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手摸之,自悉其情。摸者,用手細細摸其傷之處,或骨斷,骨碎,骨歪,骨整,骨軟,骨硬,筋強,筋柔,筋正,筋斷,筋走。——《醫宗金鑑*正骨心要旨》
“宋浩!”電話那邊的竇海芹也自呈驚喜道:“你還好嗎?”
“我還好,竇阿姨,你現在在哪裡啊?”宋浩問道。
“你現在方便嗎?”竇海芹還是謹慎地問道。
“放心罷竇阿姨,我現在這裡很安全。”宋浩忙應道。
“那好,宋浩,我說個地址你記下,我們可約個時間在那裡見面。”竇海芹說道。隨即她說了一個地方。
宋浩聞之驚喜道:“竇阿姨,我就在你說的這座城市裡,我們現在就可以見面了。”
“好罷,一個小時後我們在那個地點會面。”竇海芹也自高興地道。
意外地和竇海芹通上了話,令宋浩驚喜不已。隨後和伍長來到了竇海芹所說的見面地點。這是一座寺院,名爲永寧寺。時近傍晚,少了遊人,寺內僅見幾名僧人在走動。宋浩如約來到了永寧寺後面的一座古塔前。
“小伍,我要到塔上去見一位重要的人,你在這裡守着,不要讓外人進去,除了一位中年阿姨。”宋浩說道。
“知道了。”伍長應了一聲,然後象一名忠誠的士兵站在了古塔的門前。
宋浩進了古塔,延了階梯朝上走去。此時不知道竇海芹是否到了,先去頂層候了再說。
七層古塔,宋浩一走上去,便看到昔日的竇海芹已等候在那裡了。一件黃色的風衣,一臉的憔悴,但卻是一臉感激的笑意。
“竇阿姨!”宋浩激動地叫了一聲。
“宋浩!”竇海芹張開雙臂,忍不住上前擁抱了一下宋浩,已是熱淚盈眶。
“竇阿姨!終於見到你了。”宋浩興奮地說道。
“好孩子!我也想早日見到你,這一段時間實在是太難爲你了。”竇海芹感激地道。望着宋浩,淚水仍是忍不住流下。
“竇阿姨,你託我保管的那件東西,現在仍完好無損。”宋浩說道。
“我知道,謝謝你宋浩,你不僅僅是爲了天下醫門,更爲了國家和民族保護住了一件中華瑰寶!這是天意,當年要不是遇到了你,此物當會在我的手中失去,竇家也會成爲千古罪人。宋浩,真的是謝謝你!”竇海芹說着,朝宋浩深深的鞠了一躬。
“其實真正保護住這件國寶的人是你們竇家,因爲是你們竇家人的努力,才令這件傳說的醫中至寶流傳至令,也自令我有幸目睹了這件國寶的正品真形。”宋浩說道。
“竇阿姨,這段時間您去了哪裡啊?我試着用那個電話號碼聯您,可是雖然打通了,卻非您本人,故而沒有冒然相告。”宋浩又問道。
“一言難盡!”竇海芹嘆息了一聲,說道:“自那次在火車上與你意外相遇,憑感覺就知道你是一個可信之人,也是當時事情危急,所以迫不得已暗裡請你將那東西及時運走代爲保管。後來我雖然擺脫了一些江湖上的勢力追殺,但始終處於危險之中。所幸的是你將那東西及時地轉移了,纔沒有落入他人之手。你後來的經歷我也聽說了一些,看來你當時還是暴露了行蹤。不過那東西終究沒有再出現江湖,說明你冒着生命危險將它保存了下來,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曾經用那個電話聯繫了我兩次,接電話的是我的侄女竇微,那時我還沒有告訴她實情,也自她感到些莫名其妙。”
“宋浩,對不起,是我將你牽涉進了這場是非之中。”竇海芹最後歉意地說道。
“沒什麼竇阿姨,我也是醫道中人,更是一箇中國人,保護國寶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並且通過這次意外的事件,也令我學習到了很多的東西和碰上了一些機遇。總的說來卻是有驚無險,尤其是改變了我的人生。所以,我還要謝謝竇阿姨呢!”宋浩笑道。
“真是個好孩子!”竇海芹不由讚歎道。
“由於我在這其間認識並拜了一位道家師父,師父已爲我將此事平息,這場風波應該算是過去了。”宋浩說道。
“當時我也以爲是真的,遺憾和痛惜萬分,因爲確實有人看到了一具鍼灸銅人被裝上了一艘貨船,接着便在海上出了事故。後來經高人點破,這才知道了你是得到了高人相助,在施計平息此事。”竇海芹說道。
“竇阿姨,現在那尊宋天聖鍼灸銅人安然無恙,就請定個時間和地點轉交還你們金針門竇家罷。也算是我完成了竇阿姨交給我的任務。”宋浩說道。
竇海芹聽了,搖頭道:“我竇家現在已經沒有力量再去保護這件國寶的安全了,否則仍舊再會掀起江湖上的一波搶奪風潮。事實證明你有能力保護它,你應該成爲這件國寶的真正主人。今天約你來此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你,竇家已經決定將那尊天聖鍼灸銅人正式的贈送給你,由你來繼續這尊鍼灸銅人的命運。當今天下,只有你才符合保管那件國寶的真正條件。”
“竇阿姨,這不合適罷。”宋浩聞之,驚訝道。
“宋浩,請你不要推卻,爲了這尊醫中至寶的安全,日後仍舊由你來保管它罷。並且你也是醫道中人,尤精針法,或是天意使然,在這場變故意中令你得到了它。在你的手上,應該能真正的發揮出天聖鍼灸銅人的功用來,這樣纔是這件國寶的真正意義所在,也不枉費王唯一鑄造此銅人的良苦用心。順承天意,不可違之,否則再度易人,定當另起變故。”竇海芹殷切地說道。
“這樣罷,竇阿姨,此物貴重,我不敢受。既然是爲了安全着想,我再保管一段時間罷,待此事完全平息後,再歸還金針門。”宋浩意外之餘,說道。
“傻孩子!你就放心地接受它罷。因爲它已經找到了真正的主人。阿姨相信,你一定會保管好的。”竇海芹笑道。
“我怕我擔不起這個責任的。”宋浩爲難地撓了撓頭。
“你能擔得起,並且已經擔負起了這個特殊的責任。”竇海芹笑道。
“好罷,竇阿姨既如此看重我,我一定會努力的保管好它的。”宋浩最終點頭道。知道此時不能再隨便易手的,否則會再起風雲。
“對了竇阿姨,竇家針法,傳承近千年,已是得針法精髓。我現在正籌建天醫堂,濟世行醫,以振興中醫一道,想請金針門助我一臂之力。”宋浩接着懇求道。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是一個有着遠大志向的人。好罷,日後我可選派門中精幹弟子去你的天醫堂。”竇海芹說道。
“謝謝竇阿姨了!”宋浩聞之驚喜不已。
竇海芹此時望向塔外,感嘆一聲道:“經此一劫,金針門已元氣大傷,難復昔日之象。我現在要去找一個人,爲竇家討一個公道,更爲了我的那個癡情的侄女。要問問那個人,爲什麼要出賣我們竇家。”
宋浩聞之驚訝道:“竇阿姨可是要去找那個李賀嗎?”
“怎麼,你知道他?”竇海芹訝道。
“這個李賀是魔針門洛家的弟子,當年潛入金針門是應該去偷藝的。”宋浩說道。
“這些我已經知道了。”竇海芹嘆息了一聲道。
“可是現在竇阿姨找到此人也已經問不出什麼了,因爲此人已將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習到了極至,在神智錯亂之下練就成了一種可緩奪人性命的絕命針。被施了此術的病人我曾經接診過,實是難醫。”宋浩說道。
“什麼!李賀瘋了,並將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習成了絕命針?”竇海芹驚訝道。
“不錯,這是我通過洛家的人證實的。”宋浩說道。
“上天怎麼會給他這種報應!”竇海芹搖頭一嘆。
“宋浩,有件事情事關醫道,你日後要注意一下。”竇海芹語氣隨之一肅道:“江湖上繼天聖鍼灸銅人之後,又出現了一件蹊蹺事,那就是流傳於衆醫門的一個神秘的傳說,無藥神方有可能出世了。”
“無藥神方!”宋浩聞之一怔。
“不錯,無藥成方,不藥而治,這個在醫門中流傳了幾千年的傳說如今變成真實的了。”竇海芹說道:“據傳,無藥神方是破譯了中醫本質的一種神秘的密碼,得之者自可無藥而愈人身諸病。此事起於鬼醫門和醫門紀家。紀家的紀玄曾在鬼醫門中竊取了無藥神方的方義,以至於付出了雙腿被打殘的代價。但是前不久,傳出了紀玄破譯了這個醫中的大秘,先將自己癱瘓的雙腿治癒,又以此無藥神方治好了幾例疑難雜症,一時驚動衆醫門。”
“那紀玄以無藥神方治病的方法尤爲奇特,是以一碗經他處置過的清水讓病人喝了而已,竟在短時間內頑症立愈。有病人偷留了部分水樣拿去化驗,也僅僅是普通的清水而已,並無異物。但是那些病人確實是因爲喝了這種再普通不過的清水而治癒了他們的頑疾。於是江湖再起波瀾,有人前去搶奪無藥神方,紀玄苦守秘密不吐口被人殺死。只有他那個掌握了這種醫中大秘的孫子紀冬陽逃走,至今不知所蹤。”
“竟有這種奇事!”宋浩聞之驚訝道:“豈不似道家的那種可以治病的符水!”
竇海芹道:“道家那種符水治病的作用是否存在,現在還未可知。不過日常所見多是道士用以這種宗教的方法愚人罷了,不足爲信。而無藥神方的確是一種破譯了醫道大秘的密碼,至於是什麼原理現在除了那個紀冬陽還無人知道,但是效果確實是存在的,這已是得到過驗證的。這也說明了古老而神秘的中醫中的確還有我們現代人所無法知道和了解的東西。古老,是接近了事物的本質,神秘是有很多我們目前還不能瞭解的秘密。醫道高深若此,由此可見一斑了。天下間果真有此無藥神方存在,那當是造福人類的神方,做爲醫道中人,不可不查的。”
宋浩想起昔日曾與那紀氏祖孫二人接觸過,沒想到在他們身上竟然發生了這種不思議的奇蹟,雖然此時自己還未能定其真假,心中也自不勝感慨。
“此事你日後留意一下便是了,不必過於執着的去追求。此事過於特殊,搞不好便會陷入那種迷信的範疇,中醫一道現在本已遭人垢病夠多的了,此事一出,不知道還要遭受到多少所謂‘反中醫鬥士’的圍攻。但是要記住,真實存在的東西,就是合理的。至於科學於否,科學本身是什麼還沒有個完整的定義呢!”竇海芹頗顯無奈地說道。
“我明白!”宋浩點了一下頭。
“好了宋浩,認識你真的是好高興!希望日後我們有機會再聊罷,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竇海芹笑道。
二人隨後出了古塔,會着了伍長。宋浩將竇海芹送出了永寧寺,竇海芹揮手別去了。
宋浩和伍長回到了賓館,一個人坐在牀上發愣,令宋浩沒有想到的是竇海芹竟然將天聖鍼灸銅人贈送給了自己,雖然此時來說好象是一種順理成章的事,但還是令宋浩感到了意外。
“宋大哥!”伍長這時說道:“我們這次是爲天醫堂來請那個鍼灸高人的罷。”
宋浩應道:“不錯,爲天醫堂日後計,必需要請到幾位醫道中的高手坐診,否則不足以立世揚名。”
伍長道:“有一個人,不知宋大哥可感興趣,我也是到了這裡纔想起來的。當年在師門學藝時,有一位師兄練功不慎摔斷了腿,便是善於接骨的師父也無法醫治。師父說‘骨斷八節世難醫,唯某城葉氏可治,否則便癱瘓’,於是師父連夜僱了一輛車拉了那位師兄,在我們幾個師兄弟的陪同下來到了這裡,找到了一位叫葉成順的人。此人果是厲害,先是以手法復位。連捏帶按的,也知道怎麼搞的,一會的功夫便說是接好了。隨即以木板纏紗布夾住腿部固定,又出一包‘接骨丹’,說是以黃酒爲引,連服一月可愈。後如其言。”
宋浩聞之,驚訝道:“既有如此接骨奇人,不可不訪,此人現在哪家醫院?”
伍長道:“這位葉成順雖持此術,但卻不以醫名世,故而少人知。家居城南,開一小貨店,販酒爲生。且性情古怪,不願爲人接骨,極是難以請到,要不是師父與他有舊,親自出面,他也不會出手相救的。”
宋浩聽了,疑惑道:“有此絕技,卻不應世,是爲何故?”
伍長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師父當年說過,葉氏接骨術,天下第一,但卻少醫外人,日後門中弟子便是再有骨傷難醫者,若是沒有師父親自出面,最好不要去找此人,因爲去了也是無濟於事。我說起這個人來,是想告訴宋大哥這裡有一位接骨高人就是了,未必能請得到的。”
宋浩道:“有大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氣的,不足爲怪。有時候技不顯世是在坐待時機,否則空學一身本事何用。再不就是另有隱情,令他不願露此絕技於人前,還有就是性情孤僻,擁奇自居,扮個高深莫測的樣子。卻不知這個葉成順屬於哪一類。”
伍長道:“當年師父也是在屋子裡與他商量了半天,這個葉成順才肯出手救治的。此人性子沉穩,倒也不像那般高傲的人。應該是屬於那種另有隱情的罷。”
宋浩點頭道:“必是遭受過什麼刺激,纔不願以此術救人的。這些先不管他了,明天一早先去會會此人,果有你說的那般接骨的奇術,天醫堂當爲此人備一個位子。”
“對了,魯延平師父交遊甚廣,應該還能識得一些醫中的高人,你知道的都於我說說。”宋浩接着說道。
“沒有了,我知道的就這一個人,還是難請的一個人物。要不日後你去問我師父罷。不過他老人家行蹤不定,雲遊四海,我們這些弟子都找不到他。”伍長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道。
宋浩聞之笑道:“能見到的時候,自然也就見到了。當年機緣得遇,授我霹靂針法。而今又遇到了一位他的弟子,應該還是有機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