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獅子又開口

王建裕得過瘟疫,曾找冷四娘治療過,如果他早已經好了,和媳婦還留在冷家做僕傭,冷小少爺已經病了很久,請了很多大夫都沒有起色,連冷老爺在女兒那裡搶來的方子都不管用,冷小公子是冷老爺最小的兒子,五十歲得子,當時很是和同齡的友人炫耀了一番,這麼個寶貝嘎達病成那樣,他是真的心急了。

他讓人找來王建裕家的,要將冷四娘是怎麼治療他的問明白,他怕那小畜生給她留一手。

王建裕家的卑躬屈膝在花廳裡聽老爺問話,待聽明白了原由,她忙露出畏懼的神色。

“老爺,老奴當家的病不是四娘子治好的。”她急忙將過程說了一番。

“當時四娘子也是病的,是她樓裡的一位小姐妙手回春治好的,那小姐講話結巴,但是醫術很高明,不光看病,看病的時候還會給人講道理,醫理也說的頭頭是道,當家的在那住了五天病基本就好了,中間換過三次方子,最後還給調理了下身體,他現在自己說,比以前有勁多了。”

真的不是四娘治好的?冷老爺想起冷四娘當時的敘述,他還以爲是她推諉,王建裕病的時候是他逼人去找四娘看病,從孝女樓回來後人精精神神的,他自然就以爲是四娘治好的,沒往別的地方想。

冷老爺聽了王建裕家的描述,又叫來正忙碌的王建裕一看,果真面色紅潤,比以前那個乾巴巴的老實人精神多了。

有王建裕現身說法,冷老爺相信有那麼個“女神醫”,聽說她還在山腳給百姓義診施藥來着,現在名氣還不小呢,不過這“女神醫”也可能是假的,在四孃的地盤怎麼突然會冒出個神醫,以前都沒聽過,有可能是四娘故意打馬虎眼。找來這麼個人,其實治病的過程都是她在幕後。

現在四娘已經廢了,如果真是四孃的醫術治好了王建裕,那還麻煩呢。

冷老爺想了想問王建裕家的:“當時那小姐可有留下方子給你們。還記得都用了什麼藥嗎?”

王建裕家的看了自家相公一眼,畏畏縮縮的低下頭:“寫好的方子都被四娘子收走了,老奴也不識字,就聽她們唸叨過,但是記不下來。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子。”

王建裕當時是病的神昏不醒,而且就算醒了跟他女人差不多的腦子,也記不起來方子的配伍。兩個人都因爲沒留心而害怕責罰,畢竟老爺這麼刨根問底的問話,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們都低下頭。

冷老爺果真就來了脾氣,他袖子一甩罵道:“廢物,自己用了什麼藥都不記得,哪天給你們吃點砒霜你們都能當飴糖……”他越罵那兩口子越害怕,脖子恨不得縮到鎖骨裡。冷老爺更來氣了。

“明天讓你們吃屎你們就覺得了,滾下去滾下去,這麼點事都記不好,罰十天的工錢……”罵道最後他揮揮手,將礙眼的人趕了出去。

可是趕了出去只能解一時之情,兒子的病還是拖不得,最要命的,小妾天天跟他鬧啊,不讓上牀這誰受得了。

冷老爺思考一息,最後無法。還是得叫來家丁,讓人去孝女樓請那位小姐來。

“去的都仔細點,多帶些官兵,四娘不知道投靠了什麼人。能不硬碰硬就不要強來。不過也不用怕,四娘再恨我,我也是她老子,不信她真敢跟我作對會不讓那小姐過來,所以你們都機靈點,別給我丟臉。”

老爺的意思是不要太霸道也不要太謙卑。取中,家丁聽懂了急忙就令人去後山。

冷府的人到了孝女樓的時候林孝玨剛收到張燕的書信,自然就知道了少施醫館竊取她勝利果實的事,一切盡在她意料之中。

朝廷一向都這樣,有了災難,不想着災難之初的官員是如何瀆職,所以讓災難大面積發生,而總是因爲那些瀆職的官員在災難中如何做戲、身赴一線,盡心盡力而得到晉升。

見怪不怪,可這次欺負到她頭上了。

“小姐在想什麼?”週一見她一直端着信發愣,在一旁添着白水,一邊問道。

林孝玨將書信撕毀,扔進水盆裡,然後轉了轉眼睛:“是張燕公子送來的,書信,我義診施藥,功勞全被,少施嵐雲和縣官,領了。”她將書信的內容說給週一聽。

週一臉色當即就氣的通紅:“他們好沒有臉皮,小姐真金白銀買的藥材,他們一分錢不出,當時還關閉城門想要困死百姓,現在功勞有了,卻一哄而上過來搶,他們是強盜嗎?”週一越想越爲小姐不知,功勞明明是小姐的,如果小姐得到了嘉獎,或許林家人會對她刮目相看,她就能回家了。

“你彆氣了。”林孝玨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到這個被竊取勝利果實的人反倒權起了週一。

“我爲他人做嫁衣的,時候,已經想到了事情會這樣。”

週一很驚訝:“小姐您想到了?那您爲什麼還這麼傻?”

“哎!”林孝玨無奈的嘆了口氣:“傻是我多年以來,一直被人佔便宜的,硬傷……”

明明是要逗她笑,卻說得一本正經,週一恨其不爭的撞了小姐胳膊一下,嬌嗔道:“小姐,這麼生氣的事,您能不能有些正經。”

林孝玨呵呵笑:“那我就正經些,你也彆氣,我是真的知道結果,但我必須還要這麼做,因爲我不做,會死,更多的人。”舒了一口氣,她又道:“我們在做好事,之前,是沒想着要回報的,現在心裡不舒服,是因爲你看到了,利益,真如此,不如將心思放回,到事情之初,我們是爲了什麼?”

週一想了想:“是爲了給百姓治病,是爲了更多人活命。”

“對呀。”林孝玨勾勾嘴角:“現在我們的目標,已經成功了,剩下的是,別人的事,就不必管了。”

“可是就這麼白白便宜了別人,小姐大度不放在心上,我可受不了。”顯然週一還是很不甘的。

林孝玨笑着搖頭:“這世上就是這麼。現實,你有奉獻精神,就要做好被人,利用的準備。除非你實力。比別人強。我現在還沒那個能力,所以我不氣。

做人就是如此,要麼忍,要麼殘忍。”

“要麼忍,要麼殘忍。”小姐長得清麗。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會讓你誤會她的意思,不知道是堅韌還是嘲諷。

主僕二人正說着話,冷四孃的僕人就來敲門。

“果真如蘭公子所說,小姐在這裡啊。”那僕人進門來先是打招呼。蘭君垣……林孝玨唸叨這個名字,面上沒做起伏,她擦擦手,順便點頭。

僕人知道這小姐在無事的時候極少言語,顯然她不是主動會跟你搭訕的人,故而長話短說:“我們娘子的爹派人來請小姐醫病……”

林孝玨聽完。難以置信的笑了,她總是不懂,前世也是,今世也是,無論哪裡,總是能碰見這樣的奇葩,傷害了別人,還理直氣壯找別人幫忙,當全天下的人都是傻瓜,還是一位他實力雄厚。能讓別人屈膝臣服?

“我去會會他們。”林孝玨一甩袖站起來,放着這句話就出門去。

小姐身上帶了殺氣,週一兩眼放光的看了一眼僕人,那意思就是有好戲看了。

“跟小姐去。”僕人會意。提議道。

二人急忙跟了出去。

孝女樓是不允許男子進入的,雖然冷府的人知道這裡有一批神秘人,還是男的,但是沒人會點明,因爲別人再暗處。

林孝玨按規律來到門口見他們。

“你們老爺要,請我。他拿,什麼請?”她開門見山就問。

冷府的人聽見聲音擡頭看,全都愣住了。

爲首的人過了一息纔回過神來,早聽老爺說着小姐是個結巴,結巴在他看來應該是個極其醜陋的人,沒想到她長得如此之好。

整個無錫縣恐怕沒人比得過的好看。

面無表情,她有一雙黑漆如墨的眼睛,看人的時候不知天生還是故意,好像在審視你,也好像是在關注你,總之很勾人的感覺。

爲首的人支支吾吾道:“我家小少爺病了,老爺是誠心相請的。”

說了等於沒說,林孝玨諷刺一笑:“那我也不囉嗦,小姐我,向來,醫不走空。五千兩銀子,拿得出我就去,拿不出就滾。”

她說完就讓僕人將大門關上,然後頭也不回的回樓去。

爲首的人沒想到這麼快就碰個天大的釘子,怎麼好看的人脾氣都不好嗎?

在門沒關上之前他急忙喊:“小姐,我們有話好商量啊。”可惜人家還是不回頭。

爲首的人想起老爺的交代,不能驕縱,可也不能卑微,可惜見到那麼畫裡走出來的人,全忘了,想不卑微都辦不到。

好在此刻想到了,他伸手擋住僕人關門的胳膊:“那小姐不識時務不要緊,你們可別忘了,這是冷家的地盤,四娘子還是冷家的人,如果那小姐不配合,也是四娘子的事,四娘子若想住的安穩,就快快讓小姐到府上去給小少爺看病,不然別管我們不客氣。”他哼道。

僕人心裡冷哼:“如果不是小姐的硬氣,現在娘子是死是活都不知。”

“娘子病了,話都不會說,如何指使人?”僕人淡淡的問道。

“那你是不喘氣的?”爲首的人一見這孝女樓的僕人都漲脾氣了,跟對他不冷不熱,找死呢,於是越發生氣,他眯着眼,好像要打人一樣。

僕人後退一步:“別以爲住進樓裡的就都得聽娘子的,小姐有本事在身,誰都得敬重。”闡明瞭她們是管不了小姐的。

見爲首的人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爲了不吃眼前虧,她話音一轉:“不過我還是會轉達老爺的意思,只有小姐如何選擇,那實在不是我力所能及的。”

聽她服軟,爲首的人臉色稍稍變得好看些,他剛要說什麼,一個腦袋突然湊過來,在他耳邊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有高手。”

這人是府裡唯一一個武功高強的人,老爺因爲府裡被打劫特意請來的。爲首的人眼睛瞪大了一點,再擡眼看僕人,氣勢不自覺的降了些:“那你好好勸勸小姐,不然難做的是四娘子。”

門口的對話在暗中潛伏的蘭君垣和風少羽怎麼會聽不見?

等那些雜碎走後,風少羽姿態慵懶的往屋檐上一趟:“小結巴爲什麼不讓我們把他們全做了,有空受這份閒氣,人都殺了算了。”他好似抱怨的說道。

蘭君垣眉眼一彎:“那是節外生枝,現在對方的人已經探到了我們的蹤跡,估計在過幾日他們準備好了又會動手,小姐是不想我們徒增是非。”

“是,她想的可週到了,哥你自己發現沒有?你現在總喜歡說小姐小姐的,嘴邊處處掛着他不說,性子好像都變了,變得婆婆媽媽的。”風少羽微微揚起下巴,帶着吃味和不屑的數落蘭君垣。

他哪裡有?蘭君垣照着他的額頭彈了個大栗子。

“淨胡說,別扯這些,大人的傷口也好的差不多了,等瘟疫的尾風一過我們就起程,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這幾日你打起精神,不要出任何岔子,都安排好了我們就走。”

是很急切,他們已經拖了很久了,風少羽聽了正是,也嚴肅的坐起來。

“哥,那她們怎麼辦啊?”他目光看着樓下天井處的空地。

“小姐幫我們的,我們能幫就多幫些,剩下的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你要想小姐那麼聰慧,沒有我們這些事她也應付得來。”

是啊,隨便弄那什麼地雷,就能炸平個小村莊。

聽蘭君垣這麼一說,風少羽對小結巴和樓裡女子的擔憂減少了幾分,而令他沒注意的是,他風少爲什麼會有閒情逸致擔心一些不相干的人了?

晨曦初照,小山熹微,又是新的一條,一大早林孝玨要像往常一樣在山頂練戲,她哼哼呀呀的唱着。

蘭君垣四處找着王子悅,聽見奇怪的聲音,循聲找到林孝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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