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留下了 其他類型 89 網
環姨見老虎走了回過頭笑道:“今天你跟我睡,被子枕頭剛好都是新換的,等明天一早吃了飯,你再回縣城去。”
那年輕女子一看,哪裡還不明白,立刻噗通一聲跪下哭道:“大姐,請一定收留我,砍柴挑水繡花做飯都會,我能吃苦我不要工錢,只求一口飯吃,我……”
環姨忙把她扶起來道:“咋的了?這說着好好的怎麼就跪下了?快起來說話。”
那年輕女子抓着她哭道:“我姓曲,叫曲紅香,我家早年還開過鋪子,只是後來老孃生病把錢都耗幹了,就靠我在茶園裡唱個小曲,誰知道我爹喝了酒糊里糊塗簽了個賣身契,把我賣給孫家當小妾,那孫老爺都六十多了,我不願意跳火坑,這才跑出來……本想去投親戚,誰知道……”
環姨聽明白了,一臉同情的看着她道:“要不先在我家住下來,後面再想辦法。”
曲紅香忙稱謝,磕了三個響頭這纔起來,環姨見水開了,去抓了乾麪條下鍋,一邊又問道:“那你爹呢?”
曲紅香搖頭:“我爹後來酒醒了找孫家,被人亂棍打出來,回家一病不起,沒幾天就去了,我被孫家抓去關在柴房裡,是藉口回家給我爹做頭七,這才趁亂跑了。”
環姨聽了道:“那便放心在我家住下來吧,我家還有空房間,等明兒給你收拾出來,我家啊就是沒女人,你能陪我說說話纔好呢。”
曲紅香一抹淚,忙笑着稱謝,環姨見她長得好看又伶俐,打心眼裡喜歡,只嘆家裡這幾個男人都是沒福氣的,只能當個侄女來疼。
薛寅鬆這一天是累壞了,倒在牀上就睡,一晚鼾聲起伏睡得通透,早晨起來只覺得身體四肢又充滿了力量。
今天得把大田全部犁完,薛寅鬆心裡盤算着只要速度比昨天再快一點就行。
薛老爹去牽了牛出來吆喝上路,兩父子一前一後的走,薛寅鬆看看天邊剛透亮,揉揉眼睛打了個呵欠,亦真亦假的抱怨:“爹,你昨晚呼嚕聲太響了,房頂都快被掀了。”
薛老爹不滿的答道:“還好意思說我,昨晚你自己不也打呼嚕,我半夜上茅廁,回來被你吵得有半宿沒睡。”
“那你今天回你自己屋去啊。”薛寅鬆趁機答道,薛老爹知道被嫌棄了,但毫不生氣:“那丫頭今天應該走了吧?你以爲我想和你擠一牀啊?”
薛寅鬆道:“我哪知道,看她倆昨天聊得高興,我看環姨恐怕要多留她住兩天。”
薛老爹想想笑了:“她也是個寂寞人,天天對着幾個大老爺們,也沒個人說說心裡話,那便多留那丫頭住兩天就是。”
兩人走到地頭,小牛以前沒套過犁架,一上架就不住的左右亂動,兩人七手八腳的套好,薛老爹試着往前面走了幾步。小牛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乖乖跟着走。薛老爹這才滿意的拍拍牛脖子:“好畜生!”
薛老爹雖然年歲稍微大點,但是常年勞動,滿身的力氣,也算得上是個精壯勞力,加上用牛耕地省事得多,兩人換着扶犁,不過一上午就犁完了大半畝。
薛老爹換了兒子下來擦了把汗,滿意的說道:“看樣子今天能早點收工,你環姨說要做粉蒸肉來吃,晚上再打點酒來喝。”
中午吃飯休息,有別家的見他家使着條小牛,多少有點眼紅,過來看看笑着搭訕:“薛老爹買牛了啊。”
薛老爹本來挺高興的答應着,回頭一想起上次的毒豬事件臉都綠了,吱唔着哼哼幾句,心裡一直嘀咕着晚上要不要守在牛棚裡過夜。
在農家牛就是最貴重財產,也難怪薛老爹心裡有想法,薛寅鬆見老爹臉色不對,笑着把話題接過去說了幾句,便把人打發走。
薛老爹一臉晦氣,咬着口飯半天咽不下去,好一會才苦笑道:“沒牛的時候想牛,有了牛又怕招事。”
薛寅鬆笑道:“院子裡不是有狗麼?再說了,這牛不比豬,牛隻吃草,應該沒事的。”
薛老爹嘆了口,三兩口扒完飯催促道:“快吃,吃完接着幹。”
下午繼續開工,犁到一半薛寅鬆丟開犁,突然像抽風一樣手舞足蹈:“我知道仲太公是誰了!我知道仲太公是誰了!”
薛老爹停下來瞪着他:“發什麼神經?”
薛寅鬆語無倫次:“仲太公就是寫書的那個!就是地裡埋着的那個!”說完回過神來,忙朝家裡跑去。
薛老爹在後面氣得吹鬍子瞪眼:“死崽子!你給我回來!這地還犁不犁了?!!”
“我馬上就回來!”薛寅鬆說着一溜煙跑沒了影。
跨進院門,扎斤正在屋裡擦弓箭,一見他笑道:“薛大哥,這麼早就犁完了?”薛寅鬆搖頭,頓住門柱喘了口氣問道:“你和小王爺有聯繫方法麼?比如飛鴿傳書什麼的?”
扎斤一愣,笑道:“我哪帶了鴿子啊,怎麼了?”
薛寅鬆道:“我有急事找小王爺,怎麼聯繫?”
扎斤立刻站起來:“那我跑一趟,三天就能把信給你帶到。”薛寅鬆點頭:“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啓程,信就不寫了,見了小王爺你只說一句,仲公卿的衣冠墓可能在陳家村,他便明白了。”
扎斤茫然的點點頭道:“好,那我立刻啓程。”
薛寅鬆給他灌了水囊,又去廚房取了兩個幹餅包好:“兄弟,這一去就辛苦你兩天,事關重大務必速度把話帶到。”
扎斤出門跨上馬,接過水囊包袱,眉目堅毅:“放心吧,薛大哥。”說着雙腿一夾,那棗紅馬揚蹄嘶叫,撒開腿就往村外跑。
薛寅鬆見人走遠了這才舒了口氣,想起薛老爹肯定在地裡跳腳急急忙忙趕到地裡。
果然,薛老爹拉長了臉坐在地頭,一見他敲敲煙鍋巴道:“還能不能好了,跟抽風似的,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就不能……”
薛寅鬆嘻嘻笑着打斷他道:“讓你老人家久等了,來,喝口水消消氣。”
薛老爹沒好氣的接過皮水囊喝了一口,又瞪着他:“不抽風了?要抽繼續抽,等你抽完了再犁地。”
薛寅鬆忙把老爹架起來往小牛處走,一面應承道:“咱們趕緊犁地吧,今天不是要把這一片全部犁完麼?”
兩畝地說多不多,兩父子努力了兩天耕完,接下來準備插秧。
秧子是早就育好的,薛寅鬆看看兩大盒子秧苗,抹了把汗申請道:“明天休息半天成不?這人也不是鐵打的,天天這麼幹哪吃的消。”
薛老爹笑吟吟的答道:“好。”
薛寅鬆有些懷疑的看着老爹,果然薛老爹答道:“這兩天太陽大,要是早晨插秧怕經不住曬,咱們晚點去,這樣水養一夜能好點。”
看兒子撇嘴,薛老爹心裡大樂,跨進院門一嗓子喊道:“冰環,冰環!”
環姨從後院走出來,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面笑道:“這可正好,剛弄好飯你們就回來了,趕緊去洗手洗臉,鍋上我給汽了熱水的。”
薛老爹自然笑裂了嘴,有什麼能比勞累了一天回到家喝口熱水吃口熱飯更舒心的事呢?
薛寅鬆打了井水衝腳,又就着老爹的剩水擦了把臉,正脫了衣服準備擦一擦背上的汗,只聽一個女聲尖叫着,砰一聲還摔門。
環姨見狀笑罵道:“快把衣服穿上,家裡不是還有女客麼。”
薛寅鬆換了身乾淨衣服,見曲紅香從竈房裡紅着臉出去,不客氣的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曲紅香恨了他一眼道:“環姨留我多住幾天。”
環姨馬上笑道:“紅香沒別的去處,先暫時在我家住一陣。”
薛寅鬆有些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就路上跟你說了句話,你就跟家裡來了,現在還想賴着不走?”
曲紅香一聽,眼淚包着轉身就要往前院跑,環姨忙拉住她小聲說了幾句,然後轉過頭虎着臉對薛寅鬆道:“少說幾句,是我留她住下的,去叫你爹吃飯。”
薛寅鬆瞪了曲紅香一眼,提高嗓子吼了一聲:“爹,吃飯了!”
“你個死崽子,吼那麼大聲幹什麼。”環姨笑罵道,招呼曲紅香坐下來,一邊分筷子裝飯。
薛老爹走進後院,聽環姨把事情一說,無不可的答道:“這事你拿主意吧。”
薛寅鬆想想自己也不常在家裡住,有個人搭着幫把手也挺好,就是不知道這丫頭是偷跑出來的,還是真的流落在外,又或者是騙吃騙喝的,心忖着還真的提防提防。
四人吃完飯,環姨抱了牀被子安排曲紅香住了長輝的小屋,這下和薛寅鬆倒是門對了門,這擡眼不見低頭見,兩人一對眼總免不得要互相瞪幾眼。
環姨也納悶,按說薛寅鬆也不是小氣的人,怎麼就和這丫頭犯了衝,但嘴裡少不得安慰道:“紅香,你別理那混小子,他在家只住幾天,等插完秧就走了。”
曲紅香笑道:“環姨,你可別擔心,我省得。”
“我倒不是擔心你,我是怕那小子犯渾,他要是說些不好聽的,你別理他,他呀從小是被寵慣了的,說話不知道輕重。”
曲紅香抿着嘴笑:“知道了,環姨。”說着一面把墊褥牀單鋪好,這丫頭手腳利索,環姨看了也禁不住誇她:“看你這做事,裡裡外外倒真是個管家的。”
曲紅香飛紅了臉笑道:“環姨,你取笑我。”
環姨笑道:“可惜我家沒個小子能配得上,否則就留着不叫你走了。”
曲紅香羞得紅了臉淬道:“再說我可真不依了!”
環姨這才放過她,笑着帶上門出來。