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裡的擺設很簡陋,一張木桌,幾張凳子,一張木牀,還有一副茶具便是全部,外面有一個大鐵墩子,一柄約一米長,通體黝黑的大鐵錘等等鑄造寶劍的工具。
張紅雨隨即讓我們到茅草屋裡坐下休息,跟着便走到大鐵墩子前,將我之前交給他的隕鐵取了出來。
劍門鑄劍和一般的鐵匠師傅鑄劍不同,要求以三昧真火熔鍊材料,所以並沒有火爐。
只見他將隕鐵取出來後,放於大鐵墩子上,跟着脫起了衣服,也是像普通弟子一樣赤裸着上身。
他全身的肌肉並不發達,但結實勻稱,絕對沒有半分贅肉。
他將衣服脫了後,便口唸口訣,那隕鐵便慢慢騰空,懸浮於空中轉動。
隕鐵通體黝黑,轉動間沒有什麼光芒,看上去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張紅雨跟着拿起指決,暴喝一聲,凌空一指往那隕鐵點去。
“噗噗!”
一股像是噴火槍噴出的火焰涌現出來,火光在這黑夜裡顯得極爲耀眼,在隕鐵周圍熊熊燃燒。
那隕鐵的質地非常奇特,三昧真火的強度遠遠勝過普通的強火,可是那隕鐵在三昧真火的燃燒下,並沒有馬上發生變化,還是那麼黑。
大概燒了十多分鐘,張紅雨身上已經出現了汗珠,顯然真氣消耗很大,那隕鐵總算出現了一些微微的變化,表皮涌現紅光,但這變化太小,根本達不到要求,由此可知,整個鑄劍過程的艱難。
也難怪張紅雨自己也無法肯定,能不能在師孃掌門接任大典之前鑄造出來。
恍惚間,時光已經像是流水一般逝去,距離師孃的掌門接任大典已經只有一個月不到一點的時間了。
我因爲和師叔出來鑄造靈劍,所以對琅琊山上的情況一點也不知道,有時難免有些擔心,怕師孃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而且師父手段那麼狠辣,殺狼人、吸血鬼,將兩大勢力都得罪狠了,難保他們不會找上琅琊山尋仇。
除了狼人、吸血鬼兩大勢力,還有一層隱憂,那便是尚未浮出水面的神秘幽暗勢力。
我接連遇到幾隻鬼,好像都受人控制,顯然那背後的勢力已經有一定規模,尤其是幫張子涵驅除色鬼的時候,看見的那一盞掛在夜幕上的幽燈,更是顯示出對方的強大實力。
又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得張紅雨呃地一聲輕哼,往後退開,那火焰消失,隕鐵墜落於地面上,顯然第一次的熔鍊隕鐵以失敗而告終了
。
我和師叔快步走出茅草屋,問道:“張掌門,怎麼有困難嗎?”
張紅雨取過掛在旁邊的一塊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說道:“這塊天外隕鐵着實非同小可,要想將它熔鍊非常困難。我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再試。”說完進了茅草屋,拿起茶壺到了三杯茶,招呼我們喝茶。
喝了一會兒茶,張紅雨再次站了起來,繼續去嘗試熔鍊隕鐵,這次的時間更長,那隕鐵已經紅了一半,可是到了這時候,張紅雨再次扛不住敗下陣來。
師叔說道:“張掌門,這三昧真火我們也會,要不我來幫你熔鍊隕鐵?”
張紅雨搖了搖頭,說道:“光是三昧真火熔鍊還不行,還得輔以我們劍門的秘訣,才能保證隕鐵在煉化的同時,蘊藏在裡面的靈氣不會走失,這等工作是無法假手於他人的。”
聽到張紅雨的話,我們都感覺鑄劍困難,畢竟劍門的鑄劍秘訣是不會傳授外人的,我們就算想幫忙也幫不上,只能在一邊乾着急。
張紅雨經過第二次的失敗,乾脆打坐修煉起來,打算等真氣恢復之後再繼續鑄劍。
我和師叔在一邊,也不敢說話打擾到張紅雨的修煉,只能靜下心來等待。
師叔的性子比較跳脫,在坐了一會兒後,便坐不住了,站起來跟我說,他回劍谷裡休息去,讓我在這兒陪張紅雨就行。
我知道師叔在這兒也幫不上忙,便點頭同意。
師叔走了以後沒多久,張紅雨睜開眼,停下了修煉,見師叔不在,便問道:“王策,你師叔呢?”
我說道:“師叔說這兒太枯燥,先回去休息了。”
張紅雨嗯了一聲,隨即說道:“你也去休息吧,鑄劍過程很漫長,一時半會兒無法鑄造成功。”
我也想回去休息,但人家幫我這麼累,我怎麼好意思走開?
若是他說我不方便留在現場,那還好。
當即說道:“沒事的,張掌門,我想親眼看一柄靈劍是怎麼鑄成的。”
張紅雨嗯了一聲,說道:“那好吧,你要是困了,自己休息,別管我。”
他說完又去外面熔鍊隕鐵,但不出意外,這一次還是以失敗而告終,到了這時,視野已是變得明亮起來,天已經亮了。
張紅雨返回茅草屋中,又繼續打坐恢復,跟着繼續嘗試。
就這樣,整整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期間除了一名得到特許的弟子送飯來,吃了一頓飯外,張紅雨就沒休息過
,非常疲累,而他整個人也彷彿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
昨晚他長髮飄逸,頗有超凡脫俗的氣質,但今天確實滿臉的憔悴,頹廢不堪,完全判若兩人。
到了傍晚,我感覺不好意思,便說道:“張掌門,要不休息一晚再繼續?”
張紅雨說道:“你們還要趕時間,我爭取早一點將劍鑄造出來。”隨即又是一笑,說道:“像這種情況,對於我們鑄劍師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經常遇到,但對於我們鑄劍師來說,卻不是一種痛苦,而是一種幸運,你明白嗎?”
我卻是明白他的心情,鑄劍師以鑄造出最好的寶劍爲榮,越是難以鑄成的靈劍威力越大,但若一下子鑄成了,那寶劍的威力定當平平無奇,所以鑄劍師們倒寧可鑄劍過程越是艱難越好。
張紅雨休息過後,又繼續嘗試起來。
他隨後嘗試了兩天兩夜,那隕鐵始終無法融化,加上之前的一天,已經有三天三夜了,到了此時,就連張紅雨自己也感到無力,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嘆息道:“我生平鑄了不少靈劍,但像這次這樣的情況還是頭一次遇到,就連融化隕鐵都做不到。”
我說道:“張掌門,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張紅雨搖頭說道:“這還只是剛剛開始,在隕鐵溶化後,一刻也不能停,那長時間的消耗更是巨大,要鑄造出這把靈劍來,估計以我目前的修爲是沒法做到了。”
我聽他話中的意思是他鑄造靈劍最大的困難是他本身修爲的極限,心中不由一動,我修煉的是純陽真氣,醇厚無比,能不能傳輸給他,幫他鑄造出靈劍呢?
不過想到要給一個男人傳輸靈氣,我本能地排斥。
因爲我不是同性戀,要讓我親一個男人,那會把我噁心死,要在一個男人面前裸露身體,也是感覺很不自在。
但爲了靈劍,也只有忍了,當下說道:“張掌門,我修煉的是純陽真氣,你看能不能由我傳輸靈氣給你,再由你以三昧真火熔鍊隕鐵?”
張紅雨聽到我的話,沉吟起來。
過了片刻,他擡頭說道:“可以試一試,純陽真氣雖然是最爲醇厚的真氣,但你的修爲還不行,恐怕作用有限。”
我心知他以爲我真的像師叔說的那樣修爲很低,所以纔會這麼說,略一思索過後,便說道:“張掌門,其實我有一個秘密,連師叔都不知道。”
“秘密?既然是秘密,你爲什麼和我說?”
張紅雨詫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