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雄道:“我一個家臣二曲輪豬助,原本是夜行流中的一員。流竄海外的石川五右衛門忽然潛歸,重金拉攏他重投百地三太夫門下。伊賀忍者在相模灣的大島會見了一個人密託大事。”
“石川五右門不是早已經被太閣處死在三條河原了麼?”
“那個是他的弟弟,真正的石川五右門被他的師弟伊賀忍者霧隱才藏救走,他們都是百地三太夫的弟子。”
“哦!原來如此,那請繼續講吧!”
“二曲輪豬助有個絕技可以在袖中捏泥人,他偷偷將那人形貌捏了下來。大御所你看這就是那個密會的人。”
只見泥人栩栩如生,德川家康看了一眼道:“這是土井利勝!他是秀忠身邊的人啊。”
金地院以心崇傳、南光坊天海等人皆低頭不敢言語。
德川家康道:“如此說來,加藤清正、前田利長、池田輝政也是死於這些忍者之手了?”
織田信雄道:“末將原也懷疑是忍者所爲,其他人皆死於伊賀忍者之首。但是末將自此查看過前田利長和崛尾吉晴的屍體,他們卻死於新陰流的劍法。”
德川家康聞言皺眉道:“新陰流除了柳生家,別無二人。柳生但馬守如今是大將軍的兵法師範,難道……不會!秀忠敦厚穩重,仁義正直絕不會做出這種陰謀暗殺之事。”
淺野長政道:“我曾經調查過這批殺手,他們隱遁愛宕山,我的死士在那裡發現柳生十兵衛和柳生宗冬的行蹤。所以我們懷疑柳生家一直在愛宕山爲大將軍秘密訓練死士。”
“什麼?”德川家康拍案而起,大怒道:“秀忠竟然……揹着我做這麼多事?”
衆人也不敢言語,只有德川家康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金地院以心崇傳道:“在下以爲此事有個致命漏洞?”
德川家康道:“此話怎講?”
以心崇傳道:“養兵需要錢糧,這多忍者和大將耗費的金銀無數,雖然大將軍鎮守江戶,但是幕府財源依舊控制在大御所手中,大將軍哪裡來得錢財?”
德川家康道:“大久保忠鄰上書雲:秀忠秘密逮捕了大久保長安,扣押了七十萬兩黃金。如今伊豆的金山已經秘密控制在秀忠手中!”
以心崇傳震驚的無以復加。
德川家康道:“伊達陸奧守常言秀忠面似忠厚,卻心深似海。不若六男鬆平忠輝曠達直爽。我卻認爲秀忠禮儀端正,穩重篤實,仁慈恩義,看來是我錯了!噢!還有一事要拜託長政。”
淺野長政道:“大御所,淺野家愧對您啊!幸長他一直與幕府做對……”
德川家康道:“不要這樣說。幸長是忠義之臣,還有比義理更重要的事情麼?幸長死於刺客之手,領地就奉給淺野長晟吧!他依舊後就是新的和歌山城主了。”
淺野長政跪謝道:“大御所,我……”他竟是哽咽說不出話,老淚縱橫。
“幸長的有一個女兒叫什麼?”
長政道:“阿春!”
“嫁給我的九男德川義直爲正室吧!他是我親自養大,林羅山教他中土學識,義直知書達理,信奉禮制,愛好學問,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天皇對她也稱讚有加。”
淺野長政道:“多謝大御所!謹遵大御所之命。”
德川家康疲憊得擺手道:“諸位歇息吧!家康也老了,睏乏撐不住要累倒了啊。”
衆人以往都是與家康有些不愉快的過去,或多或少有着懷疑和忌諱,如今德川家康如此對待淺野家,甚至讓最疼愛的九男娶了幸長的女兒爲正室,衆人放下心來去歇息了。
可是德川家康並未休息。
德川家康道:“諸位皆是我的老師,請問有何教導我的呢?”
衆人皆沉思不予,不知如何作答。
柳之詠道:“我建議大御所設置御三家?”
“何爲御三家?說來聽聽!”
柳之詠道:“中土宗法制度,商禮雲: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周禮雲: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分封制雲:別子分封到天下要衝之地。今日於幕府而言,可攫取長處而兼通,除了本宗,再指定一家親藩大名有繼承大將軍之位的權限,任命爲副將軍,可彈劾將軍的不正行爲。”
德川家康道:“果然是中土的智慧啊!那就賜封中甲斐的九男德川義直,紀伊的十男德川賴宣、水戶的十一男德川賴房爲御三家,大御所可准許用德川姓氏及三葉葵紋家徽。”
南光坊天海道:“御三家之策甚佳。水戸德川家、紀伊德川家、甲斐德川家作爲德川宗家之外的分家,既可督導制約,又可承繼大統。但是水戸德川家絕對不可以有繼承權。水戶藩正位於江戶的東北方“鬼門”方位,若是鬼邪上洛則陰陽氣數變化,幕府危矣。”
德川家康道:“思慮周全啊!那就任命十一男德川賴房爲副將軍,負督導大將軍之責,嗯!還要負責幕府與天皇的溝通交涉職責,但是水戶德川家沒有繼承將軍之位的資格。你們以爲如何?”
衆人稱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