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無地自容

“你認得我?!”

亞瑟忽然愣了愣,面容複雜地盯着格雷,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聽完,格雷就好像嗆到似的急促地咳嗽了幾聲,他的耳朵裡哄了一聲,就如同被尖針刺了似的,他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他着急冷笑地說道:“尊敬的副騎士團團長,又有誰能不認得呢?怎麼……你要幫這傢伙找我麻煩嗎,不過……我警告你,你可別再這裡多管閒事啊!!”

“您是……騎士大人!!”

商店的店員瞬間驚呼起來,然後恭敬地跑到了亞瑟的面前“請給我們做主啊,我們正當的在在做小本生意,所有物品的價格都是當下制定的最合理的,可是這傢伙上來便糾纏不休,這樣我們的生意都沒辦法繼續營業下去了,請騎士大人來評評理!!”

“……你!!”格雷慍怒地伸手指着店員,然後又轉頭看了看旁邊亞瑟,他遲疑把雙手放下,然後擱置在背後,並理直氣壯道:“是啊,就是那回事,破藥水竟然賣那麼貴,看我是外地人才故意擡高價的吧,就算我真的需要也不會去付這麼多錢的,如何?副騎士團團長,您要制裁我嗎?!”

亞瑟低頭輕輕嘆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亞瑟,而是看了眼他手裡緊緊攥着的白色藥水瓶,亞瑟雙眼微微眯起,然後直截了當地向店員詢問道:“他買的這個東西要花多少錢?”

店員伸出了五根手指“……50銀幣!!”

“這樣啊……的確有些貴,不過可能也恰好說明了這東西的確就值這個價,而且我經常來這裡買東西,是不會騙人的!”亞瑟皺着眉頭,眼神深刻地打量着格雷,然後稍微思考後回答:“不如這樣吧,這樣鬧下去也不是辦法,我來替他付吧!”

說完,亞瑟從兜裡掏出一枚金燦燦的硬幣,遞到了店員面前(附:1金幣=500銀幣)。

“……切,財大氣粗啊!”格雷不屑地調侃冷笑。

“我去給您找!”店員接過金幣,着急跑向櫃檯邊,並翻着抽屜尋找着零錢。

“不用找了!!”

亞瑟隨口說了聲,然後便帶着格雷離開了這裡,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廣場。

“別碰我!!”格雷態度惡劣地甩開亞瑟的手,眼神冰冷道:“誰讓你幫我付錢了,你真以爲我買不起啊,如果我願意的話我隨便就能買它幾千幾百個,我只是覺得他們價格不合理罷了,誰讓你在這裡多管閒事,騎士團副團長很了不起嗎?!”

“……格雷·阿索姆!”亞瑟輕輕喊出了面前過於囂張跋扈的少年的名字。

“你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剛纔特意查看了下這幾天所有進入王都的人員名單!”

“可是這麼多的人你怎麼可能一個個的全部記住?”

“但是你剛纔也自己喊出了我的名字!”

聽完,格雷慚愧地捂住自己的臉“這樣啊……那麼尊敬的副騎士團團長,還有什麼是嗎,是要繼續追究我剛纔的責任,還是說要我還剛纔你幫我付的錢?”

“不是這些事!”亞瑟深吸了口氣,然後語氣誠懇地答道:“我不清楚她有沒有跟你提到過我的事,但是我現在非常想要去見她,去見艾伊娜·德琳!!”

“當提到過……說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格雷掏着耳朵想了想,然後擡頭凝視着亞瑟,就彷彿自私心作祟的心理,他並他希望亞瑟與艾伊娜相見,而另方面,他也沒必要去幫助這個素昧平生的人,於是,他便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回答道:“艾伊娜,那誰啊,從來沒聽說過!”

“可是……我記得你們在同所孤兒院,距離王都幾十公里外的格蘭城!”

“切,調查的這麼詳細嗎?”格雷嘆了口氣“不過我是不會讓你去見她的!”

“爲什麼?!”

“你問我爲什麼?”格雷咬着牙,臉色猙獰地說道:“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昨天在街上的時候你都沒認出她來竟然還敢說這樣的話……雖然這件事怎麼樣都好,都與我無關了,但我還是很生氣,就算艾伊娜再撒潑沒品,但她也是個女孩子,你讓一個女孩等你那麼久,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卻乾脆地把對方給忘記了,哼,副騎士團團長啊,當得挺風光的不是嗎,你如果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那不是都得爭先恐後的排隊不是嗎,就艾伊娜那種又怎麼會入的了你的眼?”

“……你!”亞瑟頓時有些氣憤地盯着格雷,緊接着,他又愧疚地緊咬着牙,臉色蒼白地低着頭“……我,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的確沒有資格去見她!”

說完,亞瑟便落魄地轉身離開了,他的步伐散亂而且緩慢,就好像沒有拄柺棍的老人,他的背影看起來很蒼涼,充滿了陰沉的感覺。

“這傢伙怎麼回事,竟然因爲別人的一句話就……哼,不愧是騎士團的副團長!”

格雷喃喃自語,看着亞瑟已經消失的身影,然後痛恨地捶打着自己的太陽穴。

“雖然這樣有點對不起艾伊娜那傢伙,不過也不光是我的原因,那傢伙自己都沒信心,不過我剛纔是那根筋不對嗎,竟然幫艾伊娜說話!”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將腦中那多餘的思緒拋開,然後也返回了旅館。

房間裡異常沉靜,連任何多餘的聲音也沒有,呼吸聲也好像靜止了,只有幾隻蚊子圍繞着格雷的耳龐飛轉卻令他心煩意亂,格雷飛快走了進去,只見牀上放着一張板凳,而金髮少女正背對着踮腳站立在板凳上,而她的手舉在空中不斷亂揮,並用力拽住系在天花板的麻繩。

“啊!!你幹嘛啊,不要想不開啊!!”

格雷惶恐地大喊起來,匆忙向着艾伊娜跑了過去並從身後將她用力抱了起來。

“啊!!放開我!你這個變態!!”

“你到底在幹什麼!!”格雷氣憤地將牀上的板凳一腳踢飛到地上,他猛地把艾伊娜甩到了牀上,然後撲到她身上緊緊壓制着她的四肢,令她沒辦法動彈,格雷注視着艾伊娜畫滿黑墨的臉龐“至於嗎?就因爲這種事情,就想要尋死?”

“不是……你誤會了?”艾伊娜害羞地轉過頭,不去迎視格雷的目光。

“那是給你準備的!!”

格雷一愣,嘴角抽筋道:“給我準備……這是……什…什麼意思?!”

“就是讓你趕緊去死啊啊啊!!竟然對我作出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原諒你的!!”艾伊娜毫不客氣地大罵道,其態度轉變的如此快,就好像得知了平日的好友爲殺父仇人的事實。

“你這個變態、流氓、色狼!你算是人嗎,不,你算飛禽還算走獸?你算生物?你就是一渣滓,還總自以爲是,你沒素質比愚蠢還可怕,只會像狗亂咬人,我現在都不明白你脖子上長得那東西都沒用,還長在你身上給幹什麼的,說話一股大便味兒,你小時候一定親過豬,看到你我都覺得噁心……”

“……艾伊娜……你!!”格雷猙獰地咬着牙,原本還想忍住艾伊娜對自己的肆意辱罵,但是沒想到她越罵越起勁,格雷終於忍無可忍地放開他的右手,然後伸到艾伊娜的臉前並緩緩地捏成了拳頭。

“怎麼了,一你要打我嗎?有本事你打我啊,下手啊,不打的話你就是狗!”

艾伊娜毫不畏懼地叫喊着,而格雷也面色鐵青地捏着拳頭,手骨摩擦發出沉悶的聲響。

“好吧,你贏了,我的確下不了手!”

格雷沒辦法像小時候一樣遇到的不高興的事情就用拳頭解決,何況對方還是個女人,而這件事也的確是他理虧,格雷無奈地深嘆了口氣,然後將鬆軟的右手輕輕垂下,而緊接着……

“好軟……?”

格雷忽然怔了怔,手底柔和的觸感讓他充滿了違和感,感覺就像手底捧着裝滿了熱水的水袋,只見他的手緊緊握在艾伊娜柔軟的胸部上面,雖然只是微微隆起的程度,但卻顯得極爲飽滿,他用力抿着嘴脣,並下意識地手指顫抖地捏了幾下,那彷彿要喚醒沉睡在心底的慾望。

身體彷彿赤果而僵硬,蒼白的皮膚被一點點染成紅色。

“哈啊……哈啊……哈啊……”艾伊娜急促地喘着氣就好像心臟靜止似的,她一臉嬌羞似的瞪大雙眼望着格雷,即使在臉上塗滿黑墨並不明顯,但還是能其其他皮膚看到那如同充血似的脹紅。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伊娜瘋狂似的尖叫起來,那強烈的羞恥程度幾乎要將她整個暈眩過去。

格雷本能地鬆開了手,那不知名的柔軟在指尖彈了幾下後,格雷繃緊了臉頰,也沒辦法掩蓋住他那面紅耳赤的神情,他急忙從艾伊娜身上爬起來,並背對着他坐在牀邊。

“……”艾伊娜發出淡淡的呼吸聲,也趕緊坐起來,並用雙手緊緊捂住胸口。

沉默,在兩人間極快的瀰漫開來。

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兩人就這樣維持背對着的姿勢,沒人任何人開口講任何一句話,尷尬的左顧右盼,雙眼不斷轉動着,房間裡空氣的溫度好像直線提升,感到燥熱,他們身上不停流着汗。

“這個給你!”

格雷忽然站了起來,然後頭也不轉地將兜裡的白色藥水瓶放在旁邊“剛纔在……商店裡買的……應該……應該可以……可以那個…那個能夠清洗掉你臉上的千年墨!”

格雷吞吞吐吐他說道,吐字異常地不清晰,他不等艾伊娜迴應就匆忙推開門離開了。

“我出去轉轉,晚上會回來的!”

“哦……好!”

艾伊娜點頭回應,而隨着格雷離開後,艾伊娜深吸了口氣,然後頓時像發了狂似的不停地用頭撞向牆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傢伙到底在幹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徹底嫁不出去了!!”說着,她頭緊緊地埋在被子裡,並胡亂地撲騰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羞恥了!!快點讓我去死吧!!!”

最後,就這樣連續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後,艾伊娜終於平息了心裡的情緒,但她依舊是滿臉通紅,然後用手撫着格雷剛纔摸過的地方,她的懷裡像揣着幾隻小兔,惶恐不安,呯呯地跳個不停。

“忘記他吧快忘記他吧!”

艾伊娜不停地自我安慰着,然後膽戰心驚地從牀上爬起來,她跑到浴室洗了個澡,並用藥水將臉上的墨水通通洗去,露出原本潔淨美麗的臉龐,溼漉漉的頭髮後搭在後背,渾身佈滿了水滴,在周圍水氣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誘人。

然後,艾伊娜又在全身揉滿了舒服的肥皂泡,輕輕地揉搓着全身,她露出一副極爲享受的模樣,從肩膀經過背部,然後當她觸碰到剛纔被格雷摸到的左胸的時候,她再次像瘋了一樣,滿臉通紅地癱軟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那時候身上的淋浴的水已經涼了。

艾伊娜掙扎着洗完澡,然後換了身出門穿衣服,她以出去轉換心情爲由去街上逛逛,而且她還想起來自己還沒吃午飯,就去了家比較大的飯店,艾伊娜自暴自棄地點了很多平時她認爲超級貴絕對不會買的餐點,大肆揮霍了一筆,而事後回頭想起,心就好像刀割似的發痛。

“鎮定……鎮定……”

艾伊娜強行振作着情緒,最後穿過幾條街道後,來到面前那圓柱型的巨型建築物,在王都繁華的建築羣裡也是起代表性的高大建築物,王都的中央立體圖書館,而周圍則是人進人出的熱鬧景象。

“圖書館啊,距離英雄選拔還有三天,這段時間裡就在這裡打發時間吧!”

艾伊娜趕忙跑進了圖書館的大廳,裡面卻是極爲安靜的另一番景象,一樓的大廳裡擺放着大量暑假圍成了圈,旁邊分佈着桌椅和椅子,人們有的在書架旁尋找想要看的書籍,有的則坐在凳椅上看着借閱到的書籍,他們一點多餘的聲音也沒發出,只有少數幾個人圍繞在一起在竊竊私語。

艾伊娜心情激動地跑了過去,她同時在幾個書架前左右徘徊了很久,最後取下一本黑色書皮的書捧在了手中,她特意找到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打開書封面後的第一頁。

《暮色傳說》前言:不要期待明天(希望),因爲你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樣的悲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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