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所以還在戰鬥,不過是爲了胸口中那一個不服輸想法。對於這一戰,他們似乎都有務必要求取勝利的理由:李晟這邊是爲了勝利所帶來的利益,而曹操那邊這是爲了勝利而帶來的自尊。他們兩邊都認爲自己的理由是高尚的,自然也都不願意就這樣放棄。
“反正對方也差不多是強弩之末了,只要我們再加一把氣力,努力一番就好。”他們如此想着,更是用自己的意志,吧自己吃奶的氣力都使了出來。戰局依舊在混戰中維持了一個勢均力敵的狀態。
如果沒有更多的意外情況出現的話,那麼這戰局在維持了一段之後,最終會以曹軍取勝的結果來結束。畢竟和只帶了五千人前來偷襲伏擊的魏延相比,夏侯淵親自率領的這一路人馬雖然也是偏師,但也足足擁有兩萬之衆,在兵力上是魏延的四倍,自然能在這該死的消耗作戰中取得最後的勝利了。
對於“拖下去對自己有利”這一點,曹軍的人們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儘管戰局還在交錯着,他們卻已經從這拖延下來的戰局中看到了勝利的光芒。
“堅持下去。”儘管雙方都抱有相同的想法,但不得不說,曹軍這邊的底氣卻是比魏延那邊充足許多。
時間再次於廝殺中延續。隨着這時間悄然而逝,山道上的戰局也漸漸變得明晰起來:夏侯淵和魏延兩人還在那邊激烈的打着,他們似乎都擁有使不完的氣力一般,在戰了一個時辰之後還是一副勢均力敵的模樣;而士兵對士兵的戰鬥,卻已經有了上下的區別——依靠人數的衆多,曹軍的士兵漸漸的將李晟軍的人馬給壓制下來。
在狹長的山道之上,曹操軍這一萬多人馬首尾一合,卻是把李晟軍給包夾在亥心。雖然喊殺的聲音眼下還在繼續着,但只要仔細的一聽辯,便曉得,曹軍那邊的喊殺聲是越來越充滿了歡愉之情的,而李晟軍那邊的喊殺聲則越來越是不甘。
是的,他們不甘。如果不是他們的人數太少,他們計策又被曹軍給看破了話,他們是絕對不會如此的。可現實沒有如果,當這殘忍的現實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他們對此還有別得什麼辦法呢?算了,拼了!殺一個保本,殺兩個便算是掙了。眼下的他們大都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去戰鬥的。
戰!戰!戰!魏延手中大刀依舊威風凜凜的橫掃着,與夏侯淵你來我網的交手,看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求把敵戰”的樣子,其實在他的心裡,卻已是把眼下的戰局瞧得明明白白了.
夏侯淵帶來的兵馬原本就比自己伏兵多,而且自己是放過了對方的前軍,直攻對方中軍的,本以爲可以將這些人一掃而滅,但不想遭遇到了眼下的這種情況,自己固然是擊潰了對方的中軍,可對方的前軍卻和有了眼前這個名將夏侯淵存在的後軍一齊殺來,將自己團團的包圍住。
由於對方的人馬衆多,自己竟是左衝右突衝殺不出去。儘管自己眼下還能夠和夏侯淵搏鬥着,但自己的手下卻已經在這樣拉鋸的消耗戰中一點一點的減少,眼見就要全軍覆沒了,這可怎麼是好?
“該死的,夏侯淵啊。以前可沒有想過他竟是如此的難纏。”魏延暗自咒罵着夏侯淵,眼睛卻閃爍着試圖尋找一條可以突圍而出道路來。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氣力,已是十亭之中去了八亭,所剩的兩亭也不過就供自己在堅持一陣而已,而自己對面的敵人,那個和自己交手的夏侯淵卻是收到自家隊伍勝利在望的刺激憑空有多了幾分力道來。這對自己可很是不利的,別得不說,魏延都有些擔心自己會被對方活活的給累垮。
“這可不行。”魏延如此想着,手中的招式卻變得凌厲起來,竟有使出了同歸於盡式的打法。
對於這般猶如瘋虎一般的拼殺,如是在先前,夏侯淵或許還會與他拼搏一番,可在眼下,眼見勝利就要到手了,夏侯淵卻不願意如此的拼命,他當下錯馬幾步避開了魏延如此兇狠的招式。正待進一步的進行避讓之後的進擊呢。卻見那魏延高喊一聲,卻是縱馬狂奔而逃。
這可是很不要臉的行爲了,當下夏侯淵心中自是一陣的腹誹,並迅速的傳令下去:“後軍給我壓上,把敵人給我追下來。”他可不願意自己好不容易逮着了這麼一員李晟軍中的大將,就此順順當當的跑掉,他還設想着能夠抓住他來做爲自己戰功之一呢。
畢竟眼下的這場戰鬥雖然因爲對方此刻的逃亡而讓自己鎖定了勝利,可對方拼死的相搏卻也讓自己這邊的勝利變成了慘勝。對方用在這兒進行伏擊的部隊只有區區的五千人,由此看來對方的陽平關還是有大軍駐守固若金湯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就算再怎麼大膽,也不可能就這樣憑着手中的一萬多殘軍殺上陽平關去啊。
可想見,陽平關的戰果,自己是得不到了,既然如此,若還不能擒拿住對方一員有名的將領,以此來說明自己勝利的輝煌,那自己又如何能宣稱自己是大勝呢?
“必須把對面的那個魏延給拿下啊。”他這麼想着卻是越加嚴厲的吹動起自己的後軍來。
戰場的局勢到這兒又發生了變化:隨着魏延的戰敗而逃,李晟軍的士氣也在一瞬間轉爲“低落”,他們不再敢和自己面前的曹軍士兵交手,俱是心驚膽戰的轉身奔命。其間或有手足無措者,皆被從後面追上來的曹兵給一刀兩斷。僅僅在眨眼的一瞬間,李晟軍的士兵便被曹軍鯨吞了兩百有餘。
如果是在平時,魏延發現這樣的問題絕對會心痛的。但在眼下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卻哪裡還有時間顧及這檔子事情。
夏侯淵帶着曹軍不斷的在後方追來,使得他不得不徒命前奔。他知道在因爲整個戰場的狹長使得曹軍分作前後兩個方面之後,夏侯淵自己能夠控制的也只有後邊的一個部分,至於反轉壓來的前軍,那只是按照夏侯淵原本的規定行事,根本就不會有自己的主張。也就是說如果自己不顧一切的前衝,直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話,自己還是很有可能透陣而出,求得一條生路。
思及於此,魏延不得不奮起自己殘存的氣力,越加瘋狂的揮舞起自己手中的長刀殺進了夏侯淵部的前軍之中。在這裡他沒有遭遇到什麼有力的對手,有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小兵,一個又一個能夠輕而易舉的被自己斬殺,卻又不斷涌上的僂偌。
面對於這些根本殺不絕的人,魏延又一次發現自己失算了。他身上的氣力不斷的在長刀的揮掃中消耗着,這一動手竟然連歇一下,緩和幾招來換取自己回力的時間都沒有。他只能不斷衝殺,不斷的揮招,不斷的將自己所遭遇的敵人消滅,一切都是在迫不得已之間完成的。
“混賬,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一個頭啊?”魏延對此頭痛着,卻又沒有任何辦法。一點一滴的沮喪在他的心底滋生,有時候他根本就覺得就此散了最好,但他在每下一次這樣的決心之後,卻迅速的反悔了:“自己的功業還沒建立,自己還沒有在青史上刻下自己的大名,自己怎能如此死去呢?”一想到這個,他魏延又不得不再次的振作起來。
時間就這樣在難耐中過去,在反覆的掙扎中,猶如一部殺戮機器般不斷斬殺敵人的魏延,越加顯得不堪起來。豆大的漢水在他的額上遍佈,大大小小的創口,在他的身上顯現,戰鬥到了現在,他也不是毫髮無傷的。此刻他的身上衣衫已經被鮮血,這其中的鮮血固然有他自己的,但更多的還是屬於敵人的。
時間就這樣在難耐中過去,在反覆的掙扎中,猶如一部殺戮機器般不斷斬殺敵人的魏延,越加顯得不堪起來。豆大的漢水在他的額上遍佈,大大小小的創口,在他的身上顯現,戰鬥到了現在,他也不是毫髮無傷的。此刻他的身上衣衫已經被鮮血,這其中的鮮血固然有他自己的,但更多的還是屬於敵人的。
如今的他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突圍而出的想法,只是一個勁兒的在曹軍的重圍中左右衝殺着,抱着殺得一人便是一人的打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夏侯淵已然將他的手下統統剿滅,只剩下他這麼一人在覈心,獨自面對成千上百壓來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