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城北飛昇一枝煙花,照亮夜空。王堅道:“縉雲橫空遇到賊人了,快支援。”李壞跟隨王堅來到城北,只見一個黑袍的縉雲橫空持離別鉤與有兩名手拿紫衣女子大戰,紫衣女子左手杆挑花籃,右手紫綾,皆是邪門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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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壞喝道:“住手!兩位姐姐可是紫籮壩中人?”
兩名紫衣女子收了兵刃道:“李少俠?我們是胭脂令主的侍女,奉命前來巴渝城,碰到這個冷煞星,一言不合便開打。”
縉雲橫空道:“痋教潛入巴渝城,你們兩個口音裝束皆夷蠻人,行蹤鬼鬼祟祟,如何不疑?”
“唐四公子避而不見,我們尋找多日,剛剛發現他的蹤跡,就被你攔下了。”
李壞道:“都是誤會,兩位姐姐爲何要尋找唐四公子?”
“給他解藥罷了,只有服了這次才能徹底解毒。”
李壞道:“不瞞諸位,我也在尋找唐四公子。”
這時七星崗方向傳來信號,廝殺之聲大作。衆人連忙返回七星崗,只見二十名夜郎青面怪兵正在與張震率領的浩氣盟弟子廝殺。
張震喝道:“他們殺了太守大人,攔住他們。”
哪知夜郎怪兵不懼刀兵,頭如磐石,皮膚生鐵,衆人奈何不得。衆人殺得難分難解之際,一名中年青衣女道從天而降,左手拂塵,右手利劍,所向披靡,劍芒大盛將夜郎怪兵一劍斬首,頃刻間二十名怪兵死的乾乾淨淨,但是肢體卻如同有自己的生命,依舊不斷蠕動,似乎還要殺人。
青衣女喝道:“這是滇國痋人,快燒了他們。”
衆人一起動手放火,那痋人身軀肢體爬出白色大蟲在大火中翻滾,發出吱吱叫聲,腥臭難聞。
張震委頓在地,遞出一塊金牌,笑道:“峨眉掌門玄姝子到來,老夫可以安心去了。浩氣盟就交給掌門了。”
玄姝子問道:“盟主中了邪術?”
張震面色蒼白道:“食心蟲。三日前,我救了垂髫女童,抱她送歸母親。哪知女童乃痋教中人假扮,在我胸口施了痋術。”
張震揭開衣衫,胸口已經是碗口大的傷口,不斷滲血,觀之可怖。張震大喝一聲右手插入胸口,抓出一隻紅色大蟲,在他手掌翻滾。張震發力將那食心蟲捏得稀爛。“告知我兒張珏,忠心護國,殺身成仁。”張震胸口鮮血激射,怒目圓睜而死。
玄姝子道:“控蟬術,利用菌痋操縱宿主的邪術。我們皆知菌痋寄生雌蟬腹,操控蟬飛行尋偶,顫翅吸引雄蟬交配,從而感染寄生蟬羣。菌痋感染後的螞蟻,行臨終下顎吊在葉脈,菌孢自螞蟻的頭部長出,散播開來。螞蟻臨死之地必然適宜菌痋生長。滇國盛產手青,誤食者眩暈而出現幻覺,有的陸上划船,有的手舞足蹈並狂笑不止,有的環視過世的親人,有的見到妖魔鬼怪。”
玄姝子命衆人裝殮張震,停棺於密室,召集城中人手,道:“盟主慘死,臨終遺命,我玄姝子暫代盟主之職。”
衆人齊呼:“請代盟主爾發號施令!”
“根據張盟主的情報,這次深入巴渝城乃滇國痋教的蜃蟲使、蜮蟲使。蜃蟲寄生孕婦,吞食胎兒,破腹而出,化爲飛蛾,釋放無形毒氣,可惑人神經,心生幻象,凡是孕婦飲食必用酸醋,可殺之。蜮蟲則潛伏陰涼水中,含沙射人,則生毒瘡而死,衆人不得入背陰之處的水灘,汲水務必日照一刻再飲用。所有人等鼓動巴渝城居民,所有肉食,務必煙燻,方可食用。衆志成城,痋教必然無功而返。”
玄姝子威望甚高,這番嚴謹安排,衆人陰霾一掃而空,歡天喜地去了。
王堅道:“掌門,哦!盟主主持大局,巴渝城固若金湯。”
玄姝子道:“恰逢國家大事,推脫不得。但是痋教之術防不勝防,唯有找到他們藏身之處,方可保全巴渝城。”
“盟主勿憂,我知道這些人的下落。”門外,玉樹臨風的唐四手搖摺扇而入。
玄姝子身影一晃,到了唐四身旁,一個大耳光打得唐四撞到牆上。紫籮壩兩位使者,擋在唐四前邊道:“不準傷我令主的阿肖。”
玄姝子冷哼道:“登徒子,惹了這許多冤孽情債麼?”
丁令儀喝道:“我小師妹袁子儀大婚在即,卻逃婚而走,留書雲要來尋找唐四公子。眉山蘇家的二公子蘇軒的迎親隊伍到了峨眉,新娘子卻不見了。我峨嵋派和眉山蘇家的臉面全都丟盡了。”
唐四道:“此事唐四自會給個交代。私事在後,國事在前。唐四九死一生方纔探得滇國痋教巢穴的消息。”
玄姝子道:“你說吧!”
“洪崖門外巖下崖邊,是一個巨大石窟,叫洪巖洞。”
玄姝子道:“王堅、馮時行、縉雲橫空聽令,縉雲橫空帶斥候出朝天門封鎖江邊,以防賊人外逃。王堅帶先遣義兵民團圍住洪巖洞,馮時行立刻通知巴渝都尉率郡兵爲援。”
衆人依令形事。
玄姝子喝道:“峨眉弟子,隨我走!”
“諸位小心,我不能跟隨師叔殺賊了。”唐四擼起袖子,只見無數條血痕在胳膊上,血肉之下似乎有蟲子在動。
玄姝子道:“這是八腳蜱蟲,深入皮肉之下,以血液爲食,十五日中者血盡而亡。”
唐四嘆口氣道:“我死不足惜。袁子儀姑娘在武陽遭歹人跟蹤,險遭羞辱,我爲了救她,不得不窺視了子儀姑娘的胴體。她意欲自盡,我方纔說願意承擔責任,娶她爲妻。”
玄姝子道:“那歹人可是黑龍潭的彭一刀。”
唐四點頭。
玄姝子怒而出門,頭也不回道:“我只見過一例中了痋術而不死者,乃是苗疆蠱術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