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瀾胸有成竹,不卑不亢,“我雖然開着極樂酒吧,但還是這所法學院的在校生,離畢業也不遠了,說來成績也還是拿得出手的,畢了業隨便拿着律師證倒不是什麼難事,凱哥那邊偶爾會遇到一些需要維護一下‘自己合法權益’情況,不是嗎?不如等我畢業了……”
這話一出凱哥的臉上真的有了幾分笑意,一旁的Tong大驚,顧不得被制着的雙臂,奮力起身向顧挽瀾這邊撲來,大聲制止:“瀾姐,不能這……”
Tong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亮哥一拳狠狠地打在臉上:“規矩點兒,我們老大談生意,哪有你出聲兒的份兒啊……”
自從顧挽瀾一進屋,凱哥話不多,他一直在打量她。
一般青春逼人的文藝少女範兒,臉上雖然極力壓制着內心的慌亂,還是道行淺了太多。
他能做到今天這樣,也不是像光頭和紅毛那樣的沒有腦子。謀定而後動,是最基本的要領,所以,並不多表態,只是眯着眼,安靜地看着顧挽瀾的表現。
對於弱者,結果只有一個——一口吞掉,他是不會手軟的,這是江湖生存最基本的規則。
但小姑娘的表現十分有趣。
在凱哥如刀似的目光之下,顧挽瀾依然能思維清晰地既不惹怒對方,又能儘量爲自己爭取,以達到自己的目標。她不急不徐,不卑不亢地講出自己的想法。像位有勇有謀的戰士。
看着看着,凱哥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姑娘確實有點意思,
難怪她能在酒吧街獨樹一幟。
說到最後,顧挽瀾願意把自己押下來,給他打工,這比得一個場子,對於他來說誘惑實在是大得大多了。
依着他閱人無數的眼力,直覺着,顧挽瀾會是塊璞玉。放在學校就是一普通學生,但如果打磨打磨,帶到道兒上,說不定會有更多的作用;更何況小姑娘美得跟朵花似的,鮮靈靈的,看着就讓人喜歡……想着想着,還真是有些心動了,嘴角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顧挽瀾說完這些話便安靜地注視着凱哥的表情,小心地猜測着他的想法,同時給Tong打眼色,此時他們兩個所處的地位實在是弱到無力,今日能否安全地走出去,都是未知的。她拋出最後的那個砝碼,其實也是在賭,希望凱哥是個有頭腦的,能權衡哪個利更大些。哪怕拖到羅明輝回來處理,轉圜的餘地也大得多。
就在幽暗的包廂裡一片安靜,靜候着凱哥的決定時,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馬上一臉凝重地接起來,臉上的表情謙卑了不少,輕瞟了一眼顧挽瀾,示意手下看好了她,起身走到包廂外面接電話。
沒一會兒,凱哥推開包廂房門進來,上上下下盯着顧挽瀾看了一會兒,笑了:“玩鷹多了,今兒還真讓鷹給啄了眼了,顧挽瀾是吧,今兒的事,算我馬凱的錯,給您認錯了,紅毛和光頭我會處理,以後咱井水不犯河水,我的人再也不會踏入您的場子成嗎?”
轉頭偏向Tong一邊,示意紅毛和光頭放人,又
道:“至於Tong,打傷他,是我的手下不長眼,醫藥費、營養費您儘管開口,我馬凱出得起!”
這話聽得顧挽瀾沒頭沒腦的,倒一下子摸不清他的路數了,看着他的眼神,又不像在說反話,怎麼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度大逆轉了呢?真是讓顧挽瀾有些毛骨悚然地怪異。
她不知道他究竟接了個什麼電話,但一定是那個電話救了自己。
顧挽瀾一時間,摸不着頭腦,也不好多表態什麼,只好順着他說:“凱哥,您這話說得客氣,我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傷了您的兄弟,我看這事兒就算了,當作一場誤會好了!”心裡想着,快點先把這大神送走再說。
凱哥一揮手,帶着自己的手下轉眼就出了包廂,包廂一下子顯得有些空蕩。
顧挽瀾看着趴在桌角的Tong,對於剛纔的事,他也是一臉的茫然,搖搖頭說:“瀾姐,別愣着了,先過來扶我一把,咱得先離開這兒再說啊!”
顧挽瀾攤開雙手,白皙的小手已是溼漉漉一片汗漬,一臉糾結:“Tong哥,我身上的汗比手上的還多呢,腿都軟了,自己能走出去就不錯了,你……自立更生行嗎?……”
Tong聽她一說,真是有點哭笑不得,剛纔看她一臉平靜地侃侃而談,還是以爲她是遇弱則弱遇強則強的高手呢,心理強大的讓自己佩服啊,沒想她也是虛張聲勢啊。
他搖搖頭,只好努力撐着桌子慢慢站起來,和顧挽瀾相互攙扶着走回極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