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嘈雜漸漸靠近,一直到他推門進來之後。我都沒有正眼看過一眼。專注於下面兩方人員的準備,突然眼尖的發現靖安那邊武士悄悄的吃着什麼東西,在下面也許不明顯,但是在高一層的人看來,這簡直就是顯而易見的。
“我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還是啞了不知道回話?”羅洪先見我並沒有理他便氣急敗壞道。我依舊對他的挑釁熟視無睹,倒是吳漢憋不住道“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什麼叫你的上方,這地方寫你名字了,還是你買下了?先來後到懂不懂?”
到底是文化人,被這麼挑釁都還能動之以理曉之以情。擱上一世我估摸着抄起凳子就動手了,現在一是身份地位不一樣了,二是就我這十歲不到一米五的個頭,動起手來吃虧的是誰還不一定呢。“你說這間房是你的,那可有預定?”我也回譏道。
“我這幾天一直在這個房間,今天不過是晚來了一會便被你搶了。”羅洪先寸步不讓的懟回來。“那不就得了,你也承認了你晚來了唄,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哪涼快哪呆着去。”我看着臉被氣成豬肝色的羅洪先打趣道。
“我不跟你講這些,總之你今天要麼自己出去另找地方,要麼我幫你出去。要是不識趣,怕是得起碼在牀上呆上個把月。”說罷便一副紈絝樣向前逼來。
說話間下面的擂臺已經開打,我早已沒有了和這麼個二世祖交談的慾望揮揮手示意宗衛把他趕出去,沒想到他卻領會成了我心虛不敢與他爭辯。這可讓他底氣又多了幾分,看我沒有挪地,招呼着他那十來個護衛就圍過來了。武館的守衛不知是畏懼於羅洪先帶的人,還是畏懼他的家室,總之一邊在安撫羅洪先,一邊苦苦勸着我換個地方說是今晚的茶水錢免了,求我換一間包廂。
事到如此早就不是包廂的問題了,我的牛脾氣噌的一下上來了“你們永寧就這麼辦事的?人家都騎到我臉上來了你們不想着趕緊主持公道,反倒在哪拉偏架,我看你們這長安第一館怕是快要當到頭了。”言語間,那廝的人已經圍了上來,宗衛長鄭經回頭望着我,希望得到我的授意。“別打死打殘就行,那樣太麻煩了,鬧大了讓我媽知道了我又得挨罰。”在得到我的授意後,他們便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濁氣,並在對面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一拳印在帶頭的羅洪先臉上。
羅洪先顯然是沒捱過打,直接被這一拳給打蒙了,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護衛們便一個一個的倒在了他的眼前。看着正在逼近的鄭經等人。他早就沒有了剛剛的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你,你們想幹什麼?我可是四大皇商之一的羅從文之子,你們敢打我我非得讓我爸把你們剝了皮喂狗。”鄭經他們並沒有理會羅洪先帶着哭腔的威脅,一頓胖揍扔出了包間。
我把這件事完全當成了一個小插曲。並沒有太過於上心。而是專注於看下面的比賽。
“靖安那邊倒是有很多新面孔啊,他們是最近新招人了嗎?”我敲着桌子問吳漢。
吳漢略一沉思回答:“招人肯定是新招了,他們最近戰績強的驚人,以前也就是中下游的一個小武館。結果現在竟然可以連勝排行榜前5。這些天誰要是買了靖安贏,那不是賺翻了?”聽到這裡,我彷彿想到了什麼,隨即搖了搖頭,降之拋之於腦後。
再將目光投向場上,靖安的兩位首發已經被永寧的方直挑下。看樣子估計輪不到王濤出戰便可以解決戰鬥。現在正處於休息階段,比賽是五人車輪制,最後還站在擂臺上的一方便是勝利者。看着倒在場邊接骨的二位靖安選手,觀衆們的語氣也都充滿了不屑。
“就這啊?志得意滿的來踢館還以爲這靖安館有什麼殺手鐗呢,結果人家王濤還沒上,你這邊就連損兩員大將。要知道王濤可是當今長安年輕一輩的翹楚,更是永寧館主的親兒子,從小便跟着王磊習武,用他的話說,這王濤可絕不比他年輕時差分毫。”一時間場上充滿了噓聲,隨後便是山崩般的嘲諷。
倒是靖安館主李歐山夠沉得住氣。我要是他,就算不衝到觀衆席揪出幾個刺頭也得憋不住回罵幾句。可他呢?現在正一臉平和的和武士們談論着什麼,不時還撫掌笑笑,完全看不出來是個被全場罵的人。
叮鈴鈴~
隨着一聲鈴響,雙方再次走上擂臺,這次靖安方出動的是其館內二把手陳刀。方直在上臺前自知不敵,教頭給的目標就是儘量拖住他,消耗他的體力,因此,這場比賽便毫不出意外的戰敗了。
接下來上臺的張中善和武案也不是其對手而被打下臺。按照常理來講,這時的陳刀就算還能站在臺上其體力也不夠支撐他再打下去了。可是,現在臺上的陳刀反倒越打越亢奮,全身皮膚呈現出血紅色,一副亡命之徒的感覺。
但儘管再怎麼精神,武道差距可不是這麼容易彌補的,他最終敗於永寧方副隊長趙隆昭。下臺後被擡出場外嘴裡還在胡言亂語。
在擊敗他後,趙隆昭也累的不輕,在一腳將倒數第二個選手踹出擂臺後自己也倒在臺上無力再戰。
總算等到了壓軸的決戰了,靖安方的朱瑾對戰永寧的王濤。
臺下頓時一片沸騰,人們早已沒有了嘲諷的心態,因爲之前的比賽過於精彩又勢均力敵,人們那發自內心的兇殘被調動了起來,正翹首企盼這最後的決戰。
決戰正式開打。在鈴響後,王濤便帶着千鈞之勢揮拳而出,朱瑾剛擋住他那蓄力一擊,旋即便看見一肘正向他面門而來,他不得不向後彈開以避免被擊中。但就是這麼一跳,使他徹底喪失了戰場的主動權。王濤並沒有因爲他拉開身距而延緩攻擊,在一肘未中後也隨即彈跳跟上。並在朱瑾落地前完成了蓄力一擊。在躲閃不及之時他只能硬接,隨後便開始了幾乎是一邊倒的轟擊,朱瑾被打的左支右絀,幾無還手之力。
終於,在漫長的拉鋸之後。朱瑾雙臂是血的撐在場邊喘着粗氣。而王濤也在慢慢靠近正要給他最後一擊。這時,變相叢生,原本還一副無力再戰樣子的朱瑾在王濤揮拳而至之時突然以一種不可能的速度側身躲過,並在側面給予王濤腰部以極重的一擊。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王濤在反應過來之前已經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拳。並且倒飛出去。
而朱瑾呢?他早也沒有剛纔那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一個暴步衝向前去。便壓着王濤打。這時全場都安靜了。因爲沒有人可以想到一個人在經歷如此大戰之後還有如此體力。
在渾身通紅眼冒血絲的朱瑾的殘暴攻勢下。長安年輕一輩第一人王濤最終還是被擊出了場外。全場在陷入短暫的安靜之後,突然爆發出了山崩海嘯般的歡呼。正當裁判將要宣佈勝利者時。從2樓一間包廂裡傳出了一句稚嫩而又堅定的吼聲“慢着!靖安武管人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