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沒問題。”一塊商議的人羣中有幾個人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們都曉得如果這塊地盤被劉表那邊的人佔領了會出現怎樣的情況: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劉表派來的人和自己一樣差勁,一樣喜歡作威作福,但那也是在將眼下的混亂局面清理掉以後的事情。
自己這些人包括北邊的黃巾軍殘黨都是希望面前的地盤越亂越好,而上面來的人則是希望地盤能安安穩穩的。這兩者之間不可調和地衝突,讓兩邊完全沒有妥協的可能。
不但自己這些人很緊張劉表任命官員的到達,就連黃巾的殘黨也是一樣,甚至他們比自己這些人更加的緊張。
因爲他們深切的知道在黃巾之亂後的漢朝官員,無論是爲天下哪一個主君服務,都不太可能與黃巾賊勾結的。
“他們應該比我們更緊張這些事情纔是。只要我們派一個使者過去一說。那事情便有十之八九被確定下來了。”說道這裡,衆人的心都有些陶醉了:“因爲如果有來自汝南地黃巾軍盜賊進攻的話,那自己這一方的兵力至少會在四千以上。這應該是能夠輕鬆擊敗新來的縣令取得勝利的。”
於是,用武力與李晟抗衡守住西陽的決定便在衆人的議論間產生了。他們迅速的行動起來調集了自己手中所能指揮的兵力在西陽駐紮下來。在短短的三天時間裡,小小的西陽城就聚集了這麼五千人馬。
因爲估計李晟大約今天會到,他們便讓自己的人先行埋伏起來。他們猜測李晟是不曉得西陽這兒變故。所以他們想給李晟一個天大的驚喜。
“在大白天裡就把城門關上,等待縣令娃子的叫城。由於他們沒有想到我們的存在,因此他們必然不會在城門前就擺好作戰的陣型。一旦叫城聲音傳來,我們就立刻的衝出城去殺他們一陣。雖不能功必於一役,也能着實殺卻他們的幾分銳氣,消滅他們的一部分人馬,讓我們接下來計劃得到更好的實施。”說這話的人叫劉吉。
他本是軑侯家中的書童,只因與主人的侍妾私通,又擔心被發現,便勾結盜賊一不做二不休的將軑侯的家業給霸佔了,成爲軑侯國的一大勢力。
因爲他原先是書童出身,還是有些學識的,在與其他各勢力的交鋒中又明白了些許兵書戰策,故在這次的舉事中被選爲軍師,爲大家出謀劃策。
“這真是高明啊。一般人絕對不會想得到吧。”衆人聽聞劉吉說出這個計謀來頓時拍着大腿叫好。出其不意,而且操作上有十分的簡單——沒讀過多少兵書的衆人就是喜歡這樣的調調兒。
作戰計劃就這樣被制定下來,隨即他們便直接把西陽給控制了起來。雖然在表面上和以前一樣,從破落的城門中時不時都有人進進出出,但那些進出的人全部都是他們自己勢力下的人,一般的老百姓早就被他們勒令在屋內不準外出了。
對於他們這樣行爲,李晟並不知道。他當時正在前往西陽的途中,有關偵察情報的事情他全都交給了他的手下羅照去辦。
而羅照雖然早已往西陽城裡派了大量的人手負責大廳情況,但是由於各勢力者在明裡暗裡都加強了對西陽的控制,使得他們所偵察到的東西愣是無法傳出,無法讓李晟明白眼下西陽情況的突變。
因此,對一切都一無所知的李晟是帶了他自己的隊伍漫不經心的朝西陽開來。說到漫不經心那或許是有些冤枉了他們,事實上他們也保持了一定的警惕。
只是這樣的警惕不是放在城外的列陣上,而是放在入城之後的防守上。在李晟和他的僚幕之中,怎麼都把西陽看作是自己這邊的城池。他們並沒有想過會被人想對待敵人一樣拒之門外。
經過了近兩刻鐘時間的步行,李晟的隊伍終於來到了西陽城門前。他們看了看那緊閉的城門也覺得有些奇怪,只是因爲一直以來的習慣想法使得他們並沒有將事情往壞的的方面考慮,依舊和平常一般,讓大嗓門的士兵到城門口上去叫門:“快把城門打開,新任西陽縣令李晟大人到了。”
這不喊還好,一喊整個城池便發生了驚人的變故。原本雖還算不上安靜,但也只有一些不大聲響的城池頓時沸騰起來,各種雜噪的人聲喧囂而起,似乎有很多人都在這喊聲落下之後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聽見聲音響起卻沒有看到城門被打開的李晟突然感受到了一種來自於內心的擔憂。他眯起了眼睛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城內的情況。透過那因爲扭曲和無法合攏的城門縫隙,他隱約看到了一些奔跑的人羣和被那些人執拿在手上的兵器。“不好,西陽被敵人佔領了。”他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什麼?”呆在李晟身邊的石韜和羅照正聞言一愣,便聽見李晟那大聲喊出的命令:“全軍戒備,做好作戰準備。”
“準備戰鬥?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就好好的準備要進城嗎?怎麼突然就要開打了?”突然接到這個命令的士兵們心中很有些不解。雖然他們還是遵從這個命令去做了,但在自身的行動上便比一般時候要慢上了些許。
然而就是因爲這樣的一慢,西陽的城門便在李晟這邊還沒有列好隊形的時候打開了。一陣滔天的喊殺聲從城內傳來,隨着聲音的臨近,李晟這邊無論是士兵還是將軍都看到了令他們不安的一幕——
算不清到底是多少人數的人舉着手中各種各樣的兵器狀若瘋狂似的如潮水一般朝自己這兒撲來。他們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的模樣,似乎要將眼前的敵人全都碎屍萬斷一般。
“殺!”從西陽城裡從出來的人大聲吶喊着。他們不遺餘力的奔跑很快就衝進了還沒有凝結成陣型的李晟軍中。
一場混戰開始了。
從城門裡奔出的人與守在城外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士兵纏鬥在一起。在混亂的人影交錯中,他們很容易就分辨出,誰是敵人誰是自己的戰友,畢竟兩者的衣甲是如此的不同:從城裡衝出來的一方大多是穿着百姓的布衣,即使偶爾有盔甲防身,卻也是殘破的盔甲;而守在城外的則是衣甲鮮明的軍隊,在荊州強大財力的支持下,荊州襄陽兵和江夏兵的鎧甲武器都是相當好的。
只是好的裝備和優良的訓練並不能阻止他們眼下的退卻。因爲他們陣型已亂根本無法抵禦從城裡衝出來的這些人的進攻。
兵器的鋒刃明晃晃的映耀太陽的光輝,反射出戰場上人們那咬牙切齒的兇狠面容。在這混戰之中,所謂有序的訓練是沒有一點作用的,想要活就必須擁有比別人更強的力量才行。
兩丈的長槍明顯已經不適合這種敵人就在自己面前三尺的戰場。刀與劍這兩樣近身作戰的兵器成爲眼下的主宰。
一記狠辣的刀劈下去,一個人就在悽慘的呼嚎聲中被人斷做兩截。一道迅捷輕靈的劍鋒揮出,微微的抖動着一挑,就是一個生命捂着自己的喉嚨倒下。配合在這裡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個人的技巧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