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瞳緩緩走進囚室,室內空氣渾濁,也沒有桌椅,只有四面冰冷潮溼的牆。
金朵兒背靠牆角,神色從容,絲毫不像是被關押的樣子。
周瞳站在她的對面,兩個人相視而望,但卻都一言不發。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結,雖然沒有說話,但空氣中卻瀰漫着緊張的氣氛,兩個人都在尋思着如何說服對方,達到自己的目地。
過了半響,周瞳終於開口了。
“淨化?”
金朵兒的眼神出現了明顯的變化,讓人越發的琢磨不透。
“看來那個老頭子對你說了不少事情。”
“不算多,不過確實讓我對某些事情總算豁然開朗。”
“你不用害怕,像你這樣優秀的人,我們會留下,並不是淨化的對象。”金朵兒彷彿勝券在握,可言語中又透着對周瞳的柔情萬種。
“你的意思是?”
金朵兒站了起來,看着周瞳,義正嚴詞的說道:“現在的人物質生活愈來愈來豐富,城市裡霓虹燈閃爍,高樓林立,車如螞蟻,鶯歌燕舞。然而你看看那一排排的煙囪毫無顧忌的吐着黑黑的廢氣,而我們喝的古井水卻不再甘甜可口,清澈小河也難以見到魚,罕見病毒奪取了無數人的生命!海洋、陸地、天空無不被那些傲慢貪婪的人所褻瀆,他們再也不懂得敬畏神靈!這樣的人類,難道不需要一場淨化嗎?我們做的事情正是替天行道,這纔是真正的慈悲,對天下萬物的慈悲,而不單單是人類,這就是密教的宗旨!”
周瞳聽完,心裡不由苦笑,金朵兒顯然深信這一套說詞,而她這麼一說,也確實印證了村長的說法。這也是最令他擔心和頭痛的,如果是一般的犯罪團伙或者惡人,他們無非是求財求利,又或者是單純的報復行兇,他們在心理上是非常被動和恐懼的,所以並不會構成太大的威脅。但是像密教這種宗教組織,他們有自己的信仰,而且對這種信仰是近乎瘋狂的偏執,認爲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正確的、合理的、遵循天道。他們甚至可以爲這種信仰犧牲性命,也在所不辭。想到這些,他已經有些泄氣,自己想要說服金朵兒恐怕是不可能的,不過事已至此,明知不可爲也要爲之了。
“你說的這些確實是實情,不過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是人。”
“我和那些人不同……”金朵兒有些氣惱,她不願意周瞳把自己和那些她打算淨化的對象混爲一談,不過她話還沒說完,周瞳就打斷了她。
“是人,就不要去做神的事情。”
“與其等神,不如我們自己先來矯正!”
周瞳看着金朵兒說話時侯的神情,知道自己想在道理上說服她,簡直是白費力氣,他只有轉換話題。
“你現在在柯洛洞村人的手裡,如果不配合他們,恐怕真會吃大苦頭。”
金朵兒見周瞳關心自己,臉上露出笑容,笑着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恐怕要吃苦頭的是他們。”
周瞳聞言,大吃一驚,金朵兒被關在這種地方,想要逃出去比登天還難,可她的樣子卻又不像是虛張聲勢。
金朵兒見他一臉茫然的表情,又繼續說道:“不怕對你講,我們對柯洛洞村的情況瞭如指掌,如果不是需要他們才能拿到‘烈焰劍’,早就剷平這個破地方!”
周瞳知道金朵兒並不是講大話,他也看到過那本冊子和地圖,村裡有什麼人,住在哪間屋子,出生年月,生平簡歷……都一一在冊,簡直比戶口簿還要詳細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