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五仙教三寶,乃是安放在靈蛇山的毒龍洞中的建文帝留存,分別是金蛇劍、金蛇錐和藏寶圖。
當初燕王朱棣發動靖難之役,建文被迫南逃,輾轉於雲貴之間,他雖然當皇帝昏弱不堪,但是御下卻是極好,
機緣巧合之下,幾位高手護衛帶着他在五毒教隱居,爲了安身立命,幾個高手加入了五毒教,還給五毒教改名爲五仙教。
想五毒教高層各個手段非凡,豈是尋常幾個漢人幾個建議,就能改名的,實在是建文帝的段位太大,從氣勢上就壓住了他們,讓他們覺得不改名就不上檔次,所以他們才一拍腦袋就把名字改了。
只是一百多年過去了,這段秘聞早就遺失在歲月當中,不爲人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三寶十分重要,十分寶貴,以至於他們教衆之人,都沒有資格使用,只能供奉起來。
但這三寶再重要,也沒有五仙教的安危重要,聽到封舟當衆索要寶藏,自然是滿口答應,立刻拿出教主令印,名心腹之人前去索取。
五個時辰之後,教衆送來三寶,封舟結果金蛇劍,見這劍此劍形狀甚是奇特,整柄劍就如是一條蛇盤曲而成,蛇尾勾成劍柄,蛇頭則是劍尖,蛇舌伸出分叉,是以劍尖竟有兩叉。
那劍金光燦爛,握在手中甚是沉重,看來竟是黃金混和了其他五金所鑄,劍身上一道血痕,發出碧油油的暗光,極是詭異。
劍尖兩叉既可攢刺,亦可勾鎖敵人兵刃,倒拖斜戳,皆可傷敵,比之尋常長劍增添了不少用法。
封舟將寶劍、金蛇錐和藏寶圖收入囊中,隨手將長槍扔掉,大笑道:“江山不改,綠水長流,希望有超一日,能與藍教主在中原相見。”
說完,大踏步走出總壇大廳,徑直走到斷崖,翻身跳下蒼山峰頂,幾個回落已經消失在霧氣之中。
此時的五仙教其他教衆方纔反應過來,一臉驚駭之色:“教主,華山派神功,果然令人恐怖!”
“傳聞華山派二百年前便是中原六大派,這麼多年來又是高手輩出,中原傳聞‘拳出少林,劍出華山’,今日一見,果然恐怖如斯!”
藍鳳凰更是心有餘悸,說道:“今日一戰,我五仙教損失慘重,但此戰乃教中長老賈寧公報私仇,以至於觸犯大敵,我等謹慎守成,警告教內弟兄,絕對不要輕易招惹華山派。”
“謹遵教主之令!”
衆人齊聲應諾,聲音極爲整齊。
封舟下了蒼山,買了一匹上好的滇馬,騎馬離開,心下尋思:“單單雲貴之地我,爲錢殺人的幫會便如此之多,那麼天下之大,這種幫會多的是,爲善者少,而作惡者多,既然已經將雲貴之地清場,那就索性鬧得大一點!”打定主意後,哈哈大笑,沿途多加打探消息,殺官除惡,屠寨滅幫,一路行,一路血。
五月初湘風寨滅。
五月中旬,威震贛江的惡虎溝被一把火燒光,號稱七星鏈的悍匪無一生還。
五月下旬,貴溪自在嶺三十六天被砍了腦袋!
六月初,長河幫、排教會、毒龍堂、三蓮教,全被封舟挑翻,衆多的山大王或者被砍了腦袋掛在城頭,或者被斷了手腳扔到大路上。
……
短短兩個月,封舟從華山到蒼山,再行北上,歷經殺伐,饒是一身功夫通天徹地,也是一臉的風霜之色,雖然依舊英風銳氣,但心性卻是沉穩了許多。
這一路行來,沿途作惡之輩,面對他的金蛇劍,有的跪地求饒,有的拼命逃竄,也有的全力死拼。但是更多的卻是埋伏圍殺、下毒暗害,什麼滾木礌石,連環陷阱,毒煙暗器,美人金珠,各種殺人害人的手段不一而足。
但封舟卻全都如履平地,輕鬆破解,不僅獲得有滋有味,而且那些下手之輩盡被誅殺,無一倖免。
這一日到達南昌,正想向人打聽附近的作惡的幫派,忽然看見一條街上,盡被燒得一片白地,幾十家人家孤苦無依,在瓦礫堆裡抱頭痛哭。
他心中大怒,連忙上去細細打聽,才知道南昌城最大的鏢局福威鏢局被人搗毀,隨即一把火燒得精光,連帶着周圍鄰居也被燒得乾淨,據說被燒死了幾十人,倖存者也無家可歸。
封舟這纔想到:“福威鏢局?青城派餘滄海乾的!”
他勃然大怒:“我在江湖上誅殺殘暴,竟然忘記了餘滄海率青城派滅福威鏢局的事情,我爲實踐正義,專造殺戮,卻未想到福威鏢局滅門這件事。不將餘滄海這一系給毀家滅派,難消我心中怒氣!”
看看天時,此時已經是四月,他在江湖上偶然得知,衡山派劉正風要舉辦金盆洗手儀式,邀請天下羣雄前去觀禮,他心中大喜:“正好兩件事一起辦。”
要知道劉正風之所以金盆洗手,是因爲他和魔教長老曲洋以音樂相交,成爲摯友,但所謂正邪不兩立,此事自然引來嵩山派左冷禪的關注。
左冷禪一直致力於合併五嶽,所以要嚴厲打擊其他四嶽的反對勢力,第一槍就是對準了這劉正風。
在天下羣雄面前以冠冕堂皇的理由誅殺劉正風,既可以彰顯嵩山派的威風,也可以威懾其他門派的小心思。
而這金盆洗手儀式上,餘滄海作爲名門正派的掌門,自然會被劉家以貴賓之禮相待。
先殺餘滄海,再誅嵩山派,讓整個江湖,知道華山嶽不鳴眼裡揉不得沙子!也讓整個江湖,平靜幾天。
想清楚這些,他便換了一匹駿馬,折向西行,過贛進湘。
過了沙郡,沿大路而行,走到午時,看胯下駿馬有些疲憊,便將它栓在一旁,任它吃草,自己漫步走上一座小橋,欣賞鄉下美景。
這橋橫跨一條小溪,溪水潺潺,鵝卵石密佈。
就在此時,馬蹄聲響,兩馬並行,一個少年騎馬而來,看樣子這傢伙很有錢,以至於能買兩匹馬交換乘坐。
這少年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只是衣衫破損,臉上盡是憤懣焦急之色。
封舟心中一動,拾起地下一粒石子,彈了出去。
他功力何等深厚,正反兩股力道同時施展,石子竟然沒有半點聲音發出,正中少年坐騎的前腿,那馬一痛,跪倒在地,另一匹馬也被帶動摔倒,少年騎術了得,一個翻滾着地,倒也沒有受傷。
他不知所措,急忙去拉坐騎站起,但那馬一摔之下,右腿已經摺斷。另一匹馬也是嘶鳴不已,顯然受傷不輕。
少年大怒,狠狠地踢了兩匹馬一腳,轉眼四顧,看旁邊還有一匹馬正在吃草,不由得心中大喜。
他趕快來來到橋上,對封舟拱手施禮道:“這位大哥,在下有急事趕路,想重金買你這匹馬,還求不吝答應。”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塊黃橙橙的金子來。
封舟呵呵一笑,從懷中取出二十四枚金蛇錐,一一排在橋的欄杆上,然後面色如常,看向少年。
少年臉色一紅,收回金塊,咬了咬牙,噗通跪倒在地,磕頭道:“這位大哥,我父母被人擄走,在下心急趕路,以至於連折了兩匹馬,求你賜我馬匹,全我孝心,在下感激不盡。”
就在此時,忽聽到“啪嗒”一聲,少年愕然擡頭,卻見封舟右腿一甩,將自己的一隻鞋扔到橋下,對少年道:“小子,下去給我撿鞋。”
少年一臉錯愕,隨即露出惱火之態,但是很快壓制下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言不發,竟然真的下了橋,給他撿起了鞋。
封舟坐在橋的欄杆上,翹起腳,說道:“給我穿上。”
若是半年前,少年榮華富貴,鮮衣怒馬,遇到這種情況,只怕當下揮拳便打。
但他此時飽受磨難,心性早就大變,當即膝跪於前,小心翼翼地幫封舟穿好鞋。
封舟站起身來,滿意的點點頭,忽然間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