冷月寒一把抓住瑪麗的黑色爪子,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瑪麗一跳,她條件反射地縮回手。

瑪麗來回甩動起自己的黑爪:“你不是曾經來過一次嗎?忘記了?”

曾經,冷月寒皺着眉頭想要理清現在的情況,她還記得在元素協會內部,那個叫做方舟的地方被普莉西亞殺死了,而且初影、梅菲斯特、神尾、阿時、卡佩羅都死了!

“先跟我走吧。”瑪麗看她沒反應,只能拉着她的衣襟,“大家都在等你呢!”

這片昏暗空間讓冷月寒感覺很奇特,就像迴歸了羊水一樣,舒服得讓人忘記了一切,四周的能量包裹着冷月寒,每一寸毛孔都能感受到元素的張力,元素是活的。

“喂、喂、喂!”急促的喊聲將冷月寒拉回現實。

“她是不是被普莉西亞嚇傻了?”瑪麗調戲着,一旁一個光頭大漢蹲在地上無聊地玩着腳下的沙礫。

沉浸在元素世界的冷月寒被他們模模糊糊地拉近金字塔裡,準確說是融入,因爲那個金字塔什麼大門都沒有,一行三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融入其中。

金字塔的內部同樣讓人出乎意料,既沒有蜿蜒曲折的迴廊也沒有歎爲觀止的雕塑——金字塔的內部是一片星空,冷月寒他們就站在宇宙之中。

冷月寒終於從夢境中醒來,她環顧四周,這片空間她是見過的。

“歡迎來到生命之源!”克莉絲汀從下方冒了出來,下面的星空好似湖面一樣,克莉絲汀的出現激起了稍許漣漪。

“我不是死了嗎?”冷月寒詫異地看着四周,千言萬語最後還是詢問起最關鍵的。

“是呀,不死你是來不了這裡的!”克莉絲汀手指一動,一個巨大的藍色恆星出現在她身後。

“嘿喲~”克莉絲汀往後一躍,穩穩地坐在了上面。克莉絲汀得意地看着冷月寒,一揮手另一個恆星出現,“要坐嗎?”

“額?”冷月寒回頭看着高出自己許多的紅色星體,“你就不能找個正常點的椅子嗎?”

噗哧,瑪麗沒忍住噴了出來,確實克莉絲汀總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拉倒。”克莉絲汀瞪了一眼瑪麗,對着莫格里斯吩咐起來,“去把初影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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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格里斯應了聲就沉入這片星空,冷月寒好奇地摸着下方——明明什麼都沒有。

“這個世界是未完成的世界。”克莉絲汀無聊地撥弄着自己的髮梢,“嘛,被我吸收的那些人只有極個別的會來到這裡。”

“你是說這裡~”冷月寒擡頭仰視着克莉絲汀,她隱約猜測出這片世界到底是什麼。

“是的,平行世界!”克莉絲汀點着頭,“但是還未完成,我的父親在最後也沒能完成。”

深知克莉絲汀背景的冷月寒越發覺得這一切與普莉西亞的目的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來不及猜測初影出現在這片星空之中。

“這下人齊了。”克莉絲汀看着初影以及冷月寒手指再次揮動,另一個巨大的星球被她召喚出來,那個星球閃爍着蔚藍色的光芒,與其他星球明顯不同。

周圍一片幽深的黑暗,羣星散發着迷人的淡白色光芒。但一切都不及那個星球,那麼美麗無暇、通透晶瑩。那淡淡的水藍色帶給她靜謐之美,那叫錯相同的紋路讓她更顯滄桑。神秘而不可捉摸,美麗且耐人尋味。

不等冷月寒去欣賞這顆與衆不同的星球,星球膨脹起來,慢慢地將所有人都包裹進來。冷月寒手足無措的看着四周,克莉絲汀似乎在找尋什麼,最終眼前的景色定格在一片蔚藍的海域上。

雲朵從冷月寒的身體中穿過,雖然腳下是海域可他卻感受不到海浪的沖刷,雙腳踩在海面上竟然連漣漪都沒引起。

擡頭仰望,目光毫無阻攔地穿透大氣層,宇宙裡的星光清晰可見。

“找到了!”克莉絲汀在這片海域找尋着,一個極小的黑點終於引起冷月寒的注意,努力分辨纔看清,那個有如蚊蟲的黑點竟然是方舟!

克莉絲汀將距離拉近,她們還是那樣站在這片空間,可四周的景色隨着克莉絲汀的拉近也慢慢變大起來。

“初影,你可真大意!”克莉絲汀看着方舟埋怨起來。

初影聳聳肩機械冰冷的聲音竟然有着感情:“沒想到他有這手,我承認這次是我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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