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

待覃塘走後,身着青衣的女子和身着粉衣的女子將眼光放在我身上。青衣女子倒是一臉淡漠,而粉衣女子卻不然,兩眼透露出薄薄的怒意。粉衣女子的這般模樣讓我心裡一緊,面上卻毫無波瀾。我心中認定,這定是個難纏的主,還是避而遠之吧。

我心裡這樣想着,粉衣女子此刻卻走到我身邊,換用一種玩味的姿態觀察我。我看着粉衣女子的手觸過來,動作溫柔的想擡起我的下巴,我也不去掙扎,只是默默地看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看着我的反應,有點微微的驚訝,“你倒是不生波瀾。”

說完,嬌眉一動,好像憶起什麼一般,轉頭對立於後面的青衣女子道:“她竟是雁庭山的人,凌瀟桐的徒弟。”

說完,又一臉探究神情看着我。

青衣女子聞得這話,纔將目光放在我身上。她的眉目宛若薄煙,眼眸中像是有淡淡的霧氣,目光深邃,讓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是怎樣的人,有着不俗的容顏,身上也瀰漫出淡雅的香氣。我看着青衣女子,不由添了幾分呆,待我回過神來,發現青衣女子眼睛現出不明的意味看着我。我一猜,定是剛纔自己細細觀察她被她發現了,想到這,我面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青衣女子緩緩朝我走進,“怎麼,我臉上有不乾淨的東西嗎?”

我面上仍有些掛不住,又聽得這青衣女子的話語,面上赧色更濃了。青衣女子蹲下身來,使得我和她處於平視的狀態,語氣慵懶,“只是取了一件你師傅的物件而已,你們師兄弟也值得這樣嗎?”

我一聽這話,臉撇開,“只是一件物件而已,你說得多隨便。也許在你們眼中它不起眼,但你們殊不知在別人眼中它或許就是任何一件其它事物都無法代替的物件。”青衣女子一臉平和,聲音就像水流一般,問道:“那你可知道它具體是什麼物件嗎,你師傅可曾給你提過,又是否囑咐你們去找回呢?”

我想了想,師傅的確未曾向我們說明,丟的是什麼物件。我有時候想,也許師傅並不想讓我們知曉實情,也不想讓我們參與進來。意味到這一點,我心裡仿若被鋪上了一層薄霧。

我心中思緒起伏,亂糟糟的。擡頭一看青衣女子嘴角微微上揚,竟有些嘲弄的意味。我心頭頓時氣悶,冷笑一聲,“可怎麼說你們到底是盜賊,不過想來這稱號你們聽來也挺舒服的吧。”

青衣女子聽到這話,也不反駁,“如你所想,我對這稱號喜歡得緊。你若想要激怒我,我得勸勸你省點力氣纔好呢。”

我聽得這話,知她不是那種會被人激怒之人。當下也偏過臉去,既然沒效,還不如真像她所說的省省力氣呢。

我不知被那女子點住了什麼穴,全身都沒力氣,幾次乘她們兩視線沒落在我身上,嘗試着站起來,卻是身子疲軟,無力掙扎,也只好接受這個事實。

青衣女子在我的正前方擦拭她的劍,月光照耀,寒光漫入我眼中,給人颼颼的冷意冷不丁的,拋下兩句話,語氣平和,吐出的話卻讓人生畏,“我勸你也別想逃,我的刀劍可無眼。”

我不滿她那帶有逼迫性的話語,撇撇嘴道,“我是惜命之人,自然得時刻小心我的腦袋。”

她轉過頭,平靜地看了我一眼,爾後卻對那粉衣女子道,“此處已經暴露,得馬上轉移。”說着又看了我一眼,“她那師兄定會尋來,惹人心煩。”

我心裡嘀咕道,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招你的心煩。

“那她怎麼辦?莫非還得帶上她?”粉衣女子用一臉嫌棄的眼神看着我,抱怨道,“這還真是個累贅。”

我歪着身子,看着她倆,假意笑道,“既然這樣還不如放了我,你嫌我是累贅,我亦不想看到你們的嘴臉呢。”

粉衣女子聽得我這話,笑盈盈的轉過頭,“你不說倒好,我也許會放過你。可現在,我竟有一個好主意了。”

說着她便壞笑着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來,倒出一粒不知是什麼的丸子,走到我身旁,用手粗暴的打開我的嘴,將丸子放入我嘴中,一點我頸間穴道,丸子猛地進入我腹中。

我甩開她的手,用手扶住喉嚨,想將丸子吐出來,結果只是漲紅了臉,我怒氣滿滿地看着她,“你給我吃的什麼?”

“自然讓你乖乖聽話的東西。”她脣角微鉤,“縷暗香,每隔三天發作一次,你若得不到解藥,便會全身抽搐至死。你若想活命的話,就安分點,說不定過幾日本小姐高興或許就把你放了。”

我心裡直罵此人卑鄙,卻只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此二人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青衣女子便行至我身邊,在我身上點了兩下,我身上的疲軟感頓時消退了,粉衣女子又上前,用劍抵着我,彎眉冷笑道:“不要以爲你這就可以逃了,別忘了你身上還中了毒呢。”

我費力地站起身來,道:“要走便走,何須多言。”

青衣女子用細眉淡淡地看我一眼,身攜包袱徑自出了門,粉衣女子見狀,推搡着我,跟了上去。

此二人出了客棧,這也是我第一次下山,因此並不熟悉路,也不知道這二人兜兜轉轉往哪個方向去了。我受控於她二人,也只得跟隨她二人。夜色濃如墨,我們三人在夜色中快步行進,出了鎮,入了荒郊,發現一處舊廟,無人居住,便草草的在那裡睡了一覺。

第二天清晨,我醒了,只見那粉衣女子依舊未起來,而那青衣女子卻不見蹤影。她應該起來了吧,我站起身,推開殘舊的門,外面已升起太陽,早晨的陽光照在人身上,很是暖人。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東側有一口井,我走過去,試了試取水的裝置,讓人驚訝的是,這廟荒廢成這樣,這裡取水的裝置竟還可用。我緩緩將井繩放下去,井桶沉下去,也沒有多深,我感覺到已觸到水了,心中一喜,約摸着桶中已浸入半桶水的樣子,便將繩子慢慢拉上來。

我就着這半桶水,洗了洗臉,冰涼的水猶自帶着山泉間的味道,讓我覺得涼爽不已。我望向廟外的山峰,思緒又起,

我如今被這二人牽制,也不知這二人脾性如何,我的性命取決於這二人的所思所想。三哥現在回雁庭山了吧,師父知道我處境,定會下山來尋我,我若幾日不回,師兄們不知道會怎麼擔心我。我若逃走,身上之毒不知會何時發作。爲今之計,也只得忍氣吞聲,隨了這二人,且看這二人究竟要幹嘛。

我思緒之際,只覺一個冰涼的東西橫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猜着這應該是一把劍,我頓時一驚,正欲轉身,身後卻傳來涼涼的話語,“別動。”

我聽出來是那青衣女子的聲音,不知怎的,我有些惱她,沒好氣的來了一句,“你要殺便殺,也不用一大早的嚇唬我!”

那青衣女子聽了我的話,一時無語。半響,她抽回了劍,淡淡道:“大清早一個人站在這發呆,連我走進了也不知道。習武之人,這點警覺性都沒有,他日被人殺了,又能怪得了誰。”

我聽進這話,知道她在諷刺我連人近了身也不知道,卻也難以回口,她說的也是實話,她的武功遠在我之上,她想取我性命,輕而易舉。

我轉過身,見到她今天已換上了一身白衣,昨日我並未細瞧,不得不說,她實在是個美人,她的鼻樑高挺精緻,眉目清秀,嘴脣緊俏,身形瘦削頎長,說她擁有冰雪之姿也不爲過。

世人皆愛美人,這美人把男子

迷的神魂顛倒也就罷了,也引得我這個同爲女子的人羨歎。

我心中暗歎,這等美人,武藝又如此高,只是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想到此,我不由脫口向眼前的人道:“看樣子我們要一起度過一些時日了,介意告訴我你的姓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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