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蘭,二十二歲,西南美術學院的畢業生,來拉薩是爲了創作寫生,但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災禍卻降臨到她的身上。比·奇·中·文·網·首·發她也是案件裡第一位受害的死者。
警方對於肖玉蘭的調查相對而言簡單一些,因爲她來西藏不久,朋友不多,也沒有什麼社會交往。她在巴爾庫路北段租有一間民房,白天出去畫畫,晚上就回到這裡休息。她的屍體是在離她住家有近十公里,靠近當巴路附近,一條河的河邊被發現的。目前,警方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發現屍體的地方並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而是兇手棄屍的地方。
兇手在棄屍的時候,留下了許多線索,裝屍的黑色塑料袋、指紋、頭髮、小飾物、菸頭……不過所有這些東西,顯然都是兇手故意留下的,不管是哪一樣,只要查下去,最後都會發現被兇手欺騙。其她兩位受害者的情況也基本一樣,除了棄屍的地方不同,所有在棄屍位置附近發現的線索,都是兇手有意爲之,用來誤導警方。
嚴詠潔、陳思國和常寧三人決定放棄調查兇手留下的這些線索,而從受害者方向重新開始調查。他們第一個來到的位置就是肖玉蘭的宿舍。
宿舍在一間民房的三樓,靠着街面。
房間不大,陳設簡單,吊燈、牀、衣櫃、書櫃、幾把小木椅和一個畫架就差不多佔滿了所有位置。
在嚴詠潔他們這次來之前,陳思國和常寧已經來搜查過一次,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不過眼下,他們還是決定一起再來這裡看看。
衣櫃裡還留着肖玉蘭的衣服,書櫃裡擺着她喜愛的圖書,畫架上還有一副她未完成的油畫。
“因爲還沒有破案,所以這個房間一直被警方封存,所有物品和東西都保持死者離開時的原樣。”陳思國向嚴詠潔介紹道。
嚴詠潔點點頭,走到窗邊,打開房間裡的窗戶,一陣微風襲來,跟着眼前便一亮,雪山、白雲如畫一般展開在眼前。原本昏暗的房間也變得明亮起來。她彷彿都可以看到,感受到那個美女的女孩,手持畫筆,猶如一株藍蓮花在風中輕輕搖曳。
“女孩的生活很簡樸,我們來搜查了幾次,都沒有找到有助於破案的東西。”常寧說着隨手打開一個抽屜,裡面是一些女孩的日用品,擺放的位置都基本和上次來看的一樣。
陳思國雖然也對這一次搜查不抱多大希望,但還是認真的對房間內的物品一一檢查,希望能有新的發現。
嚴詠潔從窗邊轉過身來,沿着房間走了一圈,突然被畫架上那副未完成的畫吸引了。
畫的背景是一座寺廟,寺廟前畫有幾位正在膜拜的藏民,藏民神態虔誠,表情栩栩如生。不過可惜的是,寺廟只畫了一半,而且整幅畫的右邊也還有大片的空白。
“這幅畫很特別。”嚴詠潔手扶畫板說道。
陳思國和常寧聞聲也走過來。
“有什麼特別?”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他們也注意過這幅畫,可是並沒有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你們看這裡。”嚴詠潔把手指到畫上右邊空白處靠近寺廟牆邊的地方,“有些淺淺的痕跡,好像是描線。”
陳思國和常寧蹲下來,湊近畫板,仔細一看,在嚴詠潔指出的地方,果然有些輕微的痕跡,彷彿用硬筆描繪的線條,只是沒有上色而已。
“好像畫的是幾個人。”嚴詠潔推測說。
“線條有些模糊,或許我們能找鑑證科的人把這裡補上。”陳思國臉上有些紅潤,自己和常寧來過一次,卻沒有任何發現。嚴詠潔的細心和敏銳,讓他自嘆費如。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常寧看着畫布,眼神中竟透出一絲驚喜。
在鑑證科裡,肖玉蘭的畫作被掃描到計算機裡,一名技術人員利用專門的軟件,依據畫作未完成部分裡那些輕微的線條進行補圖。
大約過了一個多鐘頭,整幅畫在計算機屏幕上慢慢的浮現出來,只是電腦補上的畫面看上去有些生硬。
“根據畫者留下的線條,再用電腦模擬分析,大概就只能補上這麼多了。”技術人員向身後的嚴詠潔、陳思國和常寧解釋道。
畫作裡,整個寺廟的輪廓已經全部出來,而在寺廟的右側是一片樹林,樹林裡畫有五位遊客,神情各異,有拍照留影的,有觀望朝拜者的,有欣賞四周風景的。
“有兩個人……好眼熟。”陳思國看着油畫裡新出現的人像,若有所思的說道。
嚴詠潔和常寧也在一旁看,聽了陳思國的話有些迷惑,因爲畫作裡的人像很小,而且面貌也都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很難看出像誰。
“常寧,麻煩你幫我把另外兩位死者生前的相片調出來。”
“好的。”常寧立刻在電腦上調出了案件資料,把警方收集到另外兩位死者的生前相片都一一羅列出來。
“你們看這兩張相片。”陳思國搜尋了一番後,點出放大了兩張相片,分別是另外兩位受害者芳慧慧和楊陽的相片。
“相片上芳慧慧的戴着的項鍊,和畫上這個女孩的項鍊是一摸一樣的。”陳思國把芳慧慧的相片放大到全屏,然後指着一旁的畫說道。
確實如他所言,畫作裡樹林中有一個舉着傘的女孩,脖子上掛着一條項鍊,項鍊上的波浪型的吊墜清晰可見。而相片中芳慧慧同樣戴着這樣一條項鍊。
“除了項鍊以外,畫作中這個女孩的服飾也和相片上芳慧慧穿的衣服一樣,唯一難以確定的就是顏色。”陳思國繼續推斷,突然間他腦海裡出現了許多畫面,彷彿決堤的洪水,他似乎已經隱約可以感覺到自己抓住了破案的線索,“還有這張楊陽的相片,她手腕上戴着一條菱形手鍊。”
他又放大另一張楊陽的相片,果然在楊陽的左手手腕上有一條菱形的手鍊。
“畫作裡這個拍照的女孩舉起的左手上,也有一條一摸一樣的手鍊。”這次沒等陳思國繼續說,常寧也發現了這個驚人的巧合。
“如果你們的推測成立,也就是說,三位受害者曾經同時出現在這座寺廟附近……”嚴詠潔此時不但感覺到他們已經找到了一條重要的線索,更重要的是她發現眼前這個叫陳思國的警官有着超乎尋常的記憶力和洞察力。
“不錯,眼下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畫中這座寺廟究竟在哪裡?”陳思國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不過嚴詠潔和常寧卻皺了眉頭,拉薩附近大大小小的寺廟少說也有上百個,要單憑一副不完整的油畫來找到這間寺廟,難度之大,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