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黃沙漫天,破舊的官道上滾滾洪流正在迅速前進,纔是上午時分,天就已經發威,烈日的太陽照射了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的通紅的,但是身上卻是一滴汗都沒有,褂子上全是白色的鹽漬,沒想到從凌晨天還沒亮就急行軍,才幾個時辰,日頭還是半斜,就已經毒辣成這樣了。
軍紀雖然嚴苛,隊形也未曾散亂,可若是叫這些人,特別是京中旗人出身的人不說話,那可真是要比殺了他們還要難,有一個人腳下走的飛快,嘴裡也是說的飛快:“我的天老爺,這難不成是唐僧師徒到過的火焰山嗎!都已經八月低了,怎麼還是這樣的熱,”他用力搖了搖手裡的水壺,“若不是把總們提醒過,我這裡頭的水是半滴都不會剩下來!”
“是啊,”另外一個搭話的人臉上通紅,嘴脣都已經裂開,“這些叛逆,自從咱們出了玉門關,就不準備和咱們正面交戰了,他們心裡想着,怕是要等着咱們行軍,被日頭曬的精疲力竭,出來打秋風,佔便宜呢!”
“正是做他的春秋大夢!”那個人不屑的說道,突然之間,一陣羽箭飛到他的跟前,有一隻雖然射在他的身上,卻是因爲距離甚遠,力道已竭,那個碎嘴的人嚇的一大跳,一把抽出了身後的弓箭,彎弓搭箭,準備還擊。
“敵襲!”隊伍頓時有些散亂了起來,帶隊的把總抽出刀,眼睛凝視官道左右,發現有一些穿着黃色長袍手裡拿着彎刀的異族模樣的人,騎着馬,嘴裡喊着嘰裡呱啦的殺過來
還有零零碎碎啪啪啪的幾聲槍響,“這些垃圾玩意,又來偷襲了!”那個彎弓搭箭的旗人士兵怒不可遏,剛纔的手忙腳亂讓他被同袍們取笑,旗人最在乎的就是臉面,旗人士兵瞄準了一個衝在最前面的人,雙手放開,羽箭就騰空飛起,閃電般唰的一聲,射中了那個人的小腿。
血跡頓時漫了出來,染滿了黃色的長袍,這些人根本不需要步兵出馬,砰砰砰,火器營的火槍兵出馬,排成三列,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讓那些人丟下幾具屍體,大呼小叫撤退了。
大軍也不分兵前去追逐,只是前去檢索了一番屍體,就擺在官道邊上,一隻青色的海東青展翅飛在高空,看了看這一頭的戰事,迎着烈烈熱風,朝着長蛇般的隊伍後頭飛去,一陣鷹鳴,身子俯衝,落在了一個騎着黃馬的中年將領手上。
僧格林沁拿了一條鮮肉出來,扔給搭在自己手肘上的海東青,海東青吃了之後馬上飛到後頭的籠子裡頭休息,這時候報信的兵也到了,稟告了前頭小規模的遭遇戰,僧格林沁不發一言,揮手讓傳令兵退下,大軍繼續前行,過了半個時辰,到了一片石林,大軍暫停休息,生火做飯,等到中午日頭最毒的時候過去了,再開拔。
僧格林沁坐在帳篷裡面閉目養神默不作聲,武雲迪走了進來,頭上臉上全是黃沙,抹了一把,對着僧格林沁說道,“大帥,這天氣還是如此的熱,我瞧着這日間行軍怕是不太好了,軍中中暑發病的人越來越多了。”
僧格林沁點頭,“我也有這個打算,等今日早點出發,到了石門縣,休整一番,就晚上行軍,白日休息,眼下出了玉門關,”僧格林沁長吐一口氣,“就到了阿古柏的老巢,什麼時候都要小心謹慎。”
“是,大帥,入疆之路一直有兩條,南北疆分路,大帥,如今已經到了新疆,您看,咱們該怎麼走?”
“阿古柏的根據地在喀什,南北疆都能過去,如今我們再次來了這裡,就是要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在這裡,咱們是人生地不熟,若是隻是一路進疆就怕阿古柏正面打不過我們,化整爲零,散入他處,到時候難不成叫我們大軍呆在這新疆幾年不成?”僧格林沁有些無奈,這都是流賊的套路招數,當年的林鳳祥和捻軍就靠着這樣東跑西竄支撐了許久,那可還在內地,在這地方,他們更是如龍入海了。“阿古柏以回教起事,若不能一次性滅掉,他一定會如同雜草一般春風吹又生,我們只能靠着大軍,耕田一般犁過去。”
“阿古柏若是逃入俄羅斯,那也是無法,只要他還在新疆,還在中國,就別指望能逃得過去,擊鼓升帳,”僧格林沁對着中軍將說道,“已經過了玉門關,下一步怎麼走,好好謀劃一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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