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瀾最近和Tong已經相當有默契了,Tong負責調出的新口味的雞尾酒酒,而她則負責想出附近法學院和商學院師生喜好的名字,閒暇之餘也和他學了一些調酒的本事。
她把襯衣的袖子微微挽起至手肘上部,有條不紊地從酒櫃拿出一瓶酒,倒入亮晶晶的量酒器,晶亮的酒液順着長長的調酒棒流出杯中。
她的動作一絲不苟,雖然還有些生澀,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中分明閃爍着迷人的光彩,就像一位真正熱愛調酒的大師一樣。
完成所有酒水調兌,顧挽瀾一手背後,另一隻手拿起酒樽,帥氣地左右搖動,最後酒離樽手,高高拋起,不鏽鋼的酒樽在空中打了兩個滾,穩穩地落入顧挽瀾手中。
她對自己今天的發揮十分滿意,從容地把酒倒入準備好的柯林杯中,加幾塊冰,輕輕放在杯墊上,推到徐有終面前。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徐有終嘴角噙着一抹淺笑,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冰冷的酒液與柔軟溫潤的舌尖相遇,激盪齒間,而後化做一股洪流,夾裹着一股辛辣直衝喉頭,酒液滑過,似乎瞬間讓味蕾失去了功能,徐有終情不自禁地強嚥了口津液以緩解不適。當津液劃過喉間時,與滯留的酒液融匯,竟產生似泉水般甘甜的味道,似繁花朵朵綻放於貝蕾之間,讓人恍若隔世,有種起死回生的感覺。
這種體會還是以前喝調酒時從未有過的,新奇而帶着些刺激,不禁令他大感興趣,眉
間也帶着濃濃的欣賞:“不錯,看不出,你還真有一手啊!”
顧挽瀾一笑,眉眼也燈光下也泛着流光:“Tong新研究出的,我給取名‘赦免’。”
她說這話的時候,高仰着頭,眼睛裡流光婉轉,熠熠生輝,彷彿高傲的公主在對她的臣子說,我赦免你的無理。
徐有終笑了,難得發自內心地笑了,“赦免”,這酒有些意思,這名更是恰到好處地泛着趣味,Tong果然是調酒界的仙級人物,看來離他重震雄威的日子不遠了。
顧挽瀾也挺高興,自己調的第一杯酒就被認可了,是件令人自豪的事情。她哼着歌收拾零亂的吧檯。
徐有終着酒,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目光落在一邊翻開的書上。那是顧挽瀾剛纔一直在鑽研的《邏輯學》習題。
上面的題被做得一塌糊塗,很多道題都錯誤明顯。
很顯然,顧挽瀾的這門功課學得並不算好。誰讓她剛開學的時候,經常逃課發呆去呢,現在想趕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追回來的啊。
“傻妞兒……”徐有終一陣輕笑,習慣性地帶着幾分譏笑的口氣,從那薄薄的脣間輕飄飄地蹦了出來。
顧挽瀾擡頭,自己的學習不好,又被徐有終的嘲笑無情點破,有點兒惱羞成怒。剛剛纔培養對徐有終一點點好感,立馬又就被他這一笑給笑沒了。
不知爲什麼,一遇到徐有終,顧挽瀾好像就會有很大的火氣似的!
她一拍厚厚的
吧檯,下巴高高揚起,像只發怒的小獅子狗:“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你可以長得帥點就可以隨便嘲笑別人嗎?自以爲是的傢伙!”
徐有終看着顧挽瀾小臉脹得通紅,眼睛溜圓好像要噴出火來似的,說出的話,也像崩豆兒似的叭叭叭地帶着火星就蹦出來了。
莫名的,徐有終竟覺得挺開心的。他一下子笑出聲來。
好在徐有終還算有幾分眼力,他很快止住不小心溢出的笑意,用手敲了敲顧挽攤在桌上的課本,視線落在練習簿上,沉默幾秒,用手在一道題上點了點,拿着水筆,捻起旁邊的一張演算紙,隨手畫了幾下,一份嚴整的邏輯推理便呈現在眼前。
顧挽瀾看到徐有終的推理演算,情緒一下子被吸引過去,好像行走在重重迷霧中的旅人恰逢熱心的引路人,頃刻間找到了出路,她不禁眉眼帶笑,嗯嗯嗯地點着頭,吐了下舌頭喃喃自語:“真是有些傻……原來要這樣呀……”
徐有終偏着頭,看着顧挽瀾生動有趣的表情笑意更濃,輕輕地用筆敲了敲書本:“傻妞兒,還有什麼不會的,小爺正好心情不錯,來教教你。”
顧挽瀾和他也沒太多記較,直接把書翻到目錄部分,點着上面的章節,有一抹可疑的紅霞在臉頰滿滿升起:“這裡,這裡,這裡,這裡……都不太明白……”
徐有終有些想吐血的衝動,他拿起課本飛快地翻了翻整本書,這哪裡是一點兒啊,大概前半學期的課程都不太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