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中隱約閃着銀白光澤的矛尖從五個不同的角度,朝李晟這邊刺來,他們似乎想一口氣將李晟刺倒。這想法固然是不錯,可在李晟的眼中,他們的動作卻是太慢了。經過訓練能夠輕易捕
捉水中游魚運動軌跡的李晟自然不把這樣的攻擊速度放在眼裡,只見他微微的後退一步,右腳往外斜斜的掛出一步,左腳跟進着一擺,以一個標準的八字步脫離了對面五人的攻擊圈。他知道
自己的力氣是沒有辦法直接和這五個大人抗衡的,因此他十分明治的選擇了退避。
當然這退避只是一時的退避,只是爲了尋找更好的攻擊機會而已。李晟早就曉得一味的後退只能使自己的氣勢越來越低,讓自己越來鉞被動。在你死我活的拼搏中絕對不能有長時間的防禦,
因爲那只是自尋死路而已。
雖然在將要與敵人作戰的時候他心中膽怯不已,但此刻既然已經迎上了敵人,並與之交手起來,他的那份膽怯反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腳下這一朝右錯開,身子卻猛地向左側出,手中的殘
月驚起了凜冽的寒風帶着閃出兩點星芒直直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敵人刺去。
“噗……嘎吱……!”李晟的手微微的頓了一頓。他明顯的感受到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在對方肌肉之間運行的阻力。他猛得將殘月往前一送,隨之又大力的一回,讓殘月上頭鋒利的小枝在對方
的脖子上做了一個來回運動,一下子就把對方的頭給割斷了。
頭咕嚕咕嚕的就從脖子上滾落,鮮血如噴泉一般從沒了腦袋的頸部狂噴而出。看到就在這麼短短的一瞬將便讓一條生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李晟不禁輕輕的搖了搖頭。雖說是生死不容的戰鬥
,但初次走上戰場的李晟並沒有料到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要奪取一個人的性命又是如此的簡單。
“這生命也太賤了一些吧。”因爲第一次親手斬殺一個敵人竟是如此的容易,李晟不禁有了幾分胡思亂想般的念頭。
然而戰場上是容不得半點分心的。李晟這邊一胡思亂想,那邊的手腳便放慢了些許。並不爲戰友的身死而有多少憂傷的曹兵立刻就回過神來。還剩下四人中的兩人立刻向前奔去,然後迅速的
轉身刺出手中的長矛。而留在原地的兩人也迅速的收住腳步揮舞着手中兵器朝李晟攻來。雖然他們的出手都十分的簡捷,但看他們腳下的步法和熟練的配合都人明白這實際上是一種旨在混戰
中小組之間能夠互相配合的陣型。
疏忽了一下的李晟頓時陷入了這陣行的圍追堵截之中。儘管他能憑藉這自己身體的靈活來躲閃這些人的一次又一次攻擊,但是他想跳出這個包圍,重新扳回作戰的主動權卻是不可能的了。對
方的長矛也就那麼刺、挑、劈幾下,但因爲配合的好,卻是用四人的全部戰力來獨鬥李晟一人。
李晟雖是有着超越一般大人的力氣,又經過了徐定和彭嶺兩人的調教,但要他一次獨鬥四個有着豐富作戰經驗又善於配合的老兵卻是不行。才一會的功夫呢,他那顯得有些削瘦的身上便有幾
道初生的創口在那兒一點一點的冒血了。
由於李晟並不瞭解這所謂的陣型的規律,因此動起手來就總有那麼幾分不順暢。以毫無經驗的他能夠始終避開對方對自己要害的攻擊,而只讓一些並不中要枝末之處受傷,讓自己的戰力不至
於受損,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作爲了。可這樣的作爲看在徐定的眼裡,卻讓他有些怪罪的皺了皺眉頭。
徐定並不滿意李晟的表現。徐定並不滿意李晟的表現。他和彭嶺都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都有着豐富實戰經驗的,要他們帶上一羣士兵攻擊這麼幾十個的敵人還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當他們
很快就解決戰鬥之後,彭嶺覺得還不過癮自己帶了些人手去其他地方打去了。只留下徐定這麼一個人在這兒幫李晟照看着。
可說是照看,徐定並沒有出手的意思。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一旁,默默無言的看着李晟在混局中掙扎,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他認爲李晟應該能夠憑自己的實力突破這樣簡單陣型的圍困。雖然自己以前並沒有和他講過有關陣型的具體知識,但也大略的提了一下:“所謂的陣型大體都是借用幾人互相配合的力量來達
到一些個人無法做到的事情,想要破壞陣型,讓他們無法配合纔是關鍵。”
“面對如此簡陋的陣型,晟兒應該自己看出其中的弱點纔是。”正是因爲徐定對李晟有這樣期望,於是他便放任李晟獨自忍受這樣的危險。
然而對於他徐定的放任李晟並不知曉。被對方那陣型圍住的他,只能不斷的在左右的閃避間狼狽的招架着。因爲不曾扭轉主動權的所在,他的招架是被動,根本就是越招架越不順暢,越招架
就越顯得手忙腳亂危險萬分。一時間李晟只能專注於眼前的一切,而忘記了對周圍黃巾的把握。他整個人在此刻只是在瘋狂的專注着眼前的一切。
看到李晟打得越來越不像話,徐定不由得連連搖頭。他幾次想出聲斷喝,將李晟喚回過神來。但幾次他都是乾乾的張了張嘴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把很有智慧的李晟看
得很高,他實在不願意相信自己那個異常聰明的徒弟竟會如此簡單的打鬥中始終看不破敵人的弱點。
“他可是能在談笑將將一切都分析的清清楚楚,能在訓練時將一切的武理分析的明明白白的人啊。怎麼會看不破眼前的危局?”徐定不相信這一點,他一直都希望自己的這個徒弟能夠自我親
醒過來:“也許下一招就……”他一直希望着。
對於徐定的希望,李晟是看不見的。一直處於困鬥之中的他,以顯得有些迷茫了,眼睛也略略渾濁起來。他的頭盔和頭盔下的髮髻都在前邊的混戰中失落了,汗水混着淋透的發稍在他低頭的
時候緊緊的貼在他的眼睛處,越加讓他看不清楚敵人的招式。
因爲前面的那一擊是一記對喉嚨的橫掃,李晟爲了閃避不得不低頭俯腰。這顯然爲他身後的兩人創造了攻擊的機會。乘着李晟因低頭而無法看見後邊的當口,兩把長矛被兩位曹兵執使着直接
就朝他的後背紮下。他們想一下在將這個瘦小卻又力大,招式忙亂卻又一直堅持下來的傢伙給釘死在地上。畢竟四個大人合戰一個小鬼不下,也確實使一件很令人惱火的事情。戰鬥糾纏到了
此刻,即使是他們自己,也漸漸的失去了平常心。
感受到了背後存在的鋒芒,李晟頓時有些心冷。他聽出那是別人用兵器朝自己背上攻擊的聲音,而且從着聲音的尖銳來看,那還是一記刺擊。對於如何抵擋刺擊,李晟早已學過。他本能的傾
側過身子要閃避對方刺來的長矛。然而陷入迷亂的他似乎忘記了身後有兩個敵人的存在,他無論如何的閃避終究只能躲開一個敵人的攻擊,而非兩個敵人的長矛。
火辣辣的痛感自脅下而起,溼漉漉的觸覺自腰間而生,李晟猛地回頭一看卻見一人正將長矛往自己的右肩處深入呢。
“賊子敢爾!”身上的痛楚令李晟驚覺起來,迷亂的眼神稍稍有些清醒了便厲聲大喝道。不要看他人小,平素說話也大抵是輕聲平語的,可一旦到他發怒的時候,他聲音卻也是足以震動天地。原本在現代的時候,他就是這麼一個大嗓門的人,時常在自家十樓的樓下大喝樓上的父母將自己遺忘的東西丟下。這一來一往自然就訓練出了他眼下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