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殺威(三)

“白家四郎,那虎牙營中尚有不少青年俊秀,你一身家傳絕學,不上去會一會麼?”

說話的是王令溫,應聲出陣的卻是位少年郎,胯下烏騅馬,手中飛燕槍,英姿颯爽。

王彥超眉頭一皺,這一位子侄輩卻是認識,乃是白重讚的第四子,白興霸,目前正投在王令溫帳下效力。

時下風氣使然,不論文武,極少會把自家子侄帶在身邊,往往是託他人提攜裁培。

如鐵騎指揮使宋弘殷之子宋九重幾年前就曾到他軍中來投效,不過被他婉拒了。

只見白興霸縱馬盤旋,長槍高舉,竟是無視左近的花槍和陳疤子,槍尖直指虎牙陣中一人,大聲喝道:“呔,爾敢與某一戰否?”

甲寅一愣,因爲對方槍尖正正點着的,正是自己。

難道,是柿子挑軟的捏麼?

甲寅心中有了三分不爽,翻身上馬,提刀出陣。

花槍與陣倉見他出馬,雙雙回陣,路過時低聲喊一聲小心,甲寅點點頭,馬步不停,繼續緩緩向前。

“虎牙營甲寅,討教少將軍高招。”

白興霸一提馬繮,胯下坐騎人立而起,振槍喝道:“可敢步戰,誰輸了就把座騎讓出來。”

甲寅一股戾氣從胸中倏的竄出,麻的,原來是相中自己的大青馬了,要是別的還好說,但這戰馬可是一百萬個不行,這可是心上人所贈。

甲寅冷笑道:“某刀法不行,收不住勁,見血了可別怪某手辣。”

“哈哈哈……”

白興霸揚聲長笑,一個飛縱,躍下馬來,長槍斜指,眼中盡是不屑之色。

其實他白家馬背上傳家,一身功夫盡在馬上,但他愛馬心切,一見甲寅那高大的大青馬就喜歡上了,馬上衝陣,恐傷了馬匹,是以想出了步戰這一招。

甲寅也翻身下馬,解下背上的破甲錐,搭掛在鞍上,輕拍馬脖,那馬頗通人意,腳步踏踏,徑往本陣行去。

甲寅抽刀,棄鞘,右手輕輕一甩,刀柄上的兩條絲絡就如蛇般的纏在手腕上。

戰刀直指,濃眉輕揚,“請。”

白興霸拖槍大步飛奔,堪堪來到甲寅面前兩丈,腳步倏的一變,激起一團塵土,那槍就在這塵土飛揚中如蛇鑽出,向對方的咽喉探去。

甲寅沉腰坐馬,雙手握刀,一記“雷神伏龍”式,用刀背磕開對方槍尖,倏的伏身一竄,人已欺近三步,刀光閃起,奔雷刀法迅猛使出,直如春雷滾滾,疊浪奔濤。

那白興霸雖失一招,卻不慌亂,甲寅進,他就退,儘量保持着丈遠距離,槍尖亂顫,如百蛇狂舞,卯着勁的想逼壓着對方退出圈外。

但甲寅既已欺近,又怎能輕易退讓。

他時習夫子教誨,有些儒家之學已在心中悄然滋長,蠻橫之勁也在扶搖子種下的一縷柔和之氣的消融下平和了許多。

但千不該萬不該,白興霸不該打他戰馬的主意,觸到了他心中最在意的那根弦,這猛一下子,那股歷經多次大戰積存的戾氣一下子就衝開了柵欄,如惡虎出柙。

刀鋒揮掠,殺氣縱橫。

甲寅一氣搶攻十幾招,雙方距離再進一步,白興霸終於沉不住氣了,腳尖一點,身形飛掠,意圖遠遠的拉開距離。

但甲寅哪能如他的意,身形如影隨行,刀勢如蟒糾纏,不住的強勢迫壓。

白興霸連換幾個身法步子,都沒能甩脫對方,又懼又急,一股惡氣伏壓的心胸悶塞,忍不住一聲大吼。

甲寅肚裡冷笑一聲,趁機凜然一刀下劈,白興霸橫槍一擋,只聽“嚓”的一聲脆響,長槍應聲而斷,刀勢卻一時收不住,從右胸一直劃到左腹,嶄新的鎖子甲“嘩啦”一聲散開,露出裡面汗水淋漓的胸膛,一抹血線清晰的展現在衆人眼前。

白興霸虎吼一聲,雙手齊揚,將斷槍飛擲而出,甲寅揮刀劈開,正想着是不是一刀劈了他算數,將臺上韓令坤飛身而下,大喝一聲:“住手……”

甲寅見其一下臺就將白興霸護在身後,也就不在多話,上前幾步牽過白興霸的烏騅馬就走。

這是你的馬,老子先騎個爽。

身後有馬蹄聲響起,有人暴喝:“把馬留下……”

甲寅轉身橫刀,只見一將揚刀飛馳而來。

甲寅正要避閃,只聽“嗖”的一聲響,那將胯下戰馬倏的一聲悲鳴,轟然倒地,再定睛一看,只見那將的戰馬額上一支羽箭深入至羽。

“背後偷襲,算什麼本事,有種跟你趙爺比箭法。”

暴喝聲中,虎牙營中一個黃髮黑身的傢伙挺身而出,碩大的牛角大弓囂張的高舉着。

甲寅感激的看了一眼趙山豹,回頭對那狼狽站起的大將冷然說道:“贏的人得坐騎,這可是他說的,你耳聾麼?”

“你……”

那將一張老臉漲的黑紫,拄着長刀一時卻不敢再前。

秦越策馬出陣,大聲喝道:“敢問大帥,連番針對我虎牙營,是何道理?”

“胡說八道。”

李谷臉色鐵青,白鬚飄揚,冷然道:“軍中較技,自然是強者爲尊。近戰比試,爾虎牙營暫時勝出,且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比箭術,虎牙營中既有箭士出陣,哪位將士敢出來應戰?”

李谷連喊三次,卻是無人應聲。

王令溫輕咳一聲,對蔡州防禦使李千輕聲道:“李將軍,這可是你恿慫老夫提的建議,怎麼,你蔡州軍就不下場露一手?”

李千陪笑道:“這裡末將最是位卑言輕,不敢搶先,既然王帥有命,末將這便安排。”

李千對着自己軍陣裡打了個手勢,蔡州軍中立馬閃出一員大將,手挽雕弓,冷聲喝道:“某來。卻不知這箭法怎麼比?”

穎州軍中閃身出來一將,趙山豹見其雕弓精緻,比甲寅的卻明顯小一號,猜着最多不過三石弓。

便揚弓笑道:“比勁道,你那弓可比不過某家的五石強弓,你要是有膽,你我互射三箭,中箭者,自然也就差不多死翹翹了,敢不敢?”

那將姓黃名桐,在蔡州軍中射術大大有名,有“百步穿楊”之譽,哪忍得住趙山豹如此猖狂,一轉身,面向點將臺行了一個軍禮,忿然道:“請大帥示下。”

“豎櫓。”

場中一陣譁然,這是生死搏了。

箭可不長眼,頓時一面面的大櫓團團豎起,好在這次本是點兵操演,各式裝備都帶着有,不一會,東南西北都豎起了大櫓,連點將臺上都有親衛持着盾。

虎牙營整整有一百面藤牌,陳疤子,花槍,秦越和回了陣的甲寅卻沒有躲在盾後,各自手持兵器戒衛。

趙山豹一扯身上繫繩,將無袖的比甲扯下,只着一件單衣,嘴裡叼着兩支長箭,一手執弓,一手拈箭虛扣,貓腰曲步,揚一揚下巴,示意對方可準備好了?

黃桐見對方一付有持無恐的樣子,心裡一陣發虛,但如今可真的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當下也挽弓搭箭,箭尖微垂向地。

他輕吸一口氣,向趙山豹點了一下頭。

趙山豹倏的發動,卻不是挽弓,而是飛跑。

黃桐弓弦拉滿,箭尖牢牢鎖定對方的身形,卻遲遲不敢鬆弦。

因爲只要一鬆弦就必須要必中才是,否則,再挽弓的時間,足夠對方出箭了。

時間在緊張窒息的緊張氛圍中不斷消逝,黃桐的額角掛滿了汗水,平穩的手臂也開始有了旁人難以察覺的顫動。

不能再拖了,黃桐判斷着對方的動線軌跡,倏然鬆弦。

“嗖”的一聲,利箭激射而出。

黃桐動,趙山豹也動,他本是貓身飛跑的動作硬生生的被他折反了過來,不進反退,輕巧巧的避開了對方勢在必得一箭,同時牛角大弓也倏的張開,閃着寒光的箭頭牢牢的鎖定黃桐的額頭。

003:孔雀炸毛230:鸞鈴024:國仇家恨268:要致富,先修路179:逃出生天日,大軍開撥時119:削髮明志115:千年後的共鳴歌144:姐夫081:如何才能爲萬世開太平186:寧可遲進,不失寸土298:出征(二)090:黑心李谷,吹牛文龍059:我有兩怕025:兵發關中,信報蜀中002:周容的對手158:什麼功勞比奪城還大?189:想不到就對了083:百萬人,百萬心035:得勢,先要有勢175:再見,宋祖!183:領袖法門318:死裡逃生的背時鬼131:甲寅又輸一場383:兩手都要抓173:楊業的刀,宋九重的艾草208:甲字也想出頭?184:義社十兄弟309:何苦再征塵052:真龍爲誰顯052:吃吃棗,議議事143:無題222:渭橋之戰210:當皇上也不容易387:蜀王地宮的鎮國之寶303:投其所好才能把事情辦好110:悠閒與憂慮412:瓦橋關左182:奇怪的藥人(感謝善悉與雨中追風男的大力支持!)108:又見宋三036:新營新氣象119:削髮明志214:驚變!噩耗!(感謝尼古拉斯Z4的大力支持)030:在路上423:煩心事,各不同221:必死之心105:天塌下來了112:知節山下安夷砦191:暗箭難防(感謝蘇州持節監察御史的大力支持)399:人生第一喜(一)217:灞水之戰138:決戰(六)207:夜襲006:照膽294:欲加之罪354:一點寒芒炸七星197:衣上征塵雜酒痕053:我只是個傳話的241:滁州城外龍纛揚310:身爲武人,怎敢惜身088:陰招從來損432:準備(二)073:福兮禍所伏(一)226:男兒應是重危行117:惡戰起198:順心意(爲盟主我是秦粉加更五)004:蕊兒的煩惱111:謀略與粗魯061:莫名其妙的得罪一大片193:黃花谷094:秀才遇着兵239:均山分田令333:心不狠,不爲將329:調兵、遣將,與海盜215:蕃部來使237:相約黃州040:血厄之災325:,漫天血,滔天怒(一)162:裝神弄鬼扶遙子152:徵南方略347:變天010:鐵羅漢098:大戰將即091:大理,南唐160:益州見聞161:千騎卷平崗146:捷馬拒槍萬全陣(二)323:變故起066:開張吃三年179:逃出生天日,大軍開撥時128:底氣何在?215:蕃部來使223:名將,悍將250:虎牙軍有毒401:一劍七殺175:齊字王旗398:最貴重的陪嫁064:人不學,不知義391:我不是王八039:突襲塔山鎮219: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