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鴉之上的職業者們在這場火雨之下直接跳了下去。
暗鴉到腳下的大地之間,出現了一大片巨大的空洞,一股股兇戾無比的氣息蔓延了出來,大量的狂獵嘶吼着衝了出來。
柳牧站在暗鴉的頭頂,看着突如其來爆發的戰鬥。
對於這一場突襲,伊格尼神羽的反應其實已經算是相當快了,在暗鴉接近的剎那,就做出了防禦。
那火網,共鳴級來了,也只有飲恨的下場。
哪怕是傳承級,不死也要重傷。
可惜,遇上了是暗鴉,就算是拋開了終焉之力不算,現在的暗鴉也是界主往上,無限接近真靈不滅這一級別的強者。
這座城池,伊格尼神羽引以爲傲的防禦反擊,就在一聲叫聲被破得乾乾淨淨。
城池當中,自然有着大量的神羽、灰羽飛上了天空,居高臨下,就要憑藉地利給這些偷襲者來一個“迎頭痛擊”。
只是,終焉狂獵早就擺脫了原本狂獵只能夠在陸地上作戰的短板,背上那好像是觸手,又好像是翅膀的玩意微微一動,瞬間就衝上了天空。
而且那些職業者的領域又不是吃素的,擴張開來,一下子把天空當中的神羽、灰羽都籠罩了進去。
只有幾個飛的特別高的神羽運氣比較好,沒有被領域籠罩,可是等待他們會是終焉狂獵的攻擊。
說起來,還不如領域籠罩進去呢。
一時間,那些飛起來的神羽、灰羽就好像下一餃子一樣,紛紛“落水”,原本的地利優勢在眨眼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甚至可以說,壓根就沒有發揮出來過。
“轟!”
一聲仿若什麼東西爆裂開來的巨響在衆人耳邊迴盪着。
天空中驟然出現了一把巨大無比的火焰巨劍,燃燒着的烈焰顏色已經不是單純的赤紅之色,更是帶上了白色,帶着連周圍的空氣都徹底扭曲的溫度,自下而上砍向了天空當中的暗鴉。
然後,這聲勢浩大的火焰巨劍就這樣消失了。
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樣,落入到了暗鴉的體內,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
可以清楚地聽到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施展出這一招的主人,顯然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發生。
“不對,還是有效果的……”
一個翅膀的末端好像有火焰正在燃燒的神羽男子出現在了暗鴉的身下。
他是這座城池的城主,剛纔那可怕的火焰巨劍,正是這個神羽所爲,作爲一個傳承級強者當中的佼佼者,全力爆發的時候,他的戰鬥力可是可以跟一些不算太強的界主比肩。
剛纔那一下可是他的全力一擊,怎麼可能一點效果都沒有?
暗鴉的身下,剛纔火焰巨劍消失的一個地點,似乎有一個凸點正在形成。
就在這個神羽城主心裡覺得自己這一下可能還是有效果的時候,那個凸點突然一下子變成了一隻黑色的爪子,仿若跨越過了時間、空間的距離,抓住了神羽城主的脖子。
堂堂傳承級強者,身子震了震,就好像被抓住了後頸的貓科動物一樣,霎時間就沒有了任何反抗之力。
這隻好似猛禽爪子的黑色爪子延伸了出去,將神羽城主舉到了柳牧的面前。
大小也在變大,從剛纔的抓住脖子變成了現在的抓住了全身,反倒是放開了腦袋脖子這方面的限制。
“你是……什麼?”神羽城主的語氣充滿了驚恐。
原本他還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現在他面對着柳牧,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那股隱隱約約散發出來,滅絕一切的恐怖氣息。
這是終焉之力!
盤踞在深淵許久,一直以來都是一些深淵種族當中強者的一塊巨大心病。
生怕哪一天,那可怕的終焉之力就徹底爆發了——而且,就算其不爆發開來,也讓深淵變成了一天不如一天模樣。
除開了令人恐懼的終焉氣息之外,那些在城池當中的三頭妖狼、狼人乃至巨狼,神羽城主也有些熟悉。
這些,不是深淵之主的造物嗎?
深淵之主這個名號,既然能夠延續下來,自然是因爲其強大,足以“夜止兒啼”。
別說是他這個伊格尼的貴族了,就算伊格尼之王,估計也不會去招惹深淵之主。
可是,深淵之主不是在幾十年前,跟一條被終焉之力侵蝕的世界之蛇發生大戰,撕開了空間通道,雙雙不知所蹤,不知道甩到哪個世界去了嗎?
如果不是深淵當中依然有終焉之力存在着,一下子搬開了頭頂上的兩座大山的深淵種族都要歡呼了。
現在,終焉之力,深淵之主竟然再度出現在眼前。
而且看這個情況,似乎是兩者糾纏到了一起,這對於深淵任何一個種族來說,都不可能是什麼好消息。
被終焉之力侵蝕了,可是會發狂的。
原本的深淵之主是個很宅的“存在”,永遠孤獨地呆在自己領地的高塔之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一個發狂,纏繞着終焉之力的深淵之主?
在他徹底被終焉吞沒之前,將會是深淵最可怕的存在,沒有之一!
濃烈的恐懼氣息從神羽城主身上蔓延了出來,神羽一族的高傲,在此時此刻消失得乾乾淨淨。
“深淵之主。”柳牧說道,“我回來了。”
聽到這個確定的回答,神羽城主更是膽寒。
“那是終焉之力,你被終焉之力侵蝕了……”神羽城主問道,他想要確定最後一點,說不定只是相似的力量。
以深淵之主的強大,散發出這樣可怕的毀滅氣息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柳牧慢慢點頭的動作卻是打破了神羽城主最後的一點希望。
黑色的爪子鬆開,收斂回了暗鴉的身上,這個神羽城主,已經沒有了半點戰意,只是呆滯地坐在了“地上”。
“深淵,要完了嗎?”神羽城主看着柳牧,忍不住問道。
他從未見過深淵之主,只是聽過其名,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人類——不過是什麼種族,已經不重要。
被終焉侵蝕了,不管是什麼種族,最後都會歸於終焉。
至少在深淵各種關於終焉的傳說中,沒有任何例外。
一些不怕死的傢伙也用自己的命驗證了這一點。
“正常而言,沒有那麼快。”柳牧說道。
早在那條世界之蛇被終焉侵蝕,跟深淵之主發生戰鬥之前,終焉就已經開始影響到深淵了,否則的話,深淵也不會現在這樣生存惡劣的模樣。
不過倒現在爲止,深淵還是那個深淵,只是多出了一些死亡絕地。這一點要歸功於深淵的面積足夠大。
還有就是深淵當中的強者也不算少。
從活躍度這方面來說,沒有了自我意識,發狂的深淵傀儡是第二高的,遠遠大於最原始的終焉之力具象化出來的終焉黑泥,活躍度最低的則是柳牧這樣的柴火。
柴火被終焉侵蝕,卻沒有“失去了智商”,自身抵抗着終焉之力侵蝕的同時,自然也會拖延終焉侵蝕的速度。
一些死亡絕地當中就有着這樣的“柴火”,柳牧當初吃掉的大樹算是一個。
當然,那個死亡絕地並沒有因爲大樹的消失變得活躍了起來,因爲有柳牧取代,維持住了原狀。
那些強者將深淵傀儡“殺”掉,或者說加速他們死亡,被終焉吞沒的過程,在一定程度上自然也可以延緩終焉的侵蝕速度。
不管是不是自願,當初深淵之主所做的就是這樣的一件事情。
總的來說,深淵已經堅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另外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所以柳牧會說“沒有那麼快”——前提是一切照舊的話。
聽到柳牧的話,神羽城主稍微鬆了一口氣,眼前重新出現的深淵之主雖然被終焉侵蝕,但是還是有着很清醒的頭腦的。
如此一來,就是最佳最完美的情況。
似乎想到了這一點,神羽城主的精氣神頓時恢復了一點,原本無神的雙眼也稍微明亮了一點。
“你們伊格尼之王在哪裡?”柳牧開口問道。
他抓住這個傢伙,當然是有用的。
雖然知道伊格尼王族統治區域的大概位置,但是伊格尼的王族,乃至伊格尼之王在什麼地方,柳牧就不清楚了。
如果是徹底的毀滅,選擇自下而上的辦法自然是最好的,所有人會自發地聚集到那些強者身邊,最後一網打盡。
但是柳牧要的不僅僅是毀滅,也希望深淵能夠在毀滅當中誕生出一些希望,自然要先把那些強大的存在幹掉。
那些強大的存在不死,其他人依附着,怎麼可能成長起來?
就算要依附,柳牧也給了他們準備好了莉莉絲和菲麗絲。
像伊格尼之王這樣的老牌強者,還是趁早“退休”了爲好。
“深淵之主您如果想要藉助吾王的力量壓制終焉之力的話,我覺得手段還是要平和一點爲好。”那神羽城主說道,顯然他想錯了柳牧的目的。
在他看來,柳牧是想要藉助伊格尼之王的力量壓制住終焉之力。
在深淵的歷史當中,也不乏有這樣做的例子。
至於爲什麼要幫忙,現在卻打了起來?
說起來還是他們這些神羽先動手的,深淵之主這樣的強大存在又怎麼可能任由對方動手,自然是要還擊的。
強者的尊嚴怎麼容許弱小者的踐踏?
給個教訓不是很正常嗎?
神羽城主覺得自己想的非常正確,這是一場完全可以結束的“無妄之災”,於是底氣就更加足了。
他擡起頭看着柳牧,用一種“既然要找我們幫忙,還不停戰?”的表情看着柳牧。
現在可是他麾下的神羽被壓着打,每拖延一會兒,損失就會慘重幾分。
如果是把深淵之主麾下的那羣“人”吊起來打,這位神羽城主顯然不介意多拖延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