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黃巾軍那聲勢可是夠浩大的了,也着實控制了數個州郡的地盤。只可惜他們大都和管理這兒的人一樣,只懂得打仗、殺戮、破壞,而不懂得建設、管理、恢復。當初從黃巾者衆,不過是爲了能活得更好,但他們在發現黃巾軍的到來反而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差的時候,他們原本對黃巾軍的企盼便消失了,反而對黃巾軍憎恨起來。”
“因爲他們發現黃巾軍連他們已經擁有的一切都破壞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官軍成了得民的一方,而黃巾軍則成了失民的一方。如此的此消彼長,黃巾若還不失敗,那才叫做沒有天理呢。”
聽李晟如此解釋黃巾軍與官軍的得失,徐庶、黃忠、魏延等人都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徐庶是文人,但他好劍又知兵,參謀這軍事已經不能將他視爲純粹的文人。而黃忠和魏延雖然是武者,但對於民間施政的好壞也是有着自己的判斷,因此他們也不是純粹的武者。
對於李晟所說的這些,他們聽在耳中覺得有些新奇,亦覺得有些大膽,但在仔細的想過之後,也認爲這樣的解釋確實是有幾分道理的。
“仲明,新息縣可有什麼最新情況麼?”從山丘回到營地,李晟等人剛一入帳落座便派人找來負責情報收集的羅照。
“沒有。”羅照輕輕的搖了搖頭:“防守新息的原本就是張武、陳孫他們的人馬,自從去年張武、陳孫二人南下之後,新息的防務一度空虛,後來被一支由安陽而來的黃巾勢力給接管。
不過這支從安陽過來的隊伍人數並不多隻有區區的兩百來人,平時也就在縣城周圍打打秋風而已,並沒有什麼大動作。眼下因爲我軍的行動十分隱蔽,他們並沒有發現我軍的到來,新息縣城之內依舊和原來一般無二。”
李晟聽得新息的實力極弱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在靜靜地盤算了一會後,他又問起羅照來:“那安陽和曪信兩縣的情況又是如何?”
“安陽的守軍大約是八百人,他們與新息縣是一起的,同歸一位叫何穆的黃巾頭領指揮;而曪信則是令一股黃巾頭領趙順的地盤,其實力也不怎麼樣,大約有五百人吧。”羅照簡要說了一下這兩個地方的情況。
“怎麼都這麼少?”聽到之後這麼一點敵人,一直企盼着打仗的魏延頓時有些不滿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黃巾軍的主力都是在山裡,真正用來佔據縣城的兵力都不是很多,對於他們來說像新息、安陽、原鹿、富波、曪信這樣在平地上建立的城池都是雞肋。要防守這樣的地方,把他們所有的兵馬都派上也不夠,除了油水比較多以外,其他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只有像何穆、趙順這樣在山裡奪不到山頭的人,纔會在這平地上落腳。而這些在平地上落腳的人,由於勢力小,兵力不多,本身就是作爲山中勢力的附庸存在的。他們兵力絕對不會超過一千。因爲那些大勢力是不可能讓這些人在平地上發展起來。”
羅照詳細的解釋道:“事實上何穆、趙順原本就只有一兩百人的兵馬,現在多出來的那些都是山裡的勢力爲了給他們充門面而派來的,一方面是爲了充實他們在平地上的勢力,一方面也是爲了監視他們。畢竟在平地上的縣城是在山裡的那些人重要的物資來源啊。”
“原來如此。”衆人終於會意過來。
“這麼說黃巾軍就是以山爲中心了?”李晟問道:“我們就算把他們縣城裡的所有兵力都消滅,他們的兵力也不會有多少影響了。”
“確實如此。”羅照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可不好辦了啊。若是他們先不理會我們,每每等我們退走的時候發動攻擊,那可就糟糕了。”魏延想到了這一點,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不過如果我們能用的好的話這樣的佈局或許還能成爲我們消滅他們的強處呢。”徐庶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轉,略略沉思了一會,搖着頭說道。他卻是得出了一個與魏延完全不同的答案。
李晟一聽魏延的話,心中不由自主的便浮起“游擊戰”三個字來。從現代而來的他自然明白游擊戰是一個多麼令人頭痛的戰術。發現對面的敵人有可能用這樣的戰術來對付自己,他甚至有想放棄的衝動。
然而這個衝動他到底是壓在了心裡,並沒有說出來,他想看看自己的手下是不是有其他人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眼下一聽徐庶如此說法,他不僅有些喜出望外,緊忙求教道:“怎麼說?”
“敵人的賦稅物資大都出於這五縣,這對他們來說是絕對不可以放棄的,他們必然會在我軍進攻得手之後,對這些縣城進行反攻。而反攻之後,他們又沒有更多的兵力對縣城進行把手,必然又是留下少數兵馬——這就是我們的目標。”
“‘飯是一口一口吃的’,只要我們這麼反覆的鬧騰幾次,對方的勢力就必然會受損。而一個受損的勢力在這邊是萬萬沒有別的活路的。到那時,非但是我們,只怕這兒的所有勢力都會將他們視爲目標。就像張武、陳孫和劉吉、周延一般。”徐庶拈着頜下剛剛蓄起並沒有多長的鬍子微笑着說道。
“?”聽了徐庶如此地解釋,李晟不由得一愣,“這不也是遊擊麼?原來元直是想以遊擊對遊擊啊。”他仔細的盤算了一下,發現這方法不錯。至少在眼下,沒有人想出比這更好的方法之前,這方法都是有效的。
既然遠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現在就要着重討論一下如何解決這個“近”的問題。路是要一步一步走的,對於李晟的北征軍而言,眼下所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如何迅速的攻下新息縣城取得在汝南郡的第一處落腳地。
“如何對付這個只有兩百人的城池?”對於如何攻打這個地方,李晟心中雖然已有計較,但他還是開口詢問自己的屬下。
“這麼簡單的事情主公還要問我們嗎?對方只有兩百人啊。一次攻擊就可以把他們拿下了何必在討論哪?”周睿聽李晟問起,便無精打采的說道。對於這樣必勝的戰鬥,他實在是沒有多少興趣的。
“話不能這麼說,如果單單看兵力就說誰勝誰負的話,當初我們也就不可能贏得了張武、陳孫他們那。”一向沉穩的黃忠開口說道:“不管敵人是多麼地弱小,我們都必須把他們當作一頭老虎來打才行。大意,可是**溝裡翻船的。”
“那是……謹受教了。”聽了黃忠的話,周睿迅速的意識到自己心態上的錯誤,連忙垂手說道。
“好了,不要說那麼多了。事實上我也認爲我們這一仗是必勝的,而且會贏得相當輕鬆。”李晟擺擺手微笑着說道:“不過爲了檢驗一下我們這幾個月來訓練成果如何,我並不打算用我們全部的兵力去進攻西陽,我準備只出兩百的兵馬,去攻克這裡。不知你們誰有膽量來承接這個任務啊?”
“這……”帳內的幾個人一時沉默下來,都陷入了各自的盤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