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自投羅網的曹彬

“今年大旱?”

聽完哨探稟報的鳳州消息,潘美停下搖扇,訝然發問。

“不好說,那秦越聽說師從道門,搞不好會些玄學知些天文也不一定。”

曹彬拇指與食指八字岔開,輕柔的梳理着脣上的短髭,在潘美這位當朝衛階那道漂亮的短髭影響下,曹彬也蓄起了鬍子,只他的鬍子與潘美的又有不同,左右兩道剛硬分明,形直如刀,威武霸氣。

“我們要不要也搞一搞?”

“你我皆長於軍務,這民事還是問下我們的財神爺纔好。”

階州府衙中,吳奎爲節度判官,但總支財務者,卻是隻掛着從事名的沈義倫。

這位年近五旬的老書生字順宜,京師太康人,原爲永興軍白文珂府中幕僚,白文珂身故後,沈義倫原本有意委託昝居潤爲其謀職,耐何老母去世,只好回家丁憂三年,曹彬消息廣,知其財計本事,又正好丁憂期滿,來階州前特意上門請其出山,以掌財計。

說話間沈義倫進堂,規規究究的向曹彬行禮,曹彬起身托住其手臂,語帶不滿的道:“順宜兄,以後能不能別這樣,外人見了,還不知你我有多生份。”

“上下有別,禮不可廢。”

沈義倫一臉鄭重,卻也沒有再拜下去,轉身在椅子上坐下,笑道:“留後,不知相召老夫來,有何吩咐?”

曹彬便把鳳州爲抗天旱大修水利的事說了,沈義倫略一沉思,笑道:“劃撥五萬貫的經費大修水利,就鳳州那一畝三分地,單靠增產豐收,二十年也回不了本。”

“那秦越某沒見過,不過以此度之,他若不是不識韭麥的紈絝,便是心有大錦繡之人,這是項莊舞劍。”

“怎麼說法?”曹彬與潘美幾乎異口同聲的問出。

沈義倫起身,指着牆上懸掛着的輿圖道:“進蜀的鳳州道,可是沿着故道河畔一路轉折……”

“我操……”

曹彬爆一句粗口,罵道:“差點被這亡八蛋耍了,嬢的,夠陰,夠狠……不行,老子得去扁他一頓。”

……

秦越對曹彬的到來促不提防,這傢伙一人三馬,僅比兩當縣來的訊騎慢了不到一刻鐘,秦越還沒換上見客的衫袍呢,便被這傢伙一肘勒住,差點背過氣去。

一起同行的除了潘美,還有白興霸與武繼烈,一聽說甲寅與鐵戰在軍營裡,呼的一陣風又策馬如飛的去了。

“行吶,敢揹着老子玩陰的,今日不揍你滿地爬,老子不姓曹。”

秦越舉手投降,求饒道:“你跟我姓總行了吧,一口一個老子,真以爲留了鬍子就可以威風吶。”

兩位各自一畝三分地上跺跺腳都要顫三顫的堂堂留後,在白虎節堂旁若無人開始扯逼打架,滿桌文書都掀了,好一陣雞飛狗跳。

潘美看着忽然間就小了起碼十歲的曹彬,心想,平時多穩重的人吶,在階州半年多了,都未見其如此放鬆放肆過。

果然,鹽滷點豆腐。

這一場風波,直到甲寅帶着兄弟們興高彩烈的回來才停息。

秦越搓搓髒不拉嘰的臉頰,嘶聲吼叫着安排酒宴。

酒宴前先來四圈虎牙軍的老節目,麻將。

秦越與曹彬兩人沐浴了回來,還不忘時不時的損對方一句,然後一邊嘶着嘴,一邊歡快的坐下開始碼長城。

“我說,你來就來了,搞這麼隆重幹什麼,你又不象是個兔兒爺。”

“切,老子蓄着美須呢,要當兔子的也是你,北風。”

“九筒。那你風風火火的又發哪門子神經,屁股着火了?”

潘美受不了啦,把一塊西風重重的往桌上一拍,道:“打麻將呢,正式點。”

秦越特意拉來與他們湊一桌的木雲在其指縫裡把牌扣出來,一推牌面,不好意思的笑道:“天胡,就聽西風張。”

潘美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木雲的牌面,悲聲道:“這就是鳳州麻將?”

“十三不搭,這不就是巧了麼。”

這一桌怎麼看怎麼不搭,甲寅那一桌卻是玩的興高彩烈,甲寅與白興霸坐對門,鐵戰與武繼烈對家,然後赤山殷勤的捧出一大盆滷的香噴噴的麂肉乾……

白興霸先探手抓了一塊,一口咬下,立馬含糊着道:“嗯……不錯,不錯,添了薄荷,又香有清涼,快吃,吃了再打。”

武繼烈碼好牌,伸長鼻子嗅了嗅,搓着手嘿嘿一笑,道:“那某可吃了哈。”

正貓着頭一股認真配牌的甲寅本來一直都是樂呵呵的,聞言倏的探出手去,罩在肉乾上,十分嚴肅的道:“吃歸吃,不許呸口水。”

武繼烈探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不滿的道:“就這一盆,都不夠某一人吃的。”

邊上的赤山嗚嗚啊啊的好一通比手劃腳,甲寅代爲翻譯道:“只管吃,趙山豹一整冬盡獵野味了,趁現在那傢伙正睡的香,吃完就拉倒。”

武繼烈這纔開心起來,抓一塊過來,向鐵戰一示意,肥厚的嘴脣只一抿,連肉帶骨就都不見了……

這一桌啃吃的噴香滿屋,那一桌也打不下去了,曹彬耐着性子碼牌出牌,然後在第三次放炮後終於把牌一推,喊道:“肚子餓了,快上酒宴。”

秦越攏着面前的籌碼,心想這亡八蛋竟然不付帳,待會喝死你。

酒一旦開喝,那便是爽與不爽各種鬧,從這一桌鬧到那一桌。

然而從清醒到糊塗容易,從糊塗到清醒難,曹彬直到第二天日頭上了三竿,這才哀嚎着揉着大陽穴起牀,一碗撒着紫菜混着蛋麪點綴着黃燦燦蝦仁的紫燕小餛飩下肚,整個人這才舒轉過來,第一句話卻是指着那空碗道:“寫個方子,某帶回去讓廚娘照着做。”

秦越鄙夷的白了他一眼,嘲笑道:“想吃美食吶,好呀,把廣捷軍並過來,我天天給你燒好吃的。”

“少來風言風語,說正事,你打的什麼主意?”

“等等,等南客兄來,一起議事廳議事。”

莊生提醒道:“人都在議事廳了,就等您二位了。”

秦越便發作了,把筷子一敲,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等我肚子填飽不行麼。”

莊生縮縮脖子,吐吐舌頭,一溜跑了。

曹彬見不得秦越裝腔,一把揪起就往議事廳走。

然後……

就被議事廳那桌面上的山山水水給鎮住了。

“這是?”

“東子的手藝,如何?”

好在木雲接過了語事權,手執指揮棒點着故道河說:“等各地擋壩截流到位,七月如火季節時,這裡的水最多沒到膝蓋,正好沿河畔行軍,不過……”

木雲稍作停頓,等大家的注意力都轉過來後才笑道:“但以鳳州軍力來說,哪怕攻下青泥嶺上的守寨,也再難寸進,某以爲,與其分兵克難,不如聚力出擊,如此,當可一股作氣直下漢中。”

曹彬扭頭看看木雲的雲淡風清,再看看秦越的一臉卑鄙,自嘲道:“敢情老子這一趟來是自投羅網來了?”

266:王景的禮遇099:國宴035:萬事開頭難292:論賣弄口舌的本事381:蜀中文風120:殺威(一)077:科技是個好東西325:,漫天血,滔天怒(一)199:無恥奸賊408:錦繡天下377:事難爲433:試甲022:鼻子惹的禍201:糧價、鹽票、党項080:關帝廟前(一)136:伐唐檄文107:比槍226:鬥將065:決策188:該來的總歸要來191:蕭關110:內苑賜宴(一)285:趟關149:遷都之議177:我有一槊,可碎甲319:人生能有幾回死041:清水打邊爐199:嫂子(爲盟主我是秦粉加更六)022:忍你讓你又何妨333:心不狠,不爲將012:王彥超的劍,李儋珪的槍309:何苦再征塵325:,漫天血,滔天怒(一)017:兵發三泉關(二)230:囚車與官印197:仙家之物(爲盟主我是秦粉加更四)322:元亨,利牝馬之貞002:莫欺少年弱208:甲字也想出頭?417:睿武孝文239:均山分田令205:殲敵,從吃好的開始295:何患無詞294:欲加之罪240:子午谷088:一定要有一個帶花園的小繡樓081:如何才能爲萬世開太平189:休傷吾兒(感謝沙子末塵的大力支持)280:褲襠沾上黃泥巴後183:看不見的危機(明天上架,請大家多多支持,謝謝!)236:無雙第一將126:過河卒(一)066:開張吃三年368:錦裡煙香浮(四)067:有志者,事竟成138:決戰(六)025:書生不足以爲謀127:廟算之勝054:張良策,過牆梯312:三杯鹿血酒,一場人間禍167:忠義197:衣上征塵雜酒痕026:君前奏對288:一箭三雕計435:甲奶爸045:行商護衛的學問(一)045:行商護衛的學問(一)443:汝之本心?266:王景的禮遇106:花槍(一)088:陰招從來損267:洗白白205:海東青260:秦越與曹彬的最大不同063:秦越的恐懼346:執筆也澀艱006:這就是汴梁城(一)194:三個女人(爲盟主我是秦粉加更一)168:忠肅137:書呆子,不可能用來噁心人316:卑鄙是勝利的通行證101:攻城先攻心209:安善的新情況060:御前受閱365:錦裡煙香浮(一)411:李谷的夾袋162:裝神弄鬼扶遙子118:風雲忽變092:裝一回大尾巴狼336:鐵索飛度葭萌關225:府尹,鄉紳433:試甲336:鐵索飛度葭萌關254:大婚(二)180:秦州、鳳州、漢中239:均山分田令240:子午谷168:另類的戰爭(二)166:爲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