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牆壁上的那枚骰子,衆人再也忍不住驚呼出聲來。
驚呼聲中,封舟又輕輕一拍,碗裡的第二粒骰子立時跳起,彈出。?
?這第二粒骰子競將第一粒打了進去嵌入牆壁,露出了一面——自然還是鮮紅的一點。
????也沒看見封舟做別的,只是輕輕地拍擊桌面,骰子接連飛出,第四粒打在第三粒上。第五粒打在第四粒上
瞬息間六粒骰子全都釘人了牆壁,只露出最後一粒骰子。
但最後一粒骰子卻不是一個紅點在外面。
也不是其他幾個點在外面。
而是這粒骰子呈菱形,露在外面的只是一個尖頭。
也就是說,露在最外面的骰子,根本沒有點。
衆人簡直連眼睛都瞧直了。
封舟依舊保持平靜的神色,開口笑道:“我六個骰子,卻一個點也沒有,說明杜大老闆輸了。”
其他人交頭接耳,連連咂舌。
而杜良生卻是臉色一白,眼神幾乎黯淡下來。
同時心中震撼之餘,隱隱間有一種恐懼。
因爲他看懂了封舟沒有說出來的話。
眼前這個少年,在明確的告訴他,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做,否則,他一個面子都不會給杜良生留。
不留面子的結果,當然是把這個悅來賭坊的所有錢財捲走,讓杜良生成爲窮光蛋。
按理說杜良生作爲定興縣城的坐地虎,見過的聽過的實在是多的數不勝數,各種高手即使沒有見過,也聽過不少,更何況他手下有幾十條廝殺漢,根本不怕一個人的恐嚇。
更何況對面那人,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但是!
一切就怕但是!
這是一個大高手啊!
單憑他操控骰子的本事,就足以說明此人是內家高手。
真要是打起來,這邊怕是頂不上勁。
再說了,雖說定興縣城靠近京城,可畢竟是個小地方,他杜良生一年到頭拼死拼活也不過賺下一兩千兩銀子,這下子一張口就要走大半年或者一整年的利潤,傳出去他杜良生還怎麼在市井上混?
可是面對眼前這位面色淡然,出手凌厲,卻又透着古怪的奇特少年,你敢不給嗎?
想到這裡,杜良生連忙大聲吩咐,讓手下把桌子上的金銀和銀票全都聚集起來,簡單點了點,直接推到封舟面前,笑道:“願賭服輸,願賭服輸,少俠的賭技當真是世間少有,這是一千兩銀子,請您笑納。”
“很好!很好!”
封舟呵呵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也不點數,直接拿過一個口袋,將這些金銀和銀票裝了進去,點點頭道:“差不多有這麼些了,杜老闆倒是敞亮人,我本來想趁機將這個快意堂夷爲平地的,既然你這麼上道,那我便饒你一命。”
說罷,將這口袋往背上一搭,大踏步離開了。
滿大廳的人,無一人說話,全都一臉震驚的看着他。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個少年,當真是快意人生啊!
不過也有不少人心中疑惑,彼此交頭接耳:“這人是誰啊,這麼囂張?”
“是啊,不過耍了一個手段,杜大官人就這麼乖乖的把錢給他了?”
“這不會是障眼法,把杜老闆給耍了吧!”
滿大廳的聲音此起彼伏,杜良生卻是嘆了一口氣,直接站起身來,返回了自己屋中。
反正那六個骰子都在,有懷疑的,大可去看看,就知道他杜老闆怕的是什麼了!
等杜良生回到自己屋裡,坐下不到一炷香時間後,便有一個手下走了進來,說道:“杜老闆,小的已經查出來了,那個少年叫做封舟,如今住在城外方家莊,是方安的外甥……”
定興縣城說大不大,幾萬人也是有的,不過封舟既然直接說了自己的名字,又是十三四歲,一身學子打扮,這就很容易打聽出來的。
再加上方安家有良田和店鋪,在定興縣城也算大小一個名人,自然更加容易打聽出來。
“原來是方安的外甥!這方安往常在酒場上見了我,也得卑躬屈膝,沒想到他外甥竟然是一個幼虎!”方安恨恨的說道。
他在小小的定興縣城稱王稱霸,但欺壓的一般都是窮老百姓,對於那些身家豐厚的,也不敢輕易得罪。
不過那些家業興盛的一般人家,面對這縣城土霸,自然也不敢招惹,點頭哈腰、笑臉以對的也是常態。
“杜老闆,有人反應,這方安日日忙碌,不常在家,他老婆對這個外甥不太好,似乎有苛待的意思,只是瞞着方安而已。依我看來,這小子定然是不堪忍受舅母的苛待,所以跑出來掙錢,不想回去了。我們不如把這件事透漏給方安,讓他教訓教訓這個外甥……”
那下人說着說着,便看見杜良生銳利的眼光看着自己,聲音不由得小了下去,不敢再說。
“你腦子糊塗了,還敢給爺出餿主意?”
杜良生冷笑一聲:“這傢伙豈是一般的小孩,分明是個煞星!出手狠辣,還有內家真氣。他不願意和自己的親戚翻臉,就跑到這裡來搶錢,這分明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我若是真的把這事說給方安,若是這少年怒了,把我們快意堂給拆了,怎麼辦?”
那小人臉色一變,嚇得連忙跪下,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其實道理很簡單。
這封舟的老爹在京城當官,想必練了什麼功夫,傳給了兒子。又或者他家有什麼武夫教師,自小傳給他了這些本領。
封舟的老爹退仕之後回鄉,和他老婆先後去世,封舟便借宿在舅舅家裡。
本來相安無事,但是因爲他舅媽苛待,這封舟不好在家裡待着了,便打算利用自己的身手,賺取一些銀兩,所以瞄準了快意堂!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一個婦人苛待自己的外甥,我們快意堂遭了秧!這找誰說理去!”
杜良生恨恨的說道,隨即揮揮手,讓下人離開了。
待房間裡無人,杜良生長嘆一聲,往太師椅上一靠,心裡陣陣心疼。
一千兩不是小數目,自己若是不能儘快補齊,他背後的那些大佬該不高興了。
畢竟他杜月聲能在定興縣城開這家快意堂開的這麼興隆,背後的打點是少不了了。
縣衙、白蓮教,以及府城的某些人,他都得上供,一個都不能少。
如今沒了一千兩銀子,上供的份額自然得少了。
那就得從自己的利潤裡面扣除了。
“不行!不能這麼算了!我得罪不了他,但是我可以請高手來!本教裡面藏龍臥虎,若是請出一個真有本事的,未必不能降服此人!”
“若是把這小子收拾了,到時候順藤摸瓜,直接將方安一家收拾了得了,三百畝良田,三家店鋪,怎麼着也能價值五六千兩銀子吧!這可是好大一筆財貨啊!”
想到這裡,杜良生不由得眼前一亮,馬上呼喚了一個心腹手下,吩咐道:“你立刻去保定府一趟,請虎爺過來一趟。就說這裡有個棘手的事情,求他老人家前來處理。”
“是!大老闆,小的馬上就去!”
那手下趕快去收拾東西去了。
……
封舟離開快意堂之後,天色已晚,他也懶得再回方家莊。
誰知道自己舅舅今晚回不回家,那個舅媽自己打了自己兒子,估計此時正心裡嫉恨自己呢,還不知道想怎麼收拾封舟。
看在舅舅方安的薄面上,封舟不打算和劉氏一般見識。
他今天在客店住下,明日在搜索一座小院,先在縣城住下。等明年春天參加童試,成了秀才之後,就可以參加明年八月的鄉試,便可以成爲舉人了。
成爲舉人,就可以參加後年在京城舉辦的會試,那就有了在大明當官的資格。
到時候區區一個縣城土霸王,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收拾方安了。
那麼自己在這個世上也就沒什麼在意的,可以光明正大的折騰大明朝了。
那感覺,應該比溫潤細無聲的折騰大周朝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