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死了?”方源見到這樣的戰果,也是微微一愕。
“看來,這個羊三目的運氣真是不太好。居然連續兩次,讓我偷盜了殺招中的核心仙蠱。”方源神情平淡,搖了搖頭。
這就是運勢上的壓制。
之前沒有壓得住鳳九歌,鳳九歌乃是護道人,運勢和方源相差彷彿。但羊三目就普通得多,所以死在了大盜鬼手之下。
方源忽然發現,其實運道、偷盜之間搭配起來,也相當厲害。雖然他的運道真傳並不完整,偷道真傳更是殘缺,但是這兩者來頭太大,均是源自仙魔尊者。同時繼承了兩位尊者的真傳,這在歷史上,也是相當罕見的情況了。
仙道大陣之中,南疆正道的蠱仙們見到羊三目被困在仙道戰場中,都變得緊張起來。
池囚催促夏繁道:“快快快,還沒有推算出破解仙道戰場的方法嗎?”
夏繁閉目思索,似乎沒有聽見。
其他的蠱仙則在討論,驚疑不定。
“對方施展的是什麼仙道戰場,居然如此迅速,簡直是前所未見的。”
“難怪對方有膽量獨自一人前來挑釁,原來是身負奇技。”
“現在就看夏繁大人的了。”
夏繁將這些交談,都聽在耳中,心底大翻白眼,腹誹不已:“這些智道的門外漢!真當仙道戰場是隨隨便便就能破解的了?”
夏繁感受到其中的難度,暗中祈禱:“羊三目啊,但願你能支撐得久一點。”
隨着時間推移,他心中的壓力越來越大。
這裡只有他一位智道蠱仙,他若不能推算出來,就算南疆蠱仙再多,也不能攻破仙道戰場,進去支援。若是他失敗,揹負一個能力不足的名聲還是輕的,更可怕的是有謠言蜚語,說他明明有能力,但是卻見死不救。若是這樣,他的名譽就要真的敗壞了。
但方源的閻羅戰場,豈是那麼容易破解的?
紫薇仙子能夠破解,是因爲她是當今蠱仙界中,至少前三的智道大能。而夏繁顯然不是!
“推算不出來!這殺招根基很深,來頭似乎大得可怕!”又默默推算一陣,夏繁已經是滿頭汗漬。
南疆蠱仙們還在不斷地討論,夏繁越發感到心煩意亂。他睜開雙眼,眼中浮現出一股怒意:“你們能安靜一會兒嗎?”
衆仙交談聲戛然而止。
池囚咳嗽一聲:“是啊,要安靜下來,我們不要干擾到夏繁大人,要相信夏繁大人的能力,絕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一番話,直接將夏繁架在高臺上下不來!
夏繁頓時陰測測地看了池囚一眼,後者則是一副支持他的樣子,讓夏繁恨得牙根癢癢。
但他到底是智道蠱仙,念頭一轉,微微一笑道:“諸位稍安勿躁,你們大概忘記了,羊三目大人最擅長的可是偵查的手段。他既然能夠出陣迎戰,定然是胸有成竹,想來恐怕是偵查到了什麼內幕和真相,只是我們不知罷了。”
其實夏繁和羊三目之間,都相互看不對眼,彼此厭惡得很。
但此時此刻,夏繁卻是對羊三目推崇備至,將後者捧得高高。
衆仙微微一楞,旋即恍然。
若真如夏繁推測的那樣,羊三目這樣做,可就不地道了!這是把其他人放在一邊,自己出去撈功勞。
現在,南疆各處地脈搏動,時不時就有仙材,甚至是仙蠱翻出面世,誰想困守在這裡呢?誰不想出去尋覓仙緣?
羊三目若是撈到功勞,自然就能脫離這裡,調派到外面去。
這不僅是羊三目的*,也是其他人想要乾的事。
於是很快,衆仙交談的內容爲之一變。
他們紛紛附和起夏繁的話來。
“夏繁大人說得是啊,羊三目大人的偵查手段,名譽南疆,誰人不知呢?”
“沒錯沒錯,我印象最深的,是他那次偵測到黑天異動。結果彙報了羊家,提前出動,竟在準確的地點,等候到了一場流星雨。據說羊家獲取的星道仙材,堆成了三座小山吶。”
“羊三目大人還曾經追殺過魔道蠱仙念忘懷。想那念忘懷狡詐多端,一直潛伏,蹤跡不顯,就連鐵家幾次追捕,都以失敗告終,結果卻栽在了羊三目大人的手裡。”
“依我看,羊三目大人此次出擊,定然是有着絕對把握。我們要相信大人的判斷,不要自亂陣腳。當另外我還要提醒大家,此戰羊三目大人得勝之後,也要將他安置在副陣中,嚴加審覈。畢竟,方賊的事情才發生不久啊。”
方賊自然是方源了,方源利用見面曾相識,僞裝成武遺海,混入正道時間很長,夢境大戰中更是把南疆正道蠱仙耍的團團轉。
因此南疆蠱仙們提到他,頓時就義憤填膺起來。
“哼,方源這個魔道賊子,居然混入正道,早晚有一天,他必定遭受制裁!”
“邪不勝正,這是世間至理。或許有魔頭囂張一時,但早晚報應必至。就算是幽魂魔尊,死後魂魄不也被天庭擒拿了嗎?”
“我恨不得手刃了這個魔頭,唉,只可惜那場大戰我未有幸參加。”
池囚沒有開口,他用隱晦的目光,掃視夏繁一眼。
夏繁又閉上雙眼,沉浸在推算之中。
池囚心中一嘆:“不愧是智道蠱仙。”
他剛剛那話,是要擠兌夏繁,結果夏繁卻是洞悉人心,兩三句話就扭轉了戰局。
夏繁的話,暗指羊三目貪圖功勞,不願意分潤給別人,要吃獨食。但場中的其他蠱仙,各個人精,很快就反應過來,聽出夏繁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
那就是:若不是這樣情況,羊三目真的是張揚膚淺,輕敵冒進,又該如何?最糟糕的是,他若是戰死陣亡,我們這羣人也都脫不了干係,擔負一層“心思陰險,坐視同道仙友奮力死戰,自己卻龜縮在陣中懦弱不前”的惡名嗎?
所以,羣仙這才紛紛稱讚羊三目。而夏繁者利用了這層心思,將池囚的刁難完美地化解掉。
但夏繁此時的心情也十分糟糕:“這仙道戰場,恐怕不是我單憑一人之力,就能破解的。該死!求援是必須的,但在此之前,我也得拿出一些功績,不能顯得如此無能啊。呃?!”
就在這個時候,閻羅戰場撤銷,方源重新現身,而那羊三目已經徹底不見了蹤影。
“這這這!”
“怎麼回事?”
南疆羣仙無不倒抽一口冷氣,夏繁、池囚兩位七轉更是臉色大變。
情形一目瞭然,只剩下神秘來敵一位,羊三目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但這速度怎麼會這麼快?
羊三目再不濟,也有着手段,戰力也說得過去,怎麼就這麼快就陣亡了呢?
對方的仙道戰場,很明顯有着濃郁的魂道氣息,宙道氣息根本就沒有。也就不存在仙道戰場內外存在時差的因素了。
於是,最大的可能就擺在南疆羣仙的眼前,那就是這位魔道神秘七轉蠱仙的戰力,已經到了碾壓羊三目的程度!但真的有這種可能嗎?或者更多的,應當是他掌握了什麼詭譎的偏門手段吧?
南疆羣仙震驚之餘,還有難以置信。
方源望着眼前大陣,眼中泛着冷光。
本來,他還想僞裝成羊三目,撤銷閻羅戰場,造成假象,嘗試混入大陣之中。但當他俘虜了羊三目的魂魄,搜魂之後,卻是發現了南疆正道這邊的佈置,遂打消了這個計策。
南疆正道的底蘊也是非常雄厚,看低他們,就是自己的愚蠢。見面曾相識既然已經曝光,再來複制一次“武遺海”的成功,幾乎是不可能了。
哪怕這個殺招,源自盜天魔尊。 但這蠱道修行,從未有無敵不敗的殺招。況且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時代一直在進步。
當然,南疆正道未必能隨隨便便,就拿出正面看破見面曾相識的仙蠱或者殺招,但他們卻可用其他方法,來辨別蠱仙身份。
尤其是在天庭的暗中提點之下,南疆正道之間的身份審覈,種類繁多,過程極其嚴格,涉及多個方面。尤其是通過族中的魂燈蠱等隱秘聯繫,就算是方源利用見面曾相識,也通過不了。
“魔道賊子,你到底把羊三目大人怎麼了?”
“還不快快把羊三目大人放了!”
“說不定羊三目大人,已經用了什麼手段,遁出了那仙道戰場。”
南疆蠱仙們紛紛開口呼喝,許多人還抱着僥倖心理。
方源神情越發冰冷。
“這仙陣乃是由池曲由親自佈置,若是按部就班地破解,時間太有限,根本來不及。看來只有強攻,我倒要看看此陣的成色!”
念及於此,方源便撤掉閻帝,變作上古劍蛟,披上了逆流護身印。
隨即,他又施展出仙道殺招萬蛟,一瞬間羣蛟嘶吼,殺向大陣。
這番殺招,在今時今日已經成了他方源的標誌,見到這樣的場面,南疆正道蠱仙們若還是認不出方源的身份,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她)故意裝傻!
“啊!此人是方源!”
“天,是那魔頭來了!”
“他又來了,簡直是膽大包天,恣意妄爲,不把我們南疆正道放在眼裡啊!”
南疆蠱仙們連連咆哮,難掩臉上的驚恐之色。
除了驚恐之外,還有着畏懼的情緒,被他們努力隱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