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館主沉默着走進了永寧武館。看他回來,我和吳漢迅速圍了上去。他嘆了口氣幾次欲言又止,最終揮了揮手示意我們一起上車。

車輪緩緩停在了一片斷壁殘垣之間。“死者名叫趙國陽,是這附近有名的賭鬼,這些天彷彿發了一樣花錢大手大腳。今早其家大火,除過一個剛會走路的孩子不知所蹤,其餘一家七口全部葬身火海。”迎面走來的刑部官員拱手道。

“又來晚一步,這羣人的心狠手辣已經超過了我們的想像。殺人滅口從不拖泥帶水。看了我們調查的思路並沒有錯,只是對方技高一籌罷了。待我再去查查他的人際關係,保證將背後金主揪出來。”

看着充滿樂觀的王館主,我和吳漢對視一眼不禁搖了搖頭。對手顯然是不留一點破綻,短短一天時間,竟然做的如此果決。怕是再難查出什麼啊。

王館主並未多說什麼,問我接了宗衛便再一次轉身投入到搜尋證據當中。雖然我們心裡都明白可能性不大了。

我們坐在斷壁殘垣垂頭喪氣地思索着。

“到底是誰啊?爲了點錢到現在已經連殺十三人了。他也不怕下地獄啊!要說這人實在是狡猾,到現在所有的線索全都斷了。殿下,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其實線索也不能說是全斷了,還有一條早已擺在明面上的線索只是我一直不願意提起。”

聽我這麼說吳漢也慢慢安靜了下來,眼裡透漏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這事說起來也簡單,能拿到暴血丸這種御貢作弊,說明靖安和皇室成員來往密切。而那人竟然可以指示動刑部做事,甚至公然在刑部大牢大開殺戒,其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殿下,還是彆着急下結論。也許是某人截留御貢又或是誰將御賜遺失呢?”

“不會搞錯的,這東西不是什麼玉石古玩,其絕密程度甚至是我都不會提前知道。更別說截留了。”我嘆了口氣“你也不用勸慰我,已經很明顯了,這兩日發生的一切一定就是我的哪位噁心的皇兄所做。至於到底是哪一位?查查刑部什麼都瞭然了。”

見我把話挑的那麼明白,吳漢也不敢再說什麼,默默得坐在一旁玩着石子。

天色漸漸暗下,正當我準備回永寧時,突然發現一位刑部吏員打扮的人正在廢墟里撿起什麼塞進自己的行囊。

“幹什麼呢?剛剛塞進去的是什麼東西!”我從一片廢墟中探出頭來。

他也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已被定性爲意外失火的廢墟里竟然還有人。

我話音未落,鄭經便像支離弦的箭一樣竄了出去。而那人也不甘示弱的掉頭就跑。看的出來,此人輕功極好。

我也沒閒着,拔腿就追,但是就我和吳漢這細胳膊細腿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倆的速度。再轉過一個大彎後,我們徹底跟丟了鄭經和神秘人。

“這裡是長安有名的貧民窟,裡面人員很複雜,咱們還是先回永寧等着吧?”吳漢看着眼前一羣猶如餓狼般的流民不安道。

他的話提醒了我,我回頭看看,纔想起來王伯借走了四個,鄭經又去追神秘人了,現在我的五位宗衛竟然一個都不在我的身邊!頓時冷汗直流。

我已經習慣了在宗衛的保護中肆無忌憚,現在一下子暴露在外我才知道父皇那句皇權只在十步之外的真正含義。這片貧民窟可以說是無政府狀態,殺人放火在這裡可以說是司空見慣,綁架撕票也是常有的事。

在流民視角中,兩位衣着華麗的少年冒冒失失的闖入了這片禁區。身邊也沒有什麼護衛,頓時便有亡命之徒不懷好意的圍了上來。

“兩位小友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家裡人不着急嗎?要不要叔叔們送你們回家呀。”說罷便已經逼近到了跟前。

突然間,我揮拳擊中一人面門,隨即拉着吳漢就跑。奈何此時的吳漢早已腿軟的跑不動了,我只能揹着他使出吃奶的力氣狂奔。

“攔住他們,這倆崽子肯定不是一般人,抓住了好好敲一筆下半輩子就不愁了。”這貧民窟裡的流民是各地逃荒來的人組成的,現在早就沒有了律法的概念,只是一羣依靠本能活着的野獸。在那個捱了我一拳的人的吆喝下,流民便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殿下你快跑吧,你揹着我咱們都跑不出去的。你先跑,我來拖延他們,到時候你帶王伯他們來救我就好。”趴在我背上的吳漢自知成了累贅虛弱道。

“不可能!這羣人綁了你還會呆在這裡等着官府嗎?到時候我去哪救你?這羣人就是一羣亡命之徒!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拿了贖金就撕票,現在放下你纔是死路一條!”

我這十一歲的身體再揹着個人本來就跑不快,但是幸好這羣流民一個個飢腸轆轆,也跑不快,我才能堪堪保持不被抓住。在躲過一人撲過來的身軀後,我也重心不穩的翻了個跟頭。正當我要扶起吳漢繼續跑時,突然覺得腦後一陣劇痛,隨即便視線逐漸模糊,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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