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死了。”
兩天之後,柳牧看着董瑾說道。
面前的董瑾無力地點頭,沒有了當初的鋒芒,只是靠在椅子上,神色當中掩蓋不住疲憊,身上散發着一種名爲死亡的氣息。
原本董瑾就命不久矣,再加上連番強勢——或者說超負荷動手,讓她原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承受不住,離死亡更近一步。
至於原本董瑾爲什麼會快要死了,這是她成爲二轉職業者的時候留下的後遺症。
是的,成爲二轉職業者可不是遊戲當中,做幾個任務就可以辦到那麼簡單,依然有着不小的風險。相當於武俠小說當中的坐死關,仙俠小說當中的突破,都有着失敗甚至死亡的危險。
董瑾雖然成功了,代價卻也是巨大。
這些都是董瑾告訴柳牧的,原本這算是“不密之傳”,不過在董瑾看來,柳牧肯定已經是二轉職業者,告不告訴他都沒有什麼區別。
心氣已經被柳牧消磨殆盡的董瑾,早就熄滅了反抗柳牧,有朝一日掀翻他的念頭。
各種客觀的條件註定了董瑾沒有這樣的機會。
所以,董瑾也沒有什麼小心思,專心完成柳牧吩咐下來的事情,希望自己死後會讓顧沖天過的舒服一些。
柳牧雖然冷酷狠辣,但是似乎並沒有做出過失信於人的舉動。
況且想要當“老大”,一言九鼎,言出必行都是必須的素質,董瑾能夠,也只能相信柳牧的承諾。
“你答應過我,會好好對待小天對不對。”董瑾看着柳牧,目光灼灼地問道。
這一刻,竟然又從那個病懨懨的將死之人重新變成了那個統領烈火,睥睨整個啓明星之城的強者。
“以烈火的能力,供養一個閒人不成問題。整個啓明星之城更不在話下。”柳牧說道。
“呵。”
董瑾輕笑了一聲問道,“這兩天你在對付混亂之地的人,準備徹底清掃了他們?”
“沒錯。”柳牧說道。
董瑾微微點頭:“你做到了我們這些人一直夢想想要做到的事情。”
“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誇我,你又不是我的長輩。況且我做的事情就是從你們手中奪了這一切,你在欣慰什麼?”柳牧掃了董瑾一眼。
董瑾收斂了臉上那不知真假的“欣慰”,直接問道:“需要我動手嗎,這會是最後一次了。”
“不用,王離他們足夠了。”柳牧說道。
如果真的需要董瑾動手,柳牧可不會顧忌到董瑾的情況,他可沒有多餘的同情心來憐憫自己的敵人。
董瑾之所以不死,因爲她還有價值,僅此而已。
“好吧。”董瑾搖頭,“我會死的很乾淨,甚至一些人,我還可以帶他們走,希望你能夠信守你的承諾。”
“顧沖天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威脅。”柳牧說道。
言下之意就是隻要顧沖天一直“乖巧”着,不搞出什麼幺蛾子,他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但是如果顧沖天產生了野心,那麼等待他的下場就不會太好。
柳牧不會“信守承若”到就算顧沖天打算對付自己了,還特別放他一馬。
這已經不是信守承若,而是愚蠢了,這樣的低級錯誤,柳牧是不會去犯的。
董瑾的臉色變幻了兩下,最終笑道:“好,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我護了那孩子十幾年,總不能真的護住他一世平安,將來的路,總歸是要他自己一個人走的,我能夠做的都已經做到了。”
柳牧嘴角牽扯出一個不鹹不淡的笑容,也不知道是認可董瑾的話還是怎麼樣,站了起來,離開了這個房間。
幾天之後,成立不足十天時間的自由者聯盟正式瓦解,標誌着阻礙柳牧踏上啓明星之城巔峰的最後一塊石頭被徹底清除。
這一次不像是以前那兩場以“突襲”爲主的“戰爭”。而是烈火一步一步推進,以絕對的實力一點一點,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如同無可抵擋的洪荒巨獸一樣,就這樣走來,然後碾壓了對方。
讓自由者聯盟的人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恐懼和絕望。
同時也讓所有人都明白了,烈火是真的擁有了在這座城池徹底縱橫的實力。
而烈火的創始人,當初啓明星之城的最強者——董瑾也在自由者聯盟瓦解的時候,永遠閉上了雙眼。
隨着董瑾的死亡,啓明星之城三大勢力鼎立的局面也徹底隨着江水奔流,一去不再復返。
烈火這個稱呼跟着董瑾的死亡一同被埋葬在了過去。
烈火、希望之光、機械天啓,還有原本混亂之地的人,被柳牧重新梳理分離,整合在了手中,已經不再需要特別的稱呼進行分辨。
因爲從此之後,啓明星之城就只有一個勢力,這座城池也將會屬於柳牧。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董瑾的一場不算盛大的葬禮,標誌着柳牧成爲了啓明星之城唯一的王者。
而柳牧踏上“王座”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啓明星之城改了名字。
這樣的舉動讓不少人很是費解,烈火、希望之光、機械天啓這些名字肯定是要被掃除掉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是啓明星之城似乎沒有必要改掉吧,大家叫了這幾年,都已經習慣了。
啓明星之城新的名字,叫做“餘燼之城”,跟原來那積極向上的名字截然不同。
對此柳牧的解釋是。
這個世界,現在的地球遠比大家所能夠想象得還要危險一萬倍,所有的人類都只不過是灰燼當中一些火星而已,只是餘燼。
當這些火星熄滅的時候,人類就將不復存在。
餘燼,是最後的希望,也是人類最後的堅持。
這個名稱,不如啓明星之城那樣積極向上,卻充滿了悲壯的意味。
當柳牧的解釋流傳出去之後,很多人立刻接受了這樣的稱呼,甚至,心中都有了一種揹負宿命的感覺。
餘燼,人類最後的希望,最後的一點火星和種子,不就是末世之後倖存者的真實寫照嗎?
與其好像“星星”一個被動地等着光明的到來,倒不如成爲火星,去重新燃燒起屬於人類的輝煌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