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卻是我的生命能量,準確的說,是他的愛。所以,我的生命不止。
從理髮店出來,我站了一會,又走進美容院。
這是我第一次走進美容院。
飛飛總是說,蟲蟲你這樣就很好了,不打扮化妝,也比打扮化妝的好看。而現在,我的皮膚就像蒙上了一層污垢,暗啞無光,我不想這樣去見飛飛。
躺在柔軟舒適的美容椅上,我一閉上眼睛就睡着了,等我醒來,臉已經洗好。
我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百感交集--這纔是真實的蟲蟲,有了生氣和活力的蟲蟲,不是那具行屍走肉,不是那抹無冢幽魂。
然後,我去吃了烤雞腿、冰淇琳、巧克力,還買了滿滿一袋紅蘋果,那都是我最愛的食物。我不僅可以再次愛自己,也可以再次愛它們。
我自顧自地走進宿舍的時候,她們不悅地問我:“請問你找誰?怎麼連門都不敲啊……”
哼哼幾句後,她們忽然閉嘴,怪異地打量我。
然後,關娜驚奇道:“喂,你是……叢琳?”
接着,Vivi不敢相信:“不會吧,這也太嚇人了吧……”
“我是叢琳,不好意思。”
第一次,我算得上是友好地對她們笑笑,然後撿了幾件衣服,走進衛生間。
我應該稍微感激她們,因爲這麼久以來,她們一直容忍我的陰暗和沉鬱。
在衛生間裡,我呆了很久。從每一根頭髮到每一顆牙齒到每一片腳趾,我都細細地清洗我自己,將每一絲腐朽的氣息沖刷乾淨,就像考古學家在清理千年古物。
最後,我穿上塵封已久的最愛的修身牛仔褲,以及紅色的修身T恤。
鏡子裡的自己,高挑帥氣,剛中帶柔,朝氣乍現--飛飛,我活過來了,你呢?
走出衛生間的時候,關娜和Vivi正湊在一起說着什麼,看到我出來,都看着我。
我又衝她們微微一笑,然後穿上球鞋,收拾東西。
我翻出一隻揹包,塞了少少幾樣行李,然後背上揹包,準備出門。
出門的時候,我對看傻眼的關娜和Vivi客氣地道:“關娜,Vivi,我有事出去幾天,麻煩你們幫我向班長和老師請假,謝謝。”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跟她們說話,還帶着微笑,並如此客氣地道謝。
她們一定是反應不過來了,只是下意識地點頭:“哦哦。”
我就像以前一樣,挺直腰桿,微微擡着下巴,大步下樓。飛飛總是說,蟲蟲你走路的樣子太帥了,幸好你不是男孩子,要不然我去哪裡找像你一樣的女孩子呢。
我出現在頃城的宿舍樓下時,有被男生偷眼打量,卻沒有引起圍觀。如果我仍然像幾個小時之前那樣,出現在這種地方,一定就像外星人突然光臨,格格不入。
我在等頃城。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也不知道如何聯繫他,我之所以知道他住在這裡,是因爲有太多人在我面前說他住在哪裡。
在我附近,明裡暗裡,還有好幾個女生,她們躲躲閃閃的眼神和身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明顯。傳說,不管校內校外,幾乎每天都有女生慕名前來偷窺頃城的絕世芳容。
也許,我真的應該爲頃城這樣的男孩喜歡我而慶幸,決定面對現實的我承認,他確實優雅迷人不可挑剔。只是,我已經有了最完美的飛飛。
飛飛……
忽然間,一陣風吹來,女生們聞風而動,於是,我和別人一樣知道,頃城來了。
不遠的地方,他出現在小路盡頭,滿園風華,盡落於他一個人的身上。
即使不動聲色,也如春雨潤物無聲,不經意間已拔動你的心絃--這就是頃城。
大家都看過去,他卻馬上就看到了我,然後衝我揮手,朝我跑過來。
像一片隨風飄來的花瓣,他輕盈優雅落於我眼前。
只是穿了一件精細的白襯衫,只是繫了一枚剔透的銀色胸針,只是背了一個米色的肩包,怎麼就可以脫俗飄逸,不食人間煙火?這樣一個男孩,靦腆地看着我,眼睛亮亮的,不說話。
目光相觸之時,我忘記了想說什麼。
他目光微微移開幾寸,帶着幾許歡喜和羞澀:“叢琳,你這個樣子,好好……比平時還好。”
他居然臉紅了,臉紅得這麼可愛,那一刻,我想我是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心動了。而他,還是第一個且第一眼就認出我的人,我的心,柔軟了幾分。
“謝謝,頃城,”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喉嚨有點沙啞有點乾澀,“我想請你幫個忙。”
他晶瑩的臉龐,立刻煥發出耀眼的神采:“好!”
“請告訴我楚非最後生活的地方,我想去看看他。”
他有些意外,好一會兒不出聲。
“行嗎?”我平靜地問。
“你真的……想去嗎?”
“是,非去不可。”
他又看了我好幾秒:“好,我知道了,我帶你去。”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不,我一定要帶你去。”
這個男孩斯文秀氣,但堅定的時候,卻讓人不容置疑和推卻。
如果說我剛中帶柔,那他就是柔中帶剛,也許只有這樣的性情,才能不被我的冷漠嚇走。
“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呢?”他說,隨即又輕嘆,“你,果然和楚非說的一樣,一定會去呢……”
和楚非說的一樣--我一驚。
而他已經轉身跑開,留給我一個輕盈的背影:“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收拾東西。”
他說真的?他要帶我去楚非最後生活過的地方?我站在樹下,看着灰藍色的天空。
飛飛,我就要去看你了!
我沒有等太久,頃城就揹着一個揹包下來了:“我們走吧。”
我沒敢輕易動腳:“你說真的?你的功課呢?你不請假嗎?”
他跟我不一樣,他有很多朋友,他有很多活動,他是太多人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已經打電話跟老師請假了,沒問題的,我們走吧,路可不近呢。”他燦爛地笑,把一頂紅色的帽子套在我頭上,“天氣很熱呢,記得戴帽子,女孩子的皮膚可不能被太陽曬傷了。”
女孩子--我低頭,微微一笑。
我一向不需要別人照顧我,但頃城,爲我把一切都做好了。
路過小超市,他跑進去買了礦泉水和零食,裝了滿滿一個袋子。
我想搭公車,他卻已經飛跑到路邊,攔了一輛的士,幫我打開車門,直到我坐進車裡,他才坐進去,然後把礦泉水遞給我。我沒喝,他沒勉強,然後打電話去火車站諮詢車次。柔,那他就是柔中帶剛,也許只有這樣的性情,才能不被我的冷漠嚇走。
“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呢?”他說,隨即又輕嘆,“你,果然和楚非說的一樣,一定會去呢……”
和楚非說的一樣--我一驚。
而他已經轉身跑開,留給我一個輕盈的背影:“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收拾東西。”
他說真的?他要帶我去楚非最後生活過的地方?我站在樹下,看着灰藍色的天空。
飛飛,我就要去看你了!
我沒有等太久,頃城就揹着一個揹包下來了:“我們走吧。”
我沒敢輕易動腳:“你說真的?你的功課呢?你不請假嗎?”
他跟我不一樣,他有很多朋友,他有很多活動,他是太多人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已經打電話跟老師請假了,沒問題的,我們走吧,路可不近呢。”他燦爛地笑,把一頂紅色的帽子套在我頭上,“天氣很熱呢,記得戴帽子,女孩子的皮膚可不能被太陽曬傷了。”
女孩子--我低頭,微微一笑。
我一向不需要別人照顧我,但頃城,爲我把一切都做好了。
路過小超市,他跑進去買了礦泉水和零食,裝了滿滿一個袋子。
我想搭公車,他卻已經飛跑到路邊,攔了一輛的士,幫我打開車門,直到我坐進車裡,他才坐進去,然後把礦泉水遞給我。我沒喝,他沒勉強,然後打電話去火車站諮詢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