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瀾深吸了口氣,綠植包圍的環境,空氣裡也飽含着水氣,冰涼涼的分外舒服。
連日來的普法宣傳活動,師生們都疲憊不堪。活動一結束,這羣大學生便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再也不想動了。
大部分學生,在家裡都是平日裡嬌生慣養長大的,從未真正工作過,自然很少有人經歷過這樣高強度的服務活動,加上山裡的生活條件艱苦,一個個都叫苦不迭。
記得在載他們來這裡的車上,顧挽瀾還聽到有幾個外向的學生要計劃着利用業餘時間,到山裡去探險的。
可是一到這裡,他們的想法一下子被帶隊老師給無情撲滅了,“同學們,我們是來進行普法宣傳的,不是帶你們來山裡採風的,所以安全第一,至於什麼探險活動親近大自然的想法,等自己一個人來的時候再去完成啊,這次就算了吧。”
後來經過幾日的鄉村生活,不用老師強調,這些想法早就隨着學生們日漸減少的熱情慢慢消失了。晚飯後,湊到一起鬥鬥地主,講講笑話,成了大家是習慣做的事情。
顧挽瀾喜靜,更喜歡一個人在附近散散步,順便清理一下白天諮詢服務中遇到的問題。這是徐有終告訴她的方法。
記得他爲她補習功課之初,便告訴她在臨睡前靜靜地把一天中學到的東西理一遍,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初聽時她不以爲意,他幾次三番要求,便依着做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想他爲她講
過的知識要點,當下可能一知半解,這時再回起來反而清明瞭許多,她沒想到會有這樣好的效果,漸漸便成了習慣。
有時她也會不自覺的想起徐有終,在她的眼裡,他就是一個充滿神奇的人,想到他教她的學習方法,思維方式;她不禁會想,徐有終能成爲衆人眼中的天才,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想着想着,一下子想起來曾答應徐有終的謝師宴來了。
恩怨分明、言出必行一向是小顧兒姑娘的行事風格。這麼多天沒有聯繫他,他不會以爲自己要懶賬吧?算算時間,還有二三天就可回去了,正好提前約下時間。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通,接着徐有終的聲音傳過來,還透着幾分凌厲,完全不像以往兩人交流的口氣,帶着些許疏離:“你好!”尾間微揚,還着幾分職業性的禮貌。
顧挽瀾一愣,從沒聽過徐有終這樣的語調,一下子忘了要怎麼回話,下意識地也回了一聲中規中矩的您好。
這聲倒是成功地把徐有終逗樂了,他的笑聲透過電話傳了過來,聲音也一下柔了許多,一聲帶着活色聲香的“小顧兒”傳了出來。
顧挽瀾聽到這聲終於找回了往日兩人相處的感覺,大聲叫了他的名字,“徐有終,真的是你,剛纔還以爲自己打錯電話了呢,語調怪怪的。”
電話那頭,徐有終逗她,“當然打錯電話了,剛正有位年輕有爲的CEO正和一羣狡猾的老毛子討價還
價呢。”
哦,顧挽瀾聽了一縮頭,“是不是打擾你了,不好意思,那我先掛了。”說着立馬就掛了電話。
顧挽瀾莫名感到失落,嘆了口氣。她是知道徐有終有很多事情在忙,想來應該是很重要的事,顯然他和她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的生活總有許多她不能介入的。
沒想到徐有終的電話卻很快又打了回來,一張口就教訓她,怎麼手那麼快,話也沒說完就掛了。
顧挽瀾更不好意思了,呵呵地笑了兩聲算迴應,好心情似乎也回來了。
徐有終聲音輕快,追問,“小沒良心的,一考完試就把師傅丟開,這麼久也不聯繫,還說請吃飯呢,你就是一個沒良心的小騙子。”
顧挽瀾馬上表忠心,很誠懇地向他解釋這幾日沒聯繫他,實在是事出有因,山裡的信號不好聯絡起來實在不太方便,想着一回去就請他吃飯的,這不主動就先來他這裡預約時間了。
徐有終聲音裡笑意更濃了,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兩人的通話也時高時低的,看來顧挽瀾確實還是個不會說謊的好孩子。於是他問她到哪個窮山僻壤的地方去了。
顧挽瀾告訴他是赤縣,還想着進一步形容這是一個多麼與世隔絕的地方,就聽到電話那邊好像有人在用俄語說着什麼,然後又聽到徐有終也用俄語回了一句,想起他剛纔說正在談判,可能自己的電話真的打擾到他了,有些不好意思,止住了話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