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面面相覷,還沒回話呢,周晉就找出來了。
週年年久出不回,周晉有點擔心,所以出了包廂過來找人。
他這個繼妹,從小就長一副乖乖兔的樣子,特別招人稀罕,周晉自己根本就是拿她當心肝寶貝似的,總覺得她要是一跑出去,不定就被誰定上了,巴不得一直放在眼前纔好。
實際上,週年年和嚴青出去壓根也沒幾分鐘,和駱明遠才說了幾句話不到。
魚館也不算太大,周晉從包廂裡一出來就看到了兩個女孩的身影——週年年和嚴青都正直青春年紀,一個高挑明豔,一個嬌小可人,走到哪裡都是人羣的焦點,周晉一眼就看到了兩人。
當然也看到了對面的駱明遠。
他不常來基地,並不認識駱明遠,但是駱明遠氣勢是擺在那裡的,一米八的大漢子,身材魁梧,膚色古銅,把兩個姑娘訓得跟鵪鶉似的。
周晉走過來也不遠,大概也聽到了駱明遠的話,何況駱明遠常年訓練,肺活量很大,講話時中氣十足,音量還真不小。
周晉上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週年年拉到了身後,然後直接朝向了駱明遠,“我帶來的,有問題嗎?”
兩人身上都穿着軍裝,只不過駱明遠穿的便於行動的陸戰服,腳底下穿着軍靴,周晉穿的是軍官的制服,外面外套脫了,裡頭是短袖襯衫,襯衫上的肩章很明顯,兩槓一星,是少校的軍銜標誌。
駱明遠一看,迅速立正,朝周晉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首長好!”
周晉點了點頭,臉色卻很陰沉,“我過來探望一下我妹妹,帶她出來吃頓飯,有問題嗎?”
週年年站在周晉身後,聞言低聲朝駱明遠解釋道,“教官,這是我大哥。”
沒有血緣關係的大哥。
以周晉的軍銜,就算週年年真是女兵,他要過來探望帶週年年出來也是可以的。
部隊裡假期很少,普通士兵和家人親屬都是聚少離多,一般有人來探親的話,多半都會批准。
他不能對週年年說什麼,便直接把目光轉向了嚴青。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嚴青此刻應該在駐軍基地的醫務室休息纔對,晚上醫生會再給她做一遍檢查,然後再決定她是否要參加明天的集訓。
但是……本該躺在基地醫務室的嚴青,此刻卻出現在了離基地數十公里以外的餐館。
如果說眼前的少校是要帶她妹妹出來吃飯的話,駱明遠也能理解,嚴青爲什麼又要跟來?
而且……他敬禮完畢,不自覺目光就稍微打量了一下週晉。
周晉個子很高,他屬於男性軍人裡頭少有的偏秀氣的長相,因爲遺傳了生母細膩的皮膚,即使在部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他皮膚依然比正常男性要偏白一些,看上去很有些白面書生的味道。
他的長相很受女性歡迎,這個年紀,這個身份,還姓周,駱明遠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周晉的身份。
部隊裡這個年紀升少校的人只有一個。
周晉不認識駱明遠,但是駱明遠卻是聽說過這位J市最年輕有爲的少校的。
他眼角瞥向站在一旁的嚴青——週年年已經被周晉護到了身後,人影基本只能看到半個,週年年原本是和嚴青挨着站在一起的,現在周晉一過來,從駱明遠的角度看上去,就好像是嚴青和周晉站在一起了。
ωwш▲тTkan▲¢Ο
兩個人都是典型的人中龍鳳,外形出色。男的高大俊秀,女的明豔逼人,而且兩人身上都有一股從小養尊處優所養成的氣質,這種氣質很難言說,至少……駱明遠自己心裡就明白,嚴青和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嚴青、周晉、週年年,這羣人都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今年二十七了,是一線作戰兵,在部隊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如今只是連級,按軍銜來算,軍銜只是中尉,比周晉差了一大截。
周晉的培養路線是按指揮軍官來的,和他這種拿命博人的糙人完全不同。
不知怎麼,站在這樣一位年輕有爲的少校面前,駱明遠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很……自卑。
更覺得站在周晉旁邊如同璧人一樣的嚴青十分扎眼。
“週年年是探親,你呢?”
他皺眉問嚴青。
嚴青楞了一下,連忙又往周晉身邊靠了一點點,不知怎麼,她覺得駱明遠現在好像很生氣。
自五公里越野暈倒以後,嚴青對身體更加愛惜,何況如今周晉在場,駱明遠剛纔都管他叫首長了,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嚴青稍稍靠了靠周晉的胳膊道,“我們兩家是相識,年年的大哥也是我大哥,所以就順道一起出來了。”
說真的,她有點怕駱明遠,也有點怕周晉,按正常情況下來說,嚴青都是要對周晉退避三舍的,但現在情況特殊——駱明遠是他的教官,如果這茬不揭過去,她後面軍訓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出於趨利避害的本能,嚴青一下子就慫了,趕緊抱上了周晉這支金大腿,只期盼周晉的軍銜能讓駱明遠放過自己。
週年年怕嚴青被罰,連忙也跟着附和道,“教官,是這樣,我哥來看我,青青正好也在醫務室休息,就一起出來了。”
“這算違反規定嗎?”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但是和周晉呆在一起,她心裡本來就不舒服,連忙又道,“我們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教官你就帶我們一起回去吧!”
其實這麼一問,駱明遠已經差不多清楚情況了。
週年年能從集訓裡出來,肯定是跟教官打了招呼的,只有嚴青屬於私自外出。
但是她又是被周晉帶出來的,要說違規也算,要說不違規也算,畢竟她現在本來就是病號,處於休息狀態。
駱明遠臉色沉了沉,只衝嚴青道,“探親的留下,你跟我回去!”
週年年一聽,連忙扯住了嚴青的胳膊,駱明遠之前給大家的下馬威還歷歷在目,嚴青上午才休克,下午要是就被帶回去體罰,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她本來是想跟駱明遠再解釋解釋的,只不過腦子一轉,還是又想到了周晉。
她們說破天,恐怕都比不上週晉一句話管用。
週年年低着頭,頗有些不情願地輕輕扯了扯周晉的襯衫。
兩根手指頭,捏住了他襯衫的後腰空處,就揪了一點點,稍微晃了晃。
她也沒說話,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她在求他。
周晉原本不悅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就撥開雲霧見青天了。
他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了一個極爲微小的微笑,若不是仔細去看,恐怕根本發現不了。
“人是我帶出來的,我已經跟你們指導員說過這件事了,你回頭可以去確認。”
周晉難得又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