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門前空無一人。
只有那些機器依然在運轉,很明顯,它們經過了相當精密的設計,事實上尤連繞着這道門轉了半天,但是依舊沒有找到開關所在。
“考慮到那羣老不死的傢伙向來賊心不改,我想這事情恐怕也沒有這麼容易。”
尤連自言自語的說道,隨後下意識的再次望向戰場,歐法莉爾依然很努力,不過………
“她的實力也只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了。”
正如希德薇所說,歐法莉爾的實戰經驗實在太少,就算她有再強大的能量,現在也沒有辦法百分百的發揮出來。事實上,如果歐法莉爾能夠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那麼別說這三個構裝機甲,連那些艦隊尤連都敢交給她去處理。不過現在,能夠做到這一步對於歐法莉爾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但是這也在尤連的預料之內。
所以該他出手了。
決定戰爭勝負的東西,永遠都在戰場之外。
尤連喃喃自語着,注視着自己手中的黑色長劍,片刻之後,他才微微一笑,接着,猛然反手揮出。
一道近乎虛無的暗灰光環從他的劍身上舒展開來,向四周蔓延開去。
巨大的白色光柱抖動了下,接着,就彷彿在狂風吹撫中的小小火苗一般,徹底的消失了
消失了
望着那陰沉的天空,幾乎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而原本和歐法莉爾纏鬥的構裝機甲們也是立刻回過頭去,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不這怎麼可能?”
其中一架構裝機甲發出了哀號聲,它一個轉身,**暴發着向傳送門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傳送門不可能關閉,關閉的裝置是在他們手上,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人有權限和能力關閉這座傳送門,但是現在,傳送門關閉了該死,怎麼會關閉的?那裡可是有重兵把守,那都是最精銳的士兵,難道他們遭受到了襲擊,那麼爲什麼不發出警報?這羣白癡幹什麼去了?
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他們的一切都失敗了,他們的戰鬥變的毫無意義一切都失敗了
“喝啊”
歐法莉爾的反應倒也不慢,看見傳送門關閉,她立刻察覺到很可能是尤連搞的鬼。畢竟自從戰鬥開始一直到現在,他從來都是躲在大後方悠閒自在,這並不符合尤連的行動。因此歐法莉爾早就猜到他可能有自己的打算,眼下見構裝機甲瘋狂前奔,她也是立刻衝了上去,同時長鞭脫手而出,立刻就纏繞在構裝機甲的手臂上。
“轟”
明明歐法莉爾伸在空中,按照正常的物理法則來看,不管怎麼說也該是她被對方帶着走。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居然是被纏繞住的構裝機甲重重的停下了腳步,它的身後依然**強大的氣流,但是那龐大的身軀居然沒有辦法移動分毫。
這太不科學了
“放開我”
被歐法莉爾抓住的構裝機甲並沒有能夠掙脫歐法莉爾的束縛,但是其餘的兩架構裝機甲卻已經趁機迅速撤離,這也讓歐法莉爾眉頭大皺,她和這三架構裝機甲纏鬥了這麼長時間,對於他們的實力也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尤連能戰勝他們嗎?
想到這裡,歐法莉爾不由拉緊了手中的長鞭。
在自己同僚的“掩護”下,剩餘的兩架構裝體終於擺脫了歐法莉爾的纏鬥,重新回到了大後方。但是,當他們衝進傳送門基地時,卻驚訝的發現,整個基地空無一人。
沒有人,死人,活人,什麼人都沒有,空蕩蕩的一片,看不見半個人影,一切都完好無損,沒有戰鬥的痕跡。他們甚至在檢查哨內看到了半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但是,卻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出現。
怎麼回事?
雷達屏幕上,沒有生物的影象,整個基地就彷彿一座死亡之城,這讓兩人都有些詫異。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隨後,構裝機甲重新提起炮口,飛快的向着傳送裝置的方向飛速駛去。
很快,他們就看到一個他們怎麼也繞不過去的身影。
“反應還挺快啊,兩位。”
尤連一手握住自己的長劍,同時面帶微笑的望着眼前的兩架構裝機甲。
“尤連…………”
其中一具機甲發出了低沉的電子音,透露着沉沉的憤怒。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是哪位?”
面對對方的怒吼,尤連掏了掏耳朵。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我可不記得你了。”
“你”
聽到尤連的嘲諷,那架構裝機甲立刻舉起了槍口,但是卻很快就被另外一個人攔了下來。
“他是路易斯,尤連。”
“那麼你就是蘭克?”
聽到這架構裝機甲的聲音,尤連難得的眉頭一挑。
“真沒有想到,連你們也參與進來了。”
“我們這是爲了世界,和我們的人民。”
對方並沒有因爲尤連的嘲諷而退縮。
“你也曾經是我們的一員,尤連,你不知道,我們現在身處的困境是多麼危險。”
“我當然知道。”
尤連擺了擺手。
“你們的大陸要崩潰了,不是嗎?這可真是個好消息,我堵你們這羣老鼠洞堵了這麼多年,現在總算可以卸下擔子好好休息休息了。這對我來說可是好事一件。”
“你就是個叛徒賤人”
另外一架構裝體顯然很憤怒,它再次舉起了槍口。
“我不知道你這王八蛋幹了什麼,但是我要你死在這裡”
“做的到的話,你大可以試試看。”
而面對對方黑洞洞的炮口,尤連卻是表情不變。不過最終對方也沒有開火,因爲另外一個人擋在了他的面前。
“既然你知道,我希望你能夠收手,尤連。”
另外一架機甲的聲音很平穩,但是卻隱隱約約的帶着一絲激動。
“我知道,當初是他們對不起你和尤蓮,我不認爲你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但是,請你考慮一下,尤連,在這傳送門之後的,可是你的同胞啊,足有上百萬的地球人難道你就眼睜睜的放任他們去死嗎?他們和你來自同一個世界,說着同樣的語言,擁有同樣的感情,爲什麼你就不能夠體諒這一點呢?我當初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位置,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也一直都很喜歡尤蓮,把她當作我的妹妹一樣看待。所以在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我就打算與他們斷絕關係。不過最終,當我知道我們將會遇到什麼樣的困難時,我再也坐不住了,所以………”
“所以你拋下了怨恨,決定與他們合作。”
尤連冷笑着打斷了對方的發言。
“真的很偉大,不過很可惜,這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因爲當初受到傷害是我們,不是你,你想爲我們的事情憤怒或者無視那是你自己的自由,和我與尤蓮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想要和他們和解也是你的自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其實過了這麼多年了,我已經不在乎了,你說我們說着同樣的語言,可是我在這個世界,也能夠和這裡的人交流。他們也擁有着同樣的感情,而且這裡的女人也很漂亮………嗯,抱起來也很夠味。那麼,你說說看,我爲什麼要以毀滅我現在的幸福生活爲代價,給這片大陸帶來一羣日後絕對會造成破壞性傷害的老鼠?”
“可是地球畢竟是你的故鄉”
“後面的那片老鼠地又不是地球。”
尤連聳聳肩膀。
“所以我不覺得自己要糾結什麼。”
“難道你真的打算趕盡殺絕?”
構裝機甲原本平靜的聲音中,終於多了幾分憤怒。
“我也是拿工錢的,俗話說的好,拿人手軟,我這個人的職業道德一向沒得說,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放心吧,他們死絕之後,我至少會給他們掉上幾滴眼淚表示哀悼。”
“那麼,就沒有辦法了。”
構裝機架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們要殺了你。”
“殺了我?你們真以爲這是喝咖啡?加糖和牛奶就成了?”
“你嚇我也沒有用。”
構裝機甲搖了搖頭,接着,它舉起炮口,對準尤連。
“你能夠離開這裡嗎?還是說,你能夠擋住我們的攻擊?或者———你敢把自己的手從那把劍上鬆開嗎?”
聽到這裡,尤連面上的表情微微一變。
“從剛纔開始,我就一直在偵測你的四周,然後我發現了,從你手中那把劍上,釋放出來的領域力量,正籠罩着整個傳送門。本來,我以爲你已經關掉了它,但是現在看起來顯然並不是這樣,你只是用自己的能力強行關閉了它,所以,只要你的領域消失,那麼,傳送門就會重新建立。我說的對嗎?”
“…………”
“最後一次機會,尤連,我知道我們戰敗了,但是,我希望你至少能夠讓開,讓我們殘留一些種子,我們已經沒有辦法達到最初的目的了,但是,現在我們僅僅只是想要生存,難道你連這樣的權利都不願意給我們嗎?我們和命運鬥爭了這麼久,難道我們就沒有獲得勝利的資格嗎?”
“只有勝利者纔有要求的資格。”
尤連伸出左手手指,輕搖了搖。
“但是,你們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失敗者們。你們本來就不應該抵抗的,或者說,你們本來就不該把主意打到這裡來。你們走到這一步,完全都是自己造成的。你們妄圖抵抗這個世界,征服這個世界。然後你們成功了,而且也付出了代價。現在你們沒有打算後悔,而是希望前來一片新的天地,重新再把以前幹過的那些重複一遍,你覺得我能夠接受?”
就在這時,一道風聲呼嘯而過,接着,巨大的黑影從天空中滑落,重重的砸在旁邊的地面上。那正是之前被歐法莉爾抓住的構裝體,此刻的它已經支離破碎,象是一塊被敲扁的罐頭。
“尤連大人”
而緊接着,歐法莉爾也展開金屬之翼,飛到尤連的面前停下,轉過身去面對着眼前的兩架構裝體。
“你沒事吧。”
“我很好,沒事。”
尤連笑了笑,接着,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前方。
“你說的的確沒錯,我的確沒有關閉傳送門,畢竟它的能量太大,而且持續性很強,所以我只能夠暫時用我的領域壓制住。不過…………你們還是會輸,知道爲什麼嗎?”
說着,尤連伸手握住長劍,隨後,慢慢拔起。
伴隨着領域的回收,沖天的光柱再次暴發而出。但是尤連卻看都沒有看它一樣。
“第一,決定戰爭勝負的東西,永遠都在戰場之外,現在在傳送門的那一邊,已經沒有你想要拯救的人民了。他們都已經變成了………嗯,某些更加難看的東西。”
“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裡,構裝機甲開口怒喝道,它望向傳送門,內心沒來由的一陣不安。
“這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至於第二點………”
尤連舉起了長劍。
“你們是爲了反抗,掌握這個世界而戰。但是我不同,現在,讓我告訴你我爲什麼會獲得勝利吧,除了你們太過愚蠢之外,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上面有人。”
說着,尤連張開右手。
天平的標誌浮現在他的手背上,接着,一道道瑪娜的光輝,驟然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