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修元來電話說,找到那個收藏家了,他是個著名的鋼琴家。
“我古玩界一位叔伯,剛好和那人有點交情。人家答應讓我們去他家,參觀一下。你看什麼時候有空去?”
趙秋琳一聽這事,迫不及待的想立馬前去拜訪,最後敲定明日去。
這是一幢歐式老洋房,紅瓦粉牆,尖尖的屋頂,橢圓形的鋼窗;透過花園的柵欄,可以看到大片濃綠的植物。
舊相框裡身姿曼妙,口紅豔麗的旗袍女子,隱隱約約飄出輕曼悠揚的鋼琴聲。
捧着一杯香濃的咖啡,聽着美妙動人的旋律。每個音符都敲擊着心靈,爲之震撼。
一曲完畢,大家互相奉承幾句,鋼琴家馬老講起畫的由來。“這副畫是在整理爺爺遺物時,偶然得到。它對於我和爺爺來說,意義非凡。”
叮鈴鈴~傭人來叫先生聽電話,回來之後臉色極爲不好。一反常態,態度惡劣的直接送客。
搞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人,怎麼突然間就翻臉。難道藝術家就是這麼神經質不可理喻嗎?都還沒看到畫就被趕了出來。
過沒多久,就傳來馬老得了憂鬱症。在家自殺了,那副畫也不翼而飛了。他倒是給趙秋琳他們留了兩本日記,分別講他和爺爺的事。
爺爺日記:
民國30年秋,機緣巧合得了一副美女古畫,惜如珍寶。那時正值多事之秋,我與小蘭回老家避難。
生活拮据,不得以將畫賣出。不曾想,回到家中,此畫還在原處,匪夷所思。來來回回,反反覆覆,依然如初,原封不動。
乾脆拿起畫筆自己臨摹,倒是堪稱完美,一模一樣。賣出幾副之後,家中生活得以改善。
之後開始不斷創新,畫出很多佳作,成爲一代名家。生活無憂,豐衣足食。搬出老宅,去城鎮買了大房子。本以爲往後的生活會越來越好,全家幸福美滿安居樂業。
不成想和小蘭夫妻感情破裂,經常吵架。感情越來越淡,漸行漸遠。心裡清楚不可以這樣,也想去挽回。但每次看到她,不由自主的心情煩躁。
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生活,帶着孩子離開了。至此之後,流連各大風月場所。無人管束,越發自由。
起先對於這種生活充滿好奇和新鮮感,後來也感到厭倦。也曾遇到過幾個好的女子,想安定下來。
可是不管如何年輕女子和他在一起,無一例外留不住人,頻發事故。臨老孤生一人,悲從心起越發孤寂。
想爲小蘭畫一副畫,作爲絕筆。卻連她的英容相貌都想不起來,深表遺憾。
此畫古怪邪門當遠之,後人引以爲戒。
鋼琴家的日記:
從小就喜歡聽隔壁小姐姐,彈鋼琴。夢寐以求,也想有一架自己的鋼琴。
爲了生存又不耽誤學琴,在一家琴行打工。微薄的薪水維持生計,常被母親罵無用。
一位律師來到家中,改變了一切。原來自己,有一位這麼有錢的爺爺。立馬去琴行把最好的鋼琴,拉回了家。
請了當代最好的老師來教自己,琴技突飛猛進。老師的評價是彈奏水平相當出色,但離大師級別相距甚遠。
大師和琴師的區別在於,創作出自己的代表作,流芳百世。一味地模仿別人,只會淹沒在歷史的洪流裡,無跡可尋。
現在小小的成就,已無法滿足,他想要迫切成名的慾望。野心像脫繮的野馬,無時無刻不在摧殘他的精神,飽受煎熬。
狹隘的思想限制了想象,靈感枯竭無法滿足創作。他快被自己逼瘋了,某日在整理爺爺的遺物時,發現了他的秘密。
一夜之間,從一個不會作畫的人。變成一位大畫家,只是靠一副畫,太神奇了。
上面特別提到,此畫能讓人才思敏捷,靈感不斷。但相對應的要付出一定代價,得到越多,付出越大。
先不管會損失什麼,但成爲鋼琴家的願望馬上就能達成實現,欣喜若狂無論如何也要牢牢抓住機遇。
翻遍整個畫室,在角落裡找到了它。它好像就是靜靜的等在那裡,觀察你。你感覺碰觸到了它,卻又好像離的很遠,遙不可及。
靈光乍現,思路順暢。心頭一亮,才思如泉涌。第一首成名曲誕生了,無限靈感,接連不斷創作出經典曲目。
獎盃拿到手軟,鮮花掌聲滿足了虛榮心。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噩夢開始,懲罰接踵而至。
親人相繼離開,不斷傳來噩耗,頻臨崩潰邊緣。體會到爺爺,當時的那份痛楚。爲了阻止它的惡行,決定將它賣掉。
那日都已經委託拍賣行,但你要知道它不想離開的時候,根本無能爲力,一切都是枉然,毫無作用。
直到有一天,我看見了那個女孩。之前並不相識,卻給人感覺是那麼的熟悉,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
曾經也想過拱手相送,關鍵時刻又捨不得了。離了它,我連鋼琴都不會彈了,腦子已無法思考,更遑論再去創作。
我心裡明白,這是我最後放手的機會。她纔是畫的主人,惶恐不安。恰巧一個電話的時間,又奪走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心灰意冷。
我知道這是最後的警告,貪念作祟我又想,反正已經一無所有,它還能拿走什麼。
還不如冒險一試,獨霸佔有它。豁出去了,爲自己努力爭奪一回。
於是我做出了人生中最錯誤的決定,將他們趕出了家門。
它憤怒了,無視規則。不再溫水煮青蛙,而是採取最強硬殘忍的暴力手段。讓我嚐盡地獄式折磨,如果能重來一次,我寧願不曾擁有。
真心懺悔,心靈上的贖罪,祈求獲得救贖。看來是我太貪心了,等不到那一天,人生到了盡頭,坦言告知,警醒世人遠離此畫。
趙秋琳感到莫名其妙,怎麼她就變成這畫的主人了。畫的年代久遠,從各個方面都不符合邏輯,到底和她有什麼淵源呢?
滿腦袋都是問號,把自己都繞進去了。這麼邪門的東西,說不定還是她以前的仇人,設的圈套也未可知。
但不管怎麼說,肯定和她有一定的關聯,也算是一條線索。最近又發生了那麼多怪事,變得越來越複雜棘手。不得不防,提醒自己要小心應對。
還有腦袋裡怎麼會藏着一本聖書,種種跡象表明事情絕不簡單。預示着將來,肯定會有天大的事情發生。
幾次三番靠它救了自己。可見它的強大,一定要好好研究,以防不測。
蔣修元說不如去馬老爺爺老家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未嘗不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