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交易市場

在大約過了三十分鐘後,諾婭便穿戴整齊的來到城鎮中心的噴水池公園上,她那雪白的頭髮被剪成碎髮,一條長長的馬尾辮垂直蕩在腰間,一根青色的絲帶綁在馬尾一側,一身純白色的便裝打扮,微微隆起的胸脯挺立,裸露着兩條白皙的手臂,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幹練。

四周環望,卻幾乎沒有任何人在,顯得安靜蕭條了許多,或許是正處於夜色中,一陣風帶着陰晦的冷意,吹打在空氣上,發出嗚嗚的響,擡頭一望,深灰的天際,孤立着幾顆零星,月亮也已經落下山頭,諾婭心神一蕩,忍不住悲涼起來了。

悽清的水灑在空氣中化爲一團水霧,諾婭躊躇着搖了搖頭,然後便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等待,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四周沒有人在,除了遠處的小巷裡時不時的傳來幾聲貓狗的叫聲,然後就是各種蟲鳴盤旋在耳邊,在大概等了一個多小時,顯得百無聊賴到幾乎睡着的程度後,直到感覺到身邊有生人的氣息。

諾婭下意識地被驚醒了,急忙睜開眼睛,只見一個面容蒼老而慈祥的在七十歲上下的老人站在身邊拍打着她的肩膀“小姑娘,醒醒!!這麼晚了,在這裡睡覺會着涼的!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愛惜身體!”

諾婭微微一驚,急忙站了起來“沒事的,我只是在這裡等人!”

目送老人離開,諾婭神情無奈的的聳着肩膀,伴隨着又一股冷風吹過,諾婭伸手打着哈欠,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只見一個男孩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然後嘭的一聲摔倒在地上,男孩嗚咽一聲,又咬牙站了起來。

注意到他手臂和膝蓋都有淡淡磕磕絆絆的傷痕,只見伊米爾極速朝着公園跑來,他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臉色有些蒼白,原本一雙明亮的眸子此時有些渙散,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驚懼,眼中還帶着很多血絲,嘴脣被其咬的發白,紫色的頭髮無比凌亂彷彿一陣風吹就會把她那憔悴的弱不禁風的身子給吹垮。

諾婭恍恍惚惚中朝也着他走了過去,只見伊米爾神情激動的撲到了諾婭的懷裡。

諾婭一陣錯愕,用低沉的聲音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還有……紅葉呢?她還沒有和你在一塊嗎??”

說伊米爾情緒變得無比低落,帶着一絲哭腔大叫着“紅葉姐…她被人抓走了!!”

“什麼?”諾婭的瞳孔瞬間收縮。

…………

一陣嗚咽聲,紅葉神情痛苦的被幾個陌生男人抓住,她的手腳都被異常堅固的鐵鏈綁住,連掙扎都做不到,她的嘴也被一張布條堵住,也沒辦法發出聲音,在伴隨着一股陰冷的氣息逐漸深入後,一股刺眼的光線便充斥了紅葉的雙眼。

強烈的光讓紅葉不得不眯起了雙眼,在她默數了三秒後,紅葉再次睜開了眼睛,她渾身不斷抽噎着,而那映入眼簾的一幕讓紅葉的心臟都幾乎停止了跳動,思維逐漸停頓了,意識在瞬間被磨滅,直到消亡。

這是一個完全封閉的房間,除了紅葉之前進來這裡的鏈接的通道外,便沒有任何窗戶或者與外面相通的地方,周圍只有幾盞孤零零的燈光將房間照亮,房間出乎意料地大,幾乎有一個廣場那麼大,整間房間的牆壁,地板和天花板都是靠黑色的岩石所組成。

然而重點並不在於這個房間有多大,在最裡面貼近牆壁的地方有一個二十多米寬的展示臺,幾個身形狼狽的人露出無比痛苦的模樣跪在展示臺上,彷彿供人觀賞,身旁的眼神兇狠的男人粗暴的按住他們的頭部,不時的用鞭子抽打着他們單薄的身體,伴隨着無法承受的劇痛洶涌的傳遍全身,有幾個人就因此昏迷了過去。

一陣高音朗朗傳來,一個站在高處的平臺上面,穿戴整齊的衣裝帶着墨鏡,看起來非常紳士的男人,他不斷揮舞着手勢,神情激奮的大喊着,口齒伶俐般說着一些聽不懂的話語,展示臺的而底下襬放着各種的迎接賓客的桌椅,賓客們不斷喝酒狂歡,有的在彼此交談,他們都充滿着絡繹不絕的興奮表情,就彷彿在舉辦着某種大型宴會。

將目光向上移動的時候,微微晃動着,無數條粗大的鎖鏈所鏈接着天花板的地方,都是一個鐵籠,近七八十個鐵質的牢籠裡面也都關押着奴隸,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他們都癱坐在地上,有的在憤怒,有的在哭泣,也有的是沉默着不說話,近而,他們都露出了失魂落魄的模樣。

紅葉渾身不斷顫慄着,她記得她以前來過這個地方,而且還不止一次,所以這裡讓她倍感熟悉,就是在類似這樣的地方,過去她還作爲奴隸的時候被主人所拋棄,最後帶她來的地方,所謂的奴隸交易市場。

“這個城鎮裡……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奴隸交易黑市”紅葉絕望的瞪大着眼睛,甚至眼淚都支持不住的噴涌而出,她不顧一切的掙扎着,鐵鏈緊緊鎖在她的關節處勒起了一條條紅印,溢出淡淡的血跡,她那混雜不清變得暗淡的雙眼顯得痛苦而悲鳴。

紅葉的身體不斷顫動着,嘴裡不斷髮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彷彿產生了極端抗拒。

彷彿極不耐煩,紅葉的劇烈掙扎讓一旁擡着她的幾個男人回過身來,粗暴的揪着她的頭髮,柔順的髮絲瞬間斷了十幾根,給她的頭皮帶來劇烈抽痛。

“該死的,究竟在折騰什麼,不過是個奴隸罷了!”說着,把紅葉嘴上的布條撕下。

一下子得到新鮮空氣,紅葉沉重的喘了一聲,然後近乎咆哮般的嚎叫着“我不是奴隸!!我不是奴隸!!!快放開我!!放開我啊!!救命啊!!!”

紅葉的聲音幾乎使得房間裡所有人都聽到了,虎視眈眈的充滿殘酷的笑容,他們緊緊的盯着紅葉看着,心情變得煩躁,而一旁的男人自然惱羞成怒,揚起手便朝着紅葉的臉揮了過去。

啪!!臉部遭到重擊,紅葉有些失神了,那一掌打的她吐了血,劇烈的疼痛麻木了她的神經,變得舉足無措,失去了所有的情緒,空洞而死寂。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後,紅葉安分了許多,她不再說話了,接着男人擡着紅葉走到一個空着的鐵籠裡,用力的把她扔了進去,就像是在扔垃圾一樣的手勢。

隨着紅葉身體擦着鐵籠的底部,這讓疼痛感更加氾濫,伴隨着鐵籠在空中不斷搖晃着,紅葉一臉絕望的看着天花板,奇怪的圖案,彷彿描繪出死亡的畫面,耳邊的那些奴隸的哭聲、喊聲一直迴盪在耳邊,紅葉更加悲涼了。

“很好,非常好!!”臺上那個帶着墨鏡的男人依然情緒激昂的大喊着,然後指揮着旁邊的守衛打開鐵籠後,拉扯着她身上的鎖鏈,一直拖到了展示臺上,那是一名年齡在十五六歲,美麗動人的少女,但是其面容憔悴,雙目暗淡無光,充斥着絕望,她的身上有淡淡的被毆打過的痕跡。

“接下來開始第三輪的競拍,是一名來自南部的異族少女,起價八千金幣!”

“我出九千!”

“我出一萬!”

“一萬一!”

“一萬三!”

“兩萬!!”

衆人轟動着,他們不斷髮起競價,那殘酷的如同失去了人性的眼神有如豺狼虎豹般看着那名少女,想要啃食掉她的一切,他們流露着貪婪的光芒。

“我出五萬!!”這時,一個面容尊貴的男性舉着一個牌子大喊着。

頓時,全場一片死寂,彷彿受到了驚嚇般不再說話,在場上變得鴉雀無聲後,臺上的帶着着墨鏡的男人毅然流露出一絲冷笑,朗朗上口的叫嚷着“還有人嗎?沒有人競拍了嗎……既然如此,這隻奴隸就由這位先生獲得!!”

接着,又說道:“待會兒我們休息片刻,馬上進行下一輪競拍!!”

…………

諾婭緊鎖着眉頭,然後深吸了口氣,稍微冷靜下來後盯着面色蒼白而恐懼的伊米爾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慢慢說!!”

伊米爾喘了口粗氣,然後急促道:“當時我正在和紅葉姐在餐廳吃飯,突然有幾個好可怕的穿着黑衣服的叔叔過來,她徹着紅葉姐的頭髮,然後把她抓走了!”

“抓走了?”諾婭皺了皺眉頭“爲什麼單獨抓走紅葉?而且還在那大庭廣衆之下抓人,等等……爲什麼你沒事?”

“我不知道?”伊米爾一臉落寞的搖着頭一邊哭一邊說道:“他們很粗暴的掀開了紅葉姐的衣服,她的後背印着很奇怪的圖案,就說她是奴隸什麼的!!”

“原來如此!”

諾婭長嘆了口氣,當時紅葉給自己看過的那道紅色的印記,雖然紅葉用頭髮和衣服蓋住了,但還是在不經意間被人發現了吧,因爲刻下奴隸印記的人一生都會成爲奴隸,而像紅葉這樣沒有主人的奴隸,也能夠定義爲商品了,就算在街上被人強行虐待也不會觸犯任何法律。

“像這樣的法律…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諾婭眼神中閃爍一絲金色的冷咧,然後低着頭再看向伊米爾一臉悲痛,亮晶晶的淚珠在他是眼睛裡滾動,然後,洶涌淚珠順着他的臉頰滾下來,滴在嘴角上,然後滑落地上。

“別哭了!!”諾婭看着伊米爾路的紅腫的眼睛,閃過一絲的不耐煩,然後拍打着他的肩膀問道:“我會救出紅葉的,但是需要知道他們把紅葉抓到哪裡了,你還記得他們朝什麼方向去了嗎?”

伊米爾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神情呆滯着“我…我記不清了,我本來是想追上去的,但是那些人看我一靠近就打我!!”

“算了!”諾婭輕嘆了口氣“你還是帶我去你們當時餐廳的位置吧!”

“嗯,知道了,就在那裡,跟我來!”伊米爾急忙跑了過去。

諾婭緊跟隨後,一陣冷風吹過顯得刺骨陰寒,今晚的天空好像格外陰沉一樣,這時候已經臨近深夜,幾乎在十點左右,城鎮的街道上還有陸續不斷的行人,不過比起之前已經少了很多了。

位於那條餐廳的街道明顯冷清了許多,也許是剛剛經過一番騷亂,周圍幾乎沒有行人,餐廳裡只有幾個人在裡面進餐。

“他們剛纔是從哪裡離開的?”諾婭急忙問道。

伊米爾急忙手指着一個角落“就是那裡!!”

順着伊米爾手指的方向急忙跑了過去,在走了幾公里後,周圍的光線逐漸變得暗淡,那一帶的路燈好像壞了,周圍充斥的慘淡的光和空氣,接着又繼續朝着遠處趕去,又可以看到路燈了,然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道十字路口。

“哪裡?在哪裡?”諾婭擡起頭不斷環顧着四周,周圍高樓聳立的建築羣彷彿涌現着光芒。

“唉~真是可憐啊!”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一個拄着柺杖的老人垂頭喪氣的走着路,眼神中彷彿閃爍一絲陰霾,諾婭下意識的點着頭,感覺好像能夠從老人身上問出點什麼,而且這裡也沒有其他行人了,思考着這點,諾婭便急忙跑了過去。

“你剛纔有沒有見過一個紅色頭髮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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