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出京城嗎？我們都開這麼久了……”
京城的繞城高速上，黎妙語有點奇怪的詢問。
“早着呢。”
幾人出發的時候正值早高峰，一路上走一陣停一陣，眼瞅着都十點多了，還沒出繞城高速，葦慶凡也有點鬱悶。
李婉儀道：“應該快了吧？都開這麼久了？”
“不好說……”
學姐沒那麼好哄，葦慶凡也就沒再逗她，“希望前面不要再堵了。”
李婉儀想了一下，又問：“你跟叔叔姨姨說了嗎？”
“沒呢。”
李婉儀吃驚道：“不說嗎？”
“要不……”
黎妙語也弱弱地道：“還是說一下吧。”
“……我給忘了。”
葦慶凡咳嗽了一聲，“你打個電話吧。”
“……”
李婉儀翻了個白眼，黎妙語也嫌棄道：“這你也能忘？”
葦慶凡撇嘴道：“這不是整天想着你們倆呢嗎？”
“好啦好啦，我打個電話說一下。”
李婉儀拿出手機，黎妙語在後面提醒道：“把歌關了。”
葦慶凡把音樂聲調小了一些，李婉儀這邊很快撥通了電話，響了幾聲之後，那邊傳來王淑華的聲音：“喂，婉儀啊。”
李婉儀打開了免提，甜甜地道：“姨姨，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正在店裡呢。”
“週末還在啊？”
“對啊，有學生上課呢。”
“噢噢。”
李婉儀應了一聲，又笑道：“你現在不用這麼辛苦啊，葦慶凡不是很有錢嗎？”
“他的錢是他的，我跟他爸還沒到養老的時候。”
“那也是他應該的嘛。”
黎妙語坐在後面，李婉儀和葦慶凡的媽媽很親切的閒聊，睜着亮晶晶的大眼，又悄悄鼓了鼓腮幫，很羨慕的樣子。
王淑華與李婉儀閒聊了一會兒，才問：“你在幹嘛呢？”
葦慶凡在旁邊道：“你猜！”
王淑華問：“你去廈門了？”
葦慶凡道：“沒有！”
王淑華問：“那婉儀你去京城了？”
葦慶凡道：“你猜！”
王淑華沒好氣道：“我猜什麼猜？還猜？”
“你不要說話！”
李婉儀有點嫌棄的嗔了葦慶凡一聲，然後才又甜甜道：“姨姨，我們在回家的路上呢。”
王淑華有點奇怪，“這個點，你們怎麼還回家啊？不是該去上班或者上課嗎？”
“今天週末啊。”
李婉儀笑道，“而且我們是回源縣，在高速上呢。”
“啊？”王淑華吃了一驚，“什麼時候……不是，怎麼忽然就回來了？你們開車回來了的？”
“嗯，葦慶凡開的車。”
“他能開嗎？這麼遠的路？”王淑華有點擔心。
葦慶凡邊看着路邊大聲道：“可以！”
李婉儀柔聲道：“沒事的，姨姨你放心吧，他開車挺熟練的，我也在幫他看着路呢。”
王淑華想了一下，兒子這幾年開車確實挺熟練的，心稍微塌實下來，又問：“那你們什麼時候能到？”
李婉儀想了一下道：“估計要晚上了，我們不敢開太快，而且開一段時間還要休息，怕他疲勞駕駛……肯定要晚上了。”
王淑華道：“沒事沒事，你們開慢一點，安全第一。”
“嗯，姨姨你放心好了，我們會注意安全的。”
“對，對，安全第一。”
千里之外的源縣，天海中學的小賣鋪裡面，王淑華拿着手機在叮囑，正值上課時間，店裡沒有別人。
葦鵬剛好從外面進來，一眼聽見婆媳倆的對話，表情有點疑惑和驚詫，看了眼媳婦，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
王淑華看了他一眼，沒明白他什麼意思，於是沒理他，又問：“就你們兩個人嗎？”
車上，李婉儀還沒說話，後面的黎妙語先緊張了起來。
李婉儀回頭看了她一眼，溫柔的笑道：“還有黎妙語。”
“……”
王淑華愣了一下，雖然好幾年沒見了，但對黎妙語的印象同樣很深刻，畢竟是曾經心裡兒媳婦的最佳人選之一，而且這幾年葦慶凡偶爾也會提到，倒是還記得，有點奇怪，問：“黎妙語不是搬家去省城了嗎？”
黎妙語沒想到阿姨還記得自己，心裡面有點小小的歡喜。
李婉儀道：“不是小狗可以抱走了嗎？黎妙語想要養那隻小狗，我現在也沒辦法來京城，小狗就先讓她養着……然後她就說好久沒見過您了，想去看看您，順便抱小狗。”
“哦……”
饒是王淑華一把年紀了，對這種情況還是有點摸不着頭腦，這也就是李婉儀說的，如果是葦慶凡說的，肯定就要數落兒子一頓了。
她定了定神，又問：“就是說……小狗抱過去，是黎妙語養？”
“嗯。”
李婉儀應了一聲，同時下意識的點點頭，“等明年我畢業了再來京城嘛……不然葦慶凡一個人，肯定照顧不好小狗。”
“……”
王淑華還是覺得不對勁，一把年紀了，也沒見過這樣的啊，雖然是養狗不是養小孩……但當初葦慶凡和黎妙語的事情，李婉儀不可能一點都沒聽說過，她沒聽說，嬋嬋也會說的……怎麼還讓黎妙語幫着養狗？
而且似乎還是跟葦慶凡一起養？
她滿心疑問，但電話裡面也不好說，尤其是黎妙語也在車上，於是道：“那行，你們先專心開車，注意安全。”
“嗯，那我們快到家了再給您打電話。”
“好，一定注意安全啊，該休息就休息。”
“好，那姨姨我先掛了啊。”
李婉儀掛掉電話，看看手機電量，道：“這手機電量確實不禁用……現在只有七十多了……”
葦慶凡笑道：“智能機麼，很正常。”
黎妙語在後面伸出腦袋，可憐兮兮地撒嬌道：“學姐~”
李婉儀笑道：“怎麼啦？”
黎妙語可憐兮兮道：“我這樣過去，姨姨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啊？”
李婉儀朝葦慶凡努努嘴。
黎妙語看了他一眼，然後迅速收回了目光，哼道：“我纔不會求他呢！”
葦慶凡笑道：“這話說的？什麼叫做求我啊？你願意屈尊，玉趾駕臨，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放心吧，我爸媽你又不是沒見過，可好相處了。”
黎妙語噘嘴：“我是去做客的，又不是……”
她說了一半，不說下去了，哼了一聲，又道：“我只見過阿姨，沒見過叔叔啊？”
“誰說的，我們剛認識的那天，在銀湖飯店，我爸媽，我大爺大娘，叔叔嬸兒……都在呢。”
“那又不算。”
黎妙語鼓了鼓腮幫，李婉儀笑道：“放心吧，我們就是去抱小狗的而已。”
黎妙語點點頭，然後靠到後面坐好，又道：“那我們明天就回來嗎？”
李婉儀笑道：“你不想回來啊？”
黎妙語臉紅了一下，微嗔道：“我無所謂啊，我是替你考慮嘛……你不回家嗎？”
李婉儀有點猶豫，道：“如果時間比較緊的話，就不回了唄，看一下我弟我妹就好了。”
葦慶凡笑道：“反正都逃課……啊不對，請假了，也就不在乎一兩天了，去看看唄……妙妙你要不要去你爺爺奶奶家看看？”
黎妙語有點猶豫，想了一下道：“到時候再看吧。”
她隨後又有點遺憾地道：“可惜剛剛忘記問阿姨黃花和小狗的事情了。”
“到時候就知道了唄。”
高速路上的時間很難熬，好在兩個女孩子都是頭一回，還是比較新奇的，黎妙語還舉着相機拍照，不過時間一久，還是有點難熬，屁股都坐疼了。
葦慶凡注意着自己的狀態，臨近中午的時候到服務區休息了一下，順便吃飯。
服務員飯菜比較貴，李婉儀還是有點心疼錢，不過跟着這倆，想不吃也沒法子，只好跟着吃了。
他們還有早上帶來的油餅，也一塊消滅了，吃完之後葦慶凡有點犯困，於是在車上歇了一會兒，兩個女孩子就在外面蹦躂，活動身體。
休息之後，三人再次出發，此時已經下午一點多，早上八點多出發，已經過去將近四個小時了，距離源縣還有五百多公里。
“如果一個小時一百公里，那我們下午六點就可以到了。”
重新啓程之後，還是李婉儀在前面，因爲她也會開車，可以幫着看路況，黎妙語在後面，也有點犯困，但還是強撐着陪韋慶凡說話，免得他犯困。
李婉儀笑道：“還要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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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妙語道：“所以我才按一百公里一個小時嘛。”
葦慶凡笑道：“意思是精神好的時候可以開快一點是吧？”
“你本來就開到一百二了，我看着呢。”
黎妙語哼了一聲，又拿出手機，看了一下QQ上的留言，作了回覆，隨後又點進羣裡看了一下。
然後，她似乎看到了什麼，愣了一下，仔細看了一會兒，接着拿着手機，戳了戳李婉儀。
李婉儀回過頭，看到她表情有點異常，關心地問：“怎麼了？”
“你看~”
黎妙語把手機遞給她，李婉儀接過來，看到似乎是她的班級羣，裡面有人在討論事情。
她看清內容，也愣了一下，跟黎妙語對視了一眼，然後把手機還給她，又拿出自己的手機。
兩人都很默契，打開瀏覽器去找新聞。
葦慶凡奇道：“怎麼了啊，神秘兮兮的？”
李婉儀很快在新聞上看到了同樣的內容，轉頭看黎妙語。
黎妙語也正擡起頭來，看着她。
兩個女孩子對視了兩秒鐘，然後不約而同的去看葦慶凡。
李婉儀吸了口氣，道：“今天上午8點6分，錢X森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