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
翎蘭聽了韓雨的話之後,吃驚的張大了眼睛。
“你說我父親?我父親怎麼了?還有你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我怎麼都聽不明白?”
韓雨冷着眼睛看了翎蘭半晌的時間,在她的目光中確實沒有發現出一絲知道刺殺一事因果的神情。這怎麼可能?難道是自己的妹妹看錯了嗎?那個慌忙逃跑的身影不是她,是另有他人?
“今日我們返回耀邦城時被人埋伏行刺,不知道這件事情翎蘭小姐可聽說了嗎?對於這件事情知道多少呢?”
“你的意思是在說………”
翎蘭大吃一驚,隨即一臉的恍然,片刻之後纔看着韓雨訝聲道。
“難道,難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想要殺你們的刺客都是我父親派去的?………怪不得他們發現在我以後都沒有殺我呢,我當時還覺得很奇怪………哦韓將軍,你們被人行刺的事情我確實是知道的,因爲當時我也在現場,目睹了那場恐怖的刺殺,和你殺人的方式!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都是我父親派去的,所以………所以我很抱歉,很對不起!”
“千丈之堤,潰於蟻穴。百尺之室,毀於星火!雖然你們諾國的財多勢大,可是如果總是如此胡亂的樹敵的話,未必不會大廈傾覆!翎國主是有理由可以不出兵相助我耀邦,但是也完全沒有必要對我射來冷箭的………翎蘭小姐,我相信你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但是你父親的這筆賬我韓雨在心裡記下了………”
韓雨說完一抱拳,瞬間就翻身躍出了窗外。外面一直等待在樹上的韓雪和黑虎一見到韓雨出來,忙從樹上跳了下來,與韓雨匯合到了一起,見面之後他們也不多話,韓雨只是打了個手勢,三個人便向高牆外快步的奔去!
屋子內的翎蘭看着韓雨離開的窗口呆愣了很久,直到冷風將她給吹得清醒,甚至也感覺到了絲絲的寒意,這纔將身上的被子裹得更加緊了一些,她就那麼一直擁被而臥,怔怔地坐在牀榻上。
閨中少女被人那樣子肌膚相親的震撼,讓翎蘭有些心思怔忡,甚至是精神恍惚。最讓她感覺到奇怪的是她自己被人給輕薄了卻並沒有惱怒,反而腦子裡還更加深深的記住了他的名字——韓雨,那個英俊帥氣,高大威猛的男子,他,還會與他再見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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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就應該是寂靜無聲的,整個諾國的城池都深深的籠罩在黑暗和靜寥之中。但是今天晚上卻有着一對一對舉着燈籠火把的兵將滿城的巡弋,城中到處都是叱喝連聲的士兵。
諾國城中多處堆放在大戶人家房前屋後的柴垛被人給點燃了,但是由於這裡的建築多是木製的,所以一旦火起誰也不敢大意。失火的人家和趕來相助的左鄰右舍同那些守城是軍兵們一樣,都是一宿也沒能睡得安穩。
諾國的清晨本來應該是清靜的,旭日東昇,如一團橘紅色的火,沒有早起的士農工商,沒有早起的攤販餐館,街上冷冷
清清的,偶爾能見到幾個早起的行人,腳下的步子也應該是節奏緩慢悠閒的。可是這個清晨就絕對不會清靜了,早起的路人被那些巡城的官兵目光一瞪,再看見身後士卒手中鋒利的戈刃,頓時便惶恐不安起來。
可是一旦自己的神情有疑,又或者在走避時的腳步急了一些,便會有人帶着一對士兵圍上來詳細的盤問,驗明身份,一時間諾國國城內開始人人自危起來,各隊的官兵們到處的搜捕!
之所以會這麼大動干戈不光是因爲那幾處不明的起火,而是因爲國主府裡面也出了事。
翎千宗在熟睡中被喚醒時還發了火爆的脾氣,如果不是因爲女兒翎蘭親自來喚他的,旁人還真的是沒有敢把他從睡夢中叫醒的勇氣。可就算是如此,翎千宗還是極爲不悅的。
他挪開胸前一個美妾的玉臂,憤憤然的穿上了袍子,那一頭花白花白的頭髮也未經梳洗,就那麼披在肩頭上走了出來。翎蘭見到父親出來,忙上前附耳低語了幾句,翎千宗聽後臉上的那些不悅的表情頓時間被駭然所取代,連忙隨着女兒一起走了出去。
來到庭院後,翎千宗不禁攸然變色,怵目心驚。庭院中的牆壁下,倚牆放着一排屍體,分別是府中豢養的四條兇猛的惡犬,此時的惡犬們全部都軟綿綿的躺在地上。緊接着的是翎千宗最爲喜歡的兩匹駿馬,一匹是棕色的,一匹是棗紅色的,而此時的兩匹駿馬卻是馬頭和身子分開的,馬首被端放在地上,碩大的馬眼睛還在恐怖的圓睜着。
惡犬和駿馬們屍體的鮮血染紅了地面,滿院都是血腥之氣。翎千宗被嚇得臉色煞白,顫抖着聲音問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這樣的?是誰幹的?什麼時候府中闖進來了刺客?爲什麼不曾有人警覺………”
圍在翎千宗身旁的護衛隨處們皆是低着頭不敢言語。看着圍在身旁全部都是低着頭不敢言語的護衛和隨從們,又看看這如鬼獄一般的場面,突然間地勃然大怒。很難想象,刺客今日能夠做到無聲無息的殺死他府上的四條護院猛犬,殺死他最心愛的駿馬,焉知來日裡刺客不能直接的闖進來他的臥室取他的項上人頭?
不敢再繼續的想象下去了,翎千宗暴跳如雷,開始指手大聲的斥罵,護衛隨處們一個個都面如土色的無人敢言。越是這樣,翎千宗的怒意就越盛,越罵越怒。
“混賬,一羣沒有用的混賬東西!幹什麼?都站在這裡刺客就會自己現身麼?務必要給我尋得兇手,除去我的心頭大患,還不快去,氣死我啦………”
翎千宗正在指手畫腳的大罵着,他最心愛的侍妾急惶惶地向他跑了過來,一見到滿院子的血腥,恍如見到了人間地獄一般,嚇得她尖叫了一聲,腳下一軟,幾乎要跌倒在地上,手裡抱着的東西一下子就掉進了血泊裡。
翎千宗一看清來人是誰,連忙上前扶住了她,馬上由暴怒的口氣轉爲了輕喚。
“哎呀我地愛妃,你怎麼來
了,此處遍地都是血腥恐怖的,別嚇到了你纔好哇,愛妃還是快快回去吧!”
侍妾撲進翎千宗的懷裡驚慌的道。
“國主,我早上起來想去入廁,突然間發現了國主您置於小堂書案上的錦衣錦冠全都不見了,書案上只放着一封信件,所以我就急忙跑過來了!”
翎千宗聽後大驚,忙問道。
“哎呀我地愛妃啊,你說的那封信在哪裡呢,快快取來給我看!”
“在………就在那兒………”
侍妾怯生生的指向躺在血泊裡的那封信,翎千宗向地上看去,一個隨從已經搶步過去拿起了那封信,以袖子拭去了上面的血跡,然後恭恭敬敬的雙手把書信奉與了國主。翎千宗接過信,急急忙忙的展開來一看,只見有些字已經被鮮血給浸潤了,但是好在還能夠依着那些殘餘的筆跡讀出整個字來。信上寫得十分簡單,只有四個字,“以殺復仇!”
“以殺復仇?”
翎千宗的身子突然間一震,憤怒地叫道。
“我知道了,是他,一定是他,是韓雨,是那個韓雨!想不到我昨日使人去行刺,今日他便來還以我顏色了。來人,來人吶,速速給我點齊軍兵,隨我去除了他………”
“慢着,父親請您先息怒,先聽女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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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蘭趕忙上前勸阻父親,將父親拉直書房,遣退了所有人,這纔開始敘說昨晚裡她的經歷。不過在父親面前她當然是不會說出自己被韓雨脫成個小白羊兒一般的被他壓在了身下!
翎千宗靜靜地聽着女兒的訴說,目光微微的閃爍着,一直待到女兒說罷,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書房裡面來回的踱起步來。
“千丈之堤,潰於蟻穴。百尺之寬,毀於星火!嗯,這個韓雨是個挺狂傲自負的人,但絕非是個平庸之輩,看來是個很難對付的人,留着他日後定是我患………”
“父親,您還是打算與韓雨樹敵嗎?其實這件事是您有錯在先,人家只是誠心誠意的來求您幫助的,您爲什麼要那麼刺殺他們呢?再說他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嗜血部落向來都是野蠻殘忍,我們與耀邦城只隔了一條江那麼遠,一旦耀邦城失守,嗜血部落的下一個目標就會是我們諾國啊!女兒覺得父親還是應該好好的考慮清楚事情的厲害關係,不要太在意自己的私利!”
翎千宗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笑着拉住了女兒的手。
“呵呵我的寶貝女兒分析的很有道理,借兵之事我會再好好考慮的,你昨晚也沒睡好吧,先好好的休息吧!”
看着父親離開的身影,翎蘭吃不准他到底最終是個什麼樣的決定,不過一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一想起韓雨的那張英俊帥氣的臉,想起他們那麼曖昧的肌膚相親………
翎蘭的臉如發燒了一樣滾燙滾燙,忙用手指了指紅得像蘋果一樣的臉頰。
“紅兒,我要沐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