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時已是燈火一片,她習慣性地走到樓下的信報箱,打開薄薄的銀色鐵門。
明亮的燈光涌入黑暗的信箱,瞬間小小的一方信箱便已明亮光明,一張漂亮的明信片安靜地躺在雪亮的燈光下,顧挽瀾的心底莫名地泛起了絲絲暖意。
徐有終依然保持着給她寄明信片的習慣,即使兩人每日電話不斷,視頻不少。
今天這張明信片的正面是耶魯大學一處建築的風景照,圖片的角度是自下向上仰望,高高的石階,直衝藍天的古老建築。
顧挽瀾注視着這張照片,在石階的角落,某個夏天的傍晚,彩霞滿天,她和徐有終曾經隨意地坐在高高的石階之上,俯視着石階下走過的行行色色的行人。
他們那時講了些什麼呢?
顧挽瀾低着頭仔細地回憶起來,緊繃的臉色也有了些許緩和。
因爲顧挽瀾的情緒不知不覺地便抒緩了許多,思緒也自然被帶到那段快樂的時光。嘴角微微向上揚起,盈白的臉龐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起好看的光,只是她還未曾發覺。
翻過明信片的背面,依然是徐有終蒼勁好看的字跡,填滿空白——是一則笑話:
一位俄國人、一位古巴人和兩位美國人坐在一列火車裡。
枯燥的旅行讓久坐的旅客都有些煩悶,俄國人拿出一瓶伏特加喝了兩口,打開窗扔了。
美國人看看,有點兒驚奇地說:“那可是伏特加啊,就那麼扔了啊!”
俄國人有些得意:“這,在我們那兒多得是!”
又過了一會兒,古巴人拿出一支雪茄煙吸了兩口,打開窗扔了。
美國人看看,有點驚奇地說:“那可是雪茄煙,就那麼扔了啊!”
古馬人有些得意:“這,在我們那多得是!”
兩個美人人對看一下,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美國人起身開窗,把另一個美國人扔出去。
俄國人和古巴人都驚奇了
,“你怎麼把他扔出去了啊!”
剩下的美國人淡定地看看他們:“他是個lawyer!”
明信片的角落處還有一副漫畫,一個帥氣的男子,有點像徐有終,可憐巴巴地說:“雖然我是個lawyer,請別把我扔掉!”畫得活靈活現,像極了笑話裡那位被扔出窗的美國人。
顧挽瀾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聲音有點大,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分外響亮。她連忙捂住了嘴,四下看看還好沒人看到,快速開門進了房間。
這時徐有終的電話鍥而不捨地再一次打了進來。顧挽瀾輕嘆了口氣,按在了接通鍵上。
“小顧兒,你別生氣,我也是一時心急,不知你被打得是不是嚴重!”徐有終的聲音急急地透過電話傳了出來。
顧挽瀾捏着明信片,看着上面飛揚的字跡輕嘆了口氣:“徐有終,我承認,我是沒你聰明,可是我的智商高低也不用你測啊!”
顧挽瀾心裡委屈,徐有終的優秀總是壓在她心頭一塊大石頭,但倔強的自尊心卻容不得徐有終嘲笑。
徐有終剛纔接到顧挽瀾的電話就知道她生氣了,卻不知道是爲了什麼,打電話問沈知庸,他根本沒敢說實話,想了很久也沒找到問題所在。
此刻他一聽顧挽瀾這話,一下子明白問題的癥結。心裡不由得暗罵沈知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心裡忖度着還得找機會狠狠“收拾”他才行!但眼前哄好小顧兒纔是重點。
於是他好言好語地解釋:“小顧兒,你在說什麼呢?我哪有說過我聰明,更沒有想過要給你測智商啊,這都是沒有的事兒,估計是沈知庸自己想測智商表達有誤吧。”
“是,依我的智商,真的分不出你們倒是誰想整這麼一齣兒,我累了,也不想猜!”顧挽瀾心裡還是不舒服,雖然她有幾分願意信息徐有終不會這樣對她。但一想到徐有終的過往情史,總像心裡有根刺似的,覺得兩個人不合適,也因此多了幾分敏感。
“小顧兒,你真的要我
飛回去和你解釋嗎?你等着,我這就買機票,回去找沈知庸對置!如果我徐有終有半分看輕你的意思,就讓我坐飛機掉海里好了!”徐有終一聽她這話,心裡更急了,追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點進展,可不能因爲誤會生了什麼事端。他還真有飛回去的想法。
顧挽瀾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倒是舒服了許多,可有些彆扭,“好了好了,你別亂說了,自己掉海里就夠了,連累了一飛機的無辜乘客怎麼辦?”
“小顧兒,你等着,我這就飛回去讓你看看,飛機會不會掉海里!”徐有終那邊的語氣異常堅定。
“好了,我信你!你別瞎胡鬧了!”顧挽瀾總算鬆了口。
也讓那邊的徐有終緩了口氣,放緩了語氣,“小顧兒,你別生氣,頭不痛了吧,我當時就是想讓沈知庸把你從那危險的地方帶走,只是有些關心則亂。”仔細聽聽顧挽瀾悶着聲沒回話,知道她心裡還有氣。
憑着他對她的瞭解,知道每次她真生氣的時候,倒是不會像其他女孩子那樣又哭又鬧的,多半會悶着聲不說話;知道她氣還沒消,只好想着辦法開解。
“小顧兒,你沒發現那塊地方真的和你不太合適嗎?你看上次從那邊經過就被我打到了,這次這麼巧,還是在那,就被籃球打到了;你知道我在電話裡聽到你摔在地上,有多着急,恨不得馬上飛過去保護你,一着急纔會想要阿庸幫忙的;因爲不看到你,不知道你摔得到底嚴不嚴重,所以才拜託他帶你去醫院查一下。哎,也怪我沒了解情況,在這邊瞎操心,倒惹你生氣了!”這話說得還真是太會裝可憐了。
其實當他聽到顧挽瀾摔倒時確實着急了,但聽她說是被籃球打到,馬上又想到不會因此再引出一段情緣纔好,直覺的得馬上把她帶走纔好,於是果斷上電腦把正在遊戲中酣戰着的沈知庸直接給黑出來,威脅着他快去把人給領出來,最好不要與異性有過多接觸。因此纔有了沈知庸帶着氣,又不敢違背徐有終的意思,便把事情辦得一團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