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着趙秋琳的脖子,像沒有感情的劊子手。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想哭卻哭不出來,纔想起擺渡人取了自己的淚珠。
“蔣修元,快放手啊,我是琳琳啊。”他聽到名字裡的琳字,似乎有點反應,稍稍鬆動了點手勁。
此時大長老帶着援兵也趕到了,雙方展開激烈的拼殺。
祝浩宇緩了緩神,將趙秋琳抱在懷裡。
反手一掌,把蔣修元推開。頓時受傷不輕,趙秋琳心疼了。
“你現在過去也沒有用的,玲兒用你的眼淚矇蔽了他的雙眼。
他此時意識不清,在他眼中祝玲兒,纔是那個他深愛的女孩。
而你就是個陌生人,唯有真愛才有一絲希望喚醒他。”
不管如何總要一試,趙秋琳不顧危險。掙脫他的懷抱,奔向蔣修元。
祝浩宇本想阻止,被祝玲兒攔下。
“看來哥哥還有閒情去管人家小情侶的事,你的對手是我。”
把玩着手中的石頭捏了捏,祝浩宇就像受了重創般難受。
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專心對付祝玲兒,伺機搶奪玄冥石。
趙秋琳扶起蔣修元查看傷情,調動爲數不多的靈氣,爲他療傷。
他神志不清,剛有好轉又要來掐她的脖子。
這次她先下手爲強,用手架住他的雙臂,直接脣對脣吻了上去。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
蔣修元眼神閃爍,意識在恢復清明。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脣瓣的溫度燙平了內心深處的柔軟。
不知覺的雙手圈住她的腰,金津玉液的滋味像蜜汁一般甜美。
“真甜,就是吻技差了點。沒關係,多練幾次就好了。”相同的畫面,不同的心情。
兩顆豆大的淚珠,終於奪眶而出,掉在他的手上。
“果然,你還是那個沒正經的色胚。”
他用手指幫她擦乾眼淚,“好了不哭了。”
她卻是滿懷悽愴,一發不可收拾大哭一場。
破涕而笑,訴說與他分開的日子如何艱辛難熬。
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完全忽略了還處在打鬥的危險之中。
直到從天而降,玄冥石落在了趙秋琳的手上,她像拿到燙手山芋般的丟開。
“別丟,你先幫我保管一段時間,回頭我來找你。”
也不等她答應與否,口唸術語趙秋琳腳下。憑空出現一個洞,毫無防備掉落其中。
蔣修元眼角瞟了一眼,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有點熟悉。
那人着急的,奔向這個方向。沒時間確認,他想也不想緊隨其後。反身跳入洞中,洞口自動閉合。
經過一段時間的劇烈顛簸之後,滑出通道。嗆了一口鼻的黃沙,兩人掉落在茫茫沙漠中。
皓月凌於薄雲之上,呼吸着久違的新鮮空氣。不是地府那種地方,污濁之氣可比擬的。
將他魂魄收入玉頸瓶,手中捻訣口裡唸咒。不一會,由光束鋪成的紅毯指引着趙秋琳歸家的路。
一步跨上光影“咻~”,睜眼已回到了至尊寶鼎中,蟻后正擔心的看着她。
“娘娘你總算回來了,這都是第七天了。
你再不回來,我都準備用你教的咒語,幫你招魂了。還好,你及時趕回來了。”
微微頷首:“沒事,這邊交給我吧,你去休息吧。”
趙秋琳久久抓着身邊男人的手,不肯撒手。
蔣修元魂歸附體,睜開雙眼。
見到她的時候,恨不得用生命的力量,把她摟進自己的身體裡。
久別重逢忐忑激動,情不自禁擁吻,好長一段時間不願分開。
一拍腦門纔想起,還有閨蜜林雨桐未解救呢,希望爲時不晚。
翻遍玉頸瓶,並沒有她的魂魄,拍拍胸脯慶幸她沒有受到傷害。
趕緊催促蔣修元一起去村裡尋找林雨桐,纔好安心。
尋遍整個村子也沒找到林雨桐,村民看到她和猥瑣男說了幾句之後,就奔了出去至今未歸。
“不會是去那家醫院了吧,一定出事了,不行要趕快找到她。”
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橫衝直撞,蔣修元沉着冷靜的攔下她。
“我們剛從醫院回來,如果在那裡,早就找到了。要不先回去找秦景然,他不是學了追蹤術嗎?”
在他的苦口婆心,再三勸告下。只得先回去,再想辦法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事情都湊一塊去了。
這邊林雨桐還未有頭緒,那邊顧逸凡的秘書着急的打來電話。
“趙小姐,顧總有沒有和你在一起啊?”
趙秋琳有點驚訝:“沒有啊,是出了什麼事嗎?”
“對不起啊,我也是病急亂投醫。顧總去S國談生意,至今未歸。
本來訂好昨天回國的,可是一直聯繫不上。
我打了所有認識他的人,他們都沒有看到過他。
這可怎麼辦?我查了他的出境記錄,應該還在S國。”
“彆着急,說說他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不見的。”
“顧總說就去三天,所以我就沒跟去。
只知道他在聖瑪利亞大酒店住,和一家叫黑域國際貿易公司談合作。
地址在聖約翰大街111號,其他就不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他們三個連夜出發,先找到顧逸凡再說。
下了飛機,去了那家公司。
前臺小姐一直在敷衍,一問三不知,沒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求人不如求己,秦景然說追蹤術,要通過接觸他用過的物品,才能追蹤到大概位置。
趙秋琳想起手上的手錶就是顧逸凡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只見秦景然召喚出,一隻像紙鶴一樣的東西。
它在手錶上用小尖嘴,輕輕啄了一下。
就飛了起來,他們一路跟隨來到一幢大別墅前。可是這裡戒備森嚴,根本進不去。
秘書又發來一條信息,她查看顧總的郵件裡。有一個電話號碼,是他們董事長羅伯特的。
撥通了號碼之後,對方是一個年長的男子。
“喂,你好是羅伯特先生嗎?我是顧逸凡的秘書,請問我們顧總還是和您在一起嗎?”
羅伯特表示吃驚:“啊,我們談好合約就分開了,他還沒有回國嗎?”
“是的,先生。我現在已經在S國了,方便見一面具體瞭解下情況嗎?”
“可以啊”,然後就發來一個地址,就是這棟別墅。就不相信這隻老狐狸會毫不知情,真是會裝。
等待了一會兒去按門鈴,管家帶他們去見主人。
歐美風格的裝飾,給人一種奢華、富麗堂皇的感覺。
羅伯特先生友好的和他們握手,他風趣健談,說起了自己的愛好。
收藏了很多名畫,天南地北的炫耀着他的財富,滔滔不絕。
他還誇趙秋琳漂亮,背影很像他收藏的一副古風美女畫像。
談及顧逸凡這個人,讚不絕口。很欣賞他的年輕有爲、精明能幹。
特別是他女兒,對他報以百分之百的好感。前兩天還相約他一起,去聖約翰堡參觀。
很可惜他說要回去陪他女朋友,而拒絕了安娜。爲此還傷心了好久,這幾天都不見人影。
從頭到尾,他都表現的很和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沒有可疑之處。
“那您能不能幫我們聯繫到你女兒?說不定她能告訴我們點什麼?”
“哦,很抱歉親愛的趙小姐,我女兒比較叛逆從來都不肯聽我的,我恐怕幫不了你們了。”狡猾的臭老頭。
“那我們可否參觀一下您的收藏,您剛纔提到的那副畫。
我很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見識一下?”
“當然可以,很榮幸和你這樣美麗的女士,一起欣賞。”帶着趙秋琳他們上樓,去看畫了。
秦景然藉口上廁所離開一下,實則去追蹤顧逸凡的下落。
當他追到一個地下室的時候,被管家攔住了。
這更加引人懷疑,既然已經確定顧逸凡就在裡面。也就不用假客氣了,準備硬闖。
管家喊來了保鏢,雙方僵持不下。眼看就要一觸即發,弄的不可收拾的局面。
羅伯特先生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不可思議:“這是怎麼回事?”
管家跪到他的面前,訴說原委。原來前幾日顧先生來到家裡,與大人在大廳裡談話。被小小姐看到,非常喜歡他。
就央求管家,請他到她房間陪她說說話。
這麼多年了,除了大人和我之外,她就從來沒有和其他人說過話。
這是第一次對於異性的喜愛,不怕冒犯您,我一直把她當親孫女般疼愛。
她難得表現的,如此渴望得到一個人。
“我心想着一定要滿足她的願望,說不定對她的病情也有所幫助呢?
於是擅作主張的留下了顧先生,想着有個人陪陪她也好。
真是非常抱歉,請原諒作爲一個像爺爺般對孫女的拳拳之愛。雖然極端,但好像效果不錯。
前兩天古拉醫生說,小小姐主動要求治療,也許就是顧先生的功勞。”
趙秋琳扼腕長嘆:“那你也不能綁架他啊,這是非法禁錮。
我們可以告你們的,如果真有什麼天大的苦衷。
完全可以和他商量,徵得他的同意。
也許他會自願幫助她呢,你們這種做法讓人難以接受,太無恥了。”
羅伯特先生聽到女兒有救了,異常高興。
也就不計較管家的過分行爲,畢竟他也是爲了他女兒着想。
趙秋琳他們要求先放人,纔來談判其他事情。他走出來的時候,人都瘦了一圈。
羅伯特雖然感到歉意,但現在爲了女兒,他也只能拉下臉來央求,一臉希翼的望着顧逸凡。
“關鍵不在我身上,還是在小姑娘自己心理。
過不去那道坎,你應該找的是心理醫生。”顧逸凡無奈的搖搖頭。
“至少琳達能聽你的話,配合醫生治療。我們其他人都努力勸過了,她從來不予理睬。
目前也只有你能令她改變想法,孩子還那麼年輕。我們都不想她,過着見不得光的日子。
我爲我之前做的事情向您道歉,要怎麼樣都可以。
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只求你能幫幫她。”管家說完,直接跪在了顧逸凡的面前。
“快起來,那我就盡力勸勸她吧。但是否有效,能不能走出來,只能靠她自己了。”顧逸凡勉爲其難的答應。
“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感謝顧先生能不計前嫌,還願意幫助小女。”
羅伯特想起傷心往事黯然傷神:”其實琳達是個可憐的孩子,她一直認爲她母親的那場交通意外是她的責任。
她不該在媽媽開車的時候和她吵架,並且動了方向盤。剛開始我也恨她,不肯原諒她。
於是,她就把自己封閉起來,誰都不見。等我發現的時候,爲時已晚。
她連一點陽光都見不得,醫生說她是心理障礙。
其實後來想想,也不能完全怪孩子。
她母親是個非常強勢的人,可能那天有什麼原因。
惹怒了孩子,才造成這樣的結果。
平時很乖巧的,現在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不解開心結,誰都問不出來。弄的如此悽慘,叫我以後怎麼去見她媽。”
可憐的孩子,希望她能早日走出陰霾,恢復健康吧。
顧逸凡提出不同異議,琳達和我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她也說出了當年那件事:“那天她請求參加,同學的生日聚會。
但母親執意說,那天有場很重要舞蹈比賽,需要參加,時間上有所衝突趕不回來。
恰巧有輛闖紅燈的貨車開了過來,母親由於在和她說話沒有看到。她就去抓了方向盤,想自救。
時間緊迫無法挽回,母親當場死亡,她卻活了下來。
所有人都以爲是她的錯,也不聽她解釋,她活着比死了還難過。
直到顧逸凡的到來,纔給她一點希望。只有他願意傾聽,相信她。
現在知道真正的根源,是沒人相信她的無辜,那治癒起來事半功倍。
羅伯特先生,邀請他們在S國多住幾天。正好,趙秋琳還想去看看那副畫是不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