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何患無詞

信仰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的。

永濟等人越是吱唔,秦越心情就越是愉悅。

當衆審案,審的本就不是彌勒教的陰私,面對歷經近千年而不絕的造反專業戶,雖然眼下看上去只是前身,但秦越也不想惹禍上身。

他還沒那麼高的覺悟替別人擋槍。

他想要打破的,只是暫時的信任,他要解決的,只是眼前的潛在危機。

“你看你,錢財的來歷你說不明白,師門傳承也說不拎清,那麼,把那些西蜀人的來歷說一說吧,據統計,僅本官上任以來,在這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先後最少有七撥蜀人來找過你,其中一位,是西蜀恐怖組織砍柴都的供奉定真和尚,我說的沒錯吧。”

“……都……都是佛……佛門弟子,掛單……對掛單。”

秦越伏下身子,繼續微笑道:“可他是恐怖組織的人吶。”

“不是……”

“哦,那他是什麼人?”

永濟汗如如漿,用力的搖搖頭,怎麼也感覺不對,什麼叫恐怖組織?自己平日裡能言善道,慣與人打交道,爲何今日說話,卻是錯誤百出?他偷眼看了下師弟,見永德也是苦着眉頭,滿頭大汗的在思索着對策。

秦越卻不再問話了,起身對衆鄉紳道:“本官沒動刑吧。”

“沒有。”

秦越道:“之所以請大家來作個見證,一來之前永濟永德給大衆的形象都是有德高僧,而本州拜勒彌者衆,香火興旺,本官不能做對不起百姓的事;二來,本官師從道門,今日所審,又是釋門中事,爲免不必要的信仰糾紛,只好有勞大家了。”

“留後一直以理相問,吾等皆是見證。”

秦越拱手致謝,鄭重道:“如今僅這普化寺中便搜出了這麼多說不清楚來歷的金銀珠寶,與西蜀恐怖組織的交往也說不清道不明,雖然本官可以嚴刑逼供,加上如今乃戰時非常時期,甚至都不需要詳問,本官就可以立即以通敵罪處置,直接開刀問斬。但是……”

“本官不是這樣的人吶,凡事都要講道理,永濟大和尚,你說對不對?”秦越說着說着,卻又轉頭問永濟了。

永濟一愣,忙點頭道:“是,是,凡事要講道理,小僧等人真的與西蜀毫無瓜葛,更不會做出賣國求榮的事來。”

“你說的本官很願意相信,可馬上要打仗了,本官恨不得立即就動身,但本官職責所在,必須保全一州之安寧,你們師門隱秘不明,財物來源不明,與西蜀交往密切而動機不明,哦,佛門重地,還私藏如此多的刀劍利器,這讓本官如何心安,老百姓知道後,又如何心安?所以這個案子必須要審……可現在審不清了怎麼辦?”

鄔鳳南獰笑道:“這還不簡單,三木之下,什麼口供也都有了。”

“笑話,本官是如此不講理的人麼?”

樑泉縣令丁禹洲輕咳一聲,上前兩步輕聲提醒道:“釋門之事,別有法統,本州尚無僧錄事,該移交鳳翔府,或是直接輸送朝廷祠部僧正處置纔是。”

秦越這才作恍然大悟狀,一拍腦袋,笑道:“早說,本官就不用煩這神了。”

又對永濟等人道:“聽見沒有?你們不說,本官也就不審了,用刑終歸不好,鳳翔地方也不大,索性就請你們進京一趟,當面向僧正辨說如何?哦,這些錢財大可放心,若你們是清白的,一文不少的都還給你們,這裡在座的都是見證。”

永濟晃晃發懵的腦袋,正想開口分辯,一團臭布團迅捷的塞了過來,只來得及嗚嗚兩聲便被推了出去。

秦越見事情順利,心情大好,坐下與衆鄉紳喝了一杯酒,又道:“永濟等人身上疑點重重,大家也都看到了,如今馬上開戰了,事涉一境安危,本官爲安全計,不得不辦,但普化寺與白雲寺卻不能就此荒廢了,我的意思是,各位舉薦兩位德高望衆的高僧出來暫時主持。”

“啊,雖然按規矩得由鳳翔府的僧錄事委派,但本官卻相信,羣衆的眼睛纔是雪亮的,你們推介,我來簽署……

至於這堆金銀,本官若是先保管搞不好污了名聲還不得好,索性,你們牽頭成立一個慈善組織,用來維修寺廟也好,救濟百姓也罷,專款專用,總之要把慈善落實到實處。錢老,我看你德高望衆,就你來牽頭如何?”

這一句話一出口,在場的衆人眼睛都亮了,那位錢老更是連連稱善,歡喜的滿面紅光。

錢吶,自古以來便是最能動人心。

有了地上那一堆耀眼的寶光,什麼疑惑都不再是個事兒。

見事成了,秦越略喝兩杯酒,便把招待的任務交給丁禹洲,自己卻是先溜了。

小花廳裡還有人等着呢。

鄔鳳南見秦越大步流星的進來,忙放下茶杯站起。

“做的好。”

秦越先讚一句,又問一句:“你不會給他們喂藥了吧?”

鄔鳳南笑道:“何需喂藥,臭麻布緊塞住喉嚨,細麻繩又勒住身上筋脈,半個時辰一過,是神仙也暈乎。”

秦越舒口長氣,笑道:“那就好。既然這事你做漂亮了,我也不食言,你把他們押送回京後,想當官,我幫你向樞相舉薦,想安居,我師父就可以幫你搞的妥妥的。”

“留後能不問某之過去,便委以重擔,老夫感激不盡,當官就算了,至於安居,既然踏上了這條道,也就沒有這心了。”

“你錯了,想安居也是可以真安居的。”

秦越示意坐下說話,略略沉吟,然後道:“你若是真不想當官的話,就教徒弟吧,把你這多年的道上經驗總結總結,教一批徒弟出來,經費我來解決。”

鄔鳳南訝然:“某之所會,全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下九流的混本事,你要這樣的人做什麼?”

“你聽說過夜不收麼。”

“夜不收?”

……

鄔鳳南告辭退出後,秦越一人枯坐,開始閉目覆盤。

沒想到這鄔鳳南卻是個可用的,一個人再能,有了家小拖着後腿,是梟雄也磨累身心,其由黑轉白的目的是保命,可以光明正大的多設手下,但也就窩在這鳳州出不去了。

一番認真的談心後,雙方都摸到了對方的底線與需求,秦越需要把這羣帶有不安定因素的可疑分子移送京城,而鄔鳳南卻希望藉此機會帶着家小安全的離開鳳州,從此一去不復回。這才一拍即合,真正開始效力。

有這樣江湖道上的老鬼帶着徒弟押送,一路上安全應沒問題,有問題干係也不大,所以大可放心。

而彌勒教徒,定義別有用心的組織是肯定的,不過眼下還停留在廣發信徒與斂財階段,秦越看似輕率的把永濟等人押送京城,冤也不冤,最關鍵的是有些東西,朝廷可以通過撬口而得,他卻避之不及。

對於鳳州來說,這又不重要,關鍵是騰籠換鳥,兩座香火鼎盛的寺廟運營權加上萬貫錢財,有話事權的鄉紳高興,能沾點光的普通老百姓高興,再加上本地青壯又在高薪的誘惑下抽調了一部分隨軍,鳳州短時間內可保平安。

王樸交待的任務完成了,大本營的不安分因子剔除了,這就夠了。

可秦越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永濟永德軟弱的如同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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