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易發和聶青,鴆淡淡一笑目光環視着隨之將自己團團包圍的魂兵,那發亮到看不見任何表情的雙眼,帶給他一種冰冷麻木的可悲。
什麼衆生平等?這就是你陰靈峰口中的衆生平等?把這些鬼都做成你陰靈峰的傀儡,這樣就是平等?鴆冷笑着,同時感受着自己體內快速流竄的兩股毒素,一種迅猛霸道,在體內橫衝直撞,讓自己根本無法專心運功;另一種就像是附骨之疽,緩慢猶如附着在身上,總是帶給自己一種極度的疲憊感,而且忽冷忽熱,無法掌控。
“果然是瘟疫。”鴆淡淡一笑,目光轉到易發身上,作爲一隻疫鬼,它明顯已經超越這個所謂的稱呼太多太多,起碼一隻擁有多種瘟疫的厲鬼,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
沒有在意身旁越來越多的魂兵,鴆細細品味着自己身上的劇毒。他本來就是一個用毒的高手,而且是世間奇毒,可這並不就代表他因此閉門造車,不是他不去修煉自己的鴆毒。而是自己的鴆毒他已經自認爲完美無瑕,根本不用再做什麼特別的改動,哪怕就算見到易發身上的瘟疫,他也是這個想法,只是,比起剛纔的自信甚至不屑,他想在和易發好好玩玩,認真的較量一場。自從出來,總算有一件值得我懷着開心興奮的心情去做的事了,嘿,疫鬼~有意思。
就在鴆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時,一直關注戰局的陰靈峰猛然起身:“還等什麼,殺!”
搞什麼,殺人這種事還需要等麼?怎麼也是活了一世,並且經歷無數生死打鬥的厲鬼,難道不知道做事要速戰速決嗎?有多少事就是這麼拖下去,最後被人反殺的,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聽着陰靈峰咆哮般的命令,鴆淡淡一笑,看來還是對我有所顧忌啊,不過,你不會真的以爲這樣就能殺了我吧?
聽從着陰靈峰的吩咐,周圍的魂兵舉起手中的長戈,槍頭對準鴆的脖頸和胸口,其中一支還對準了 他的心臟,用力一刺‘刺~’一時間猩紅的鮮血四處飛濺,因爲槍頭較寬所以形成的創傷口也要比普通的槍頭大,‘滋~’長戈的傷口上,在那窄長的創傷上,猩紅粘稠的液體止不住的緩緩涌出,猶如條條猩紅的血蛇蜿蜒爬出一般。
“結束了嗎?”周禮盯着原地不動的鴆,片刻笑容滿面的轉身朝陰靈峰拱手:“恭喜主人剷除心中的大患。”
此時的鴆與其說原地不動,不如說他已經被長戈架起,根本連倒下都是不可能的。
一切都完了嗎?鴆~按理說不應該會這麼弱的,怎麼會,怎麼會,難道還是因爲功力沒有恢復而導致的嗎?可惡,鴆,你怎麼就是不聽勸呢,我早就反覆的告訴過你現在不是時候,不是時候,你~你死了,我就要繼續在陰靈峰身邊過提心吊膽的日子,這種日子,我真的過夠了。鴆你倒是給老子起來啊!
結束了嗎?陰靈峰緊緊盯着鴆的屍體,揀了一口面前的菜餚緩緩放在嘴裡咀嚼,眉頭緊緊皺起。此時它心裡有了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果然沒錯,放眼這個世界,我也就只有他這麼一個朋友了吧,嘿,還真是可悲啊。歐,對了,鴆可能你到死還都不知道啊,你一直當做珍寶的鐘發白,以你的好奇就不想猜猜他爲什麼這麼珍貴嗎?而且你還沒問他到底是什麼原因吧。歐,我又忘了,你喜歡自己去探索,尤其是對自己好奇的東西,就一定要自己親自弄個明白,嘿,好奇心害死貓,果然沒錯啊,你拼命壓制自己的好奇心,就只能靠其他的事來麻痹自己,什麼事能讓你麻痹自己心中的好奇呢,可能也就只有朝我報仇了吧。
起身周禮一直舉着自己的酒杯,但目光卻一直偷偷打量着陰靈峰的表情,看着陰靈峰患得患失的目光,不由轉頭望向操場。
比起我這個想投靠鴆,卻眼睜睜看着對方死去,因而失去靠山的叛徒相比,陰靈峰應該要比我要更加痛苦吧,畢竟對於鴆和陰靈峰而已一個惺惺相惜對手,要比任何事情都來的珍貴吧。
就在周圍的一切都陷入因爲鴆的死亡而沉寂中,誰都沒有發現,圍牆上,一直貓咪的目光漸漸暗淡,身體猶如小憩一般趴在牆上沒有了動靜,任由其它野貓肆意的在身上踩踏,靠壓。
‘譁~’不等大家從這個沉寂的氛圍中反應過來,鴆屍體周圍的魂兵突然身體一僵,一條墨綠的長線猶如靈蛇掙脫般從魂兵口中緩緩爬出在半空蜿蜒着,隨後轉向易發。
“怎麼會!”感受着靈蛇的不善,易發一臉震驚,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
鴆周圍的魂兵何止一名,緊貼鴆身旁的近十名的魂兵身體僵硬,墨綠的靈蛇從口中爬出,首端探向易發、聶青。
仔細打量着鴆的屍體,聶青震驚的臉龐一閃而過:“易發,你確定剛纔咱們兩個的法術打到鴆了嗎?”
自己親眼看到鴆撕裂的傷口,而且他可以確定,那絕對是致命傷,可是怎麼會,而且當時鴆的氣息已經不穩,明顯是死亡之前的徵兆,而且主人也沒有在派同伴來幫忙,這就表明,鴆當時必死無疑,可怎麼會~一時間自己也想不明白,只能詢問身邊的同伴。
“那道傷口你認爲是僞裝出來的,你認爲他中了我們兩個的合擊,他生還的可能性有多大?”易發苦笑的望着聶青。
屍毒加瘟疫,還是世界絕大部分的瘟疫,這麼強烈的猛毒,說不好聽點,就連主人都駕馭不了,它一個正在恢復期的病貓怎麼會鐺的下來?
瞳孔微微一縮,聽易發這麼說聶青實在想不明白,就算鴆毒是奇毒,但它自認爲自己和易發所融合出的劇毒也毫不遜色,既然毒性平分秋色,那爲什麼鴆~還能活着!
就在聶青對此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時,靈蛇紛紛曲起身體猶如彈簧般對準聶青兩人。
拍拍聶青,易發一臉恐懼的盯着上方:“別瞎想了,想想怎麼逃命吧!”
開玩笑,在被鴆毒來一下,自己可保證不了自己還能那麼幸運的躲過這一劫。
不等聶青回過神,早就做好準備的靈蛇身體一彈,紛紛朝兩人射去,墨綠的蛇口張開,那種純粹的猶如帶着鴆標準一般的單色調,帶給它們的是致命的氣息和死亡的恐怖!
“逃?往哪兒逃?它們在我們上面,不管逃向哪裡,都是在它們眼皮底下,我們不可能逃得走的!”聶青冷冷的盯着上方,雙手很快被掌心向外涌出的滾滾黑煙所包裹。
眼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和他拼一下,然後~去找主人求救,雖然很丟臉,明明是自己毛遂自薦的去對鴆出手,可沒想到竟然又搞得這麼狼狽,但對付鴆,自己已經盡力了!
就在聶青苦於思索時,易發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將其一甩,對方朝地面飛去!
這老混蛋想幹什麼!劇烈的風颳在聶青臉上,它沒有停下,反而狐疑的打量着上方的易發,雖然不知道那些蛇的毒性如何,但本能告訴自己不要去接觸。
“原以爲你們會爭相恐後的出來,沒想到這麼那傢伙這麼仁義!”就在聶青胡思亂想中,鴆突然出現在對方身後,淡淡一笑。
這些傢伙都該死,竟然讓自己借用了一條命!
聽着鴆的笑聲,聶青瞳孔微微一縮,連忙轉身手掌朝身後劈去。
果然,這妖怪沒那麼容易死!
‘啪~’聶青剛剛轉身,就被鴆一把抓住手腕,另一隻手順勢扣在聶青臉上,掌心翻涌着墨綠的光芒隨後猛然激射而去,沒有任何聲響的穿透聶青的頭顱!
“這不可能啊!”天台上的厲鬼紛紛起身,震驚的望着空中的鴆,受了這麼重的傷都沒死,怎麼可能!
冷冷的盯着空中的鴆,‘咯~’陰靈峰雙手狠狠握拳,隨後目光朝牆上的那些野貓望去。
是那些小傢伙?鴆你可真陰險,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你竟然盜用了那些貓的命,不,應該說是吸取,我從一開始就好奇你找這麼多貓做什麼,看來我猜的沒錯,你就是拿那些貓來給自己做嫁衣,一旦和那些貓建立起靈魂上的聯繫,自己出現生命危險,就能將危險轉嫁到它們身上去,從而得到幾乎完美的再次復活!
想到這裡,陰靈峰陰冷的轉向周禮:“胡沼呢,幹什麼去了,我讓他辦的事,怎麼還沒辦到!”
務必要先剷除那些該死的貓,這樣鴆就沒有了依仗的資本,一旦在沒有了續命的方法,他還敢這麼囂張的大肆出手?
“已經去了,主人稍安勿躁。”周禮連忙朝陰靈峰拱手作輯。
嘿,着急了,着急了好啊,如果連陰靈峰自己都着急的話,那學校的厲鬼就是一盤散沙,亂吧,這還不夠,只要在亂些,我對大人的價值就能體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