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封舟擊敗米爲義後,許多人對封舟的態度就發生悄然轉變。
不少過去和米爲義不對光的人,現在漸漸以封舟爲中心,成了一個圈子。而米爲義自從那次失敗後,就一直沉默寡言,讓他的小弟們很揪心。
要知道,封舟不只是武功高深,更難的是經義深湛,無書不讀,文采方面更是出類拔萃,隱隱然已經是定興縣的文曲星。
很快,更多的消息傳了出來,原來封舟前一天,還大鬧快意堂,定興霸主杜良生乖乖的奉上一千兩銀子。無數人親眼所見。
當消息傳到衆人耳中之後,米爲義等人更加震驚了。
原來他這麼生猛啊!
連縣裡的靜街虎都敢招惹,還讓對方不敢發作。
怪不得不屑與米爲義比箭,原來他是有大神通啊!
“不過我聽說,那封舟和他表弟方三關係十分冷淡,他早就搬出方家了,自己在縣城租了一個房子。”
“怎麼回事?那天他倆不是一起吃飯嗎?
“是吃飯,聽說封舟告訴方三,他搬離方家了,如是而已。”
“哼!這麼說的話,是方三這小子挖坑給我們跳!”
“這小子不務正業,心中嫉妒我們,所以使了一個壞心思?”
“大有可能!”
以趙德田和米爲義爲首的紈絝公子羣,不由得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
……
其實封舟擺脫方家,不過是一揮手之間的事情,方安聽說之後,便趕來勸解封舟回去,但是卻驚訝的發現,封舟這一棟房子當真華貴,比他鄉下住宅精緻多了,於是種種話語說不出口。
再加上他也聽人說起自己外甥的本事,心中長嘆一聲,回去訓斥劉氏去了。
……
與此同時,快意堂的一間暗室內,坐着五六個人。
除了快意堂的老闆杜良生之外,還有其他幾個人。
每一個都是氣宇軒昂。
另有一老者,滿頭銀髮,仙氣盎然,渾身寒氣逼人,雙目半眯半合,姿態甚大。
老者旁邊一人,體格健壯,面相微胖,對老者畢恭畢敬,一看便是他的手下。
胖子笑道:“杜老闆,你把我們請來,就是爲了針對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這小子能有多大本事,連你一個定興霸主都拿不下?”
其他幾個人也露出揶揄的笑容。
或許在笑話杜良生小題大做。
該不會是這廝不想如數上供,所以編出一個高手出來吧?
衆人的表情,杜良生怎麼會看不出?
他苦笑一聲,將那日發生的情景述說了一邊,接着道:“……事後我反覆研究了那堵牆和那幾個骰子,確信絕對不存在裝神弄鬼的可能,此人內家真氣充盈無比,實在是可畏可怖。”
“不僅如此,前兩天收到消息,此人在學舍裡大發神威,以足代手,將六七隻利箭連成一道線,釘在箭靶上,絲毫不顫,但是有見多識廣的書院陳夫子親眼所見,周圍又有幾十個‘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士子在旁,無人質疑,說明他武功之高,絕非江湖上的一般庸人能練出來的。”
他一席話說完,衆人都沉默了片刻。
過了一會,胖子才點頭笑道:“看來這小子武功高深是肯定的了,那你爲何不請保定府的幾位大師兄過來?他們內外功都練得不錯,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就算一兩個人打不過,七八個人一起上,總能收拾得了吧?”
“或者拿着他的家人威脅他,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送金錢,送美人,不行就扔石灰,挖陷阱,總有辦法對付他吧?”
其他兩個人也在一旁插話。
只有那老者依舊兩眼微閉,老神在在,不做聲響。
杜良生哈哈一笑:“王兄,你說的容易!可是大家都是練過武功的,知道真氣越足,六識越敏銳的道理,此人能將這麼輕柔的骰子打進牆壁上而完好無損,豈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所以我要請虎爺你們過來,使出降妖除魔手段啊。”
虎爺正是雙目微閉的老者,此刻他聽了杜良生的話語,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眼睛一睜,立刻精光四射,整座暗室彷彿都亮了幾分。
而在場所有人立刻閉上了嘴巴,全都看向他。
而王胖子等人,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敬仰。
因爲虎爺不但是他們的師父,更是他們心目中的“仙人”!
雖不能點石成金,卻也有不凡的手段。
死在他手中的成名英雄好漢,已經有幾十人之多。
此刻他緩緩開口道:“這個少年住在哪裡,房屋格局如何?”
說話聲音,卻是溫和如玉,透着一股從容大氣。
杜良生心中一震,忙道:“回虎爺,這個少年叫做封舟,之前住在他舅舅家,因爲與舅母關係不睦,所以搬到了城裡,如今住的院落,叫做北安小居,周圍幽靜,一進的院落,院內自帶水井,院後門連着那塊空地。對了院子中間有一棵大樹。”
說着,他拿出一份縣城的簡圖,將北安小居標註好,交到虎爺手上。
虎爺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然後用手指點了點,忽然一頓。
“自帶水井?”
虎爺沉吟兩聲,突然呵呵一笑,說道:“這個封姓少年,是每日都去悅來書院讀書嗎?”
“是,辰時過半入學,申時過半出學,他每日都要在書院待四個時辰。”杜良生說道。
顯然,他的情報掌握的不錯!不愧是定興縣城的地頭蛇、土霸王!
“嗯。”虎爺點點頭,右手五指掐算片刻,開口道:“杜老闆,你放心,既然你請老夫過來,那麼老夫便義不容辭,幫你除了這個狂妄少年!”
“多謝虎爺!”杜良生大喜,急忙站起身來,躬身行禮,說道:“這個叫封舟的少年從我這裡拿走了一千兩銀子,就算這幾日花銷,也花不了多少,那些金銀,自然全歸虎爺,此外在下還有五百兩銀子作爲酬金,以謝虎爺大恩。”
“嗯。錢財之事,你和小王溝通商議爲好。”
說道金銀之事,虎爺之事點點頭,臉上又露出矜持的神色。
他是一方勢力的頂層人物,尋常時候有的是手下驅使,一般情況下不需要他談論金錢。
杜良生哈哈一笑,忙道:“應該的,應該的。”
他心中之事已了,忙道:“虎爺,外面酒菜已經擺好了,還請虎爺拔冗移步。”
“不急!”虎爺伸手止住,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好飯不怕晚,杜老闆想必也是心急,趁着這個古怪少年在書院裡,我們就去北安小居,老夫給他留個記號,先實施他的手段!”
“虎爺威武,在下感激不盡!”
杜良生心中大喜,急忙連連拱手,感嘆不已:“這一千多兩銀子,果然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